分卷閱讀120
,恐怕我沒這個福氣了?!?/br> 何盛秋一怔,“為什么?” 虞錦瑟道:“我已經(jīng)決定了,不日后,我會辭去鴻華的職位,然后離開g市去德國,估計以后我們見面的機會,會很少?!?/br> 何盛秋沒答話,他向前走出幾步,負手看夜幕中的風(fēng)景,夜幕籠罩下的田園風(fēng)景幽幽綽綽,像是最深濃的油彩重重調(diào)出來冷墨色調(diào)。虞錦瑟看著他的背影,心頭涌起一陣?yán)⒕?,道:“對不起,這陣子你照顧我很多,我這么突然決定離開,還請你不要生氣?!?/br> 何盛秋仍舊沒接她的話,他緩緩轉(zhuǎn)過身來,問:“真打算走了?” 虞錦瑟道:“嗯,具體時間還沒定?!?/br> “那定下來了,告訴我一聲?!?/br> “嗯,我會的?!庇蒎\瑟點頭,然而何盛秋后頭的一句話卻讓她愣在原地。 “——我跟你一起去?!?/br> “什么?”虞錦瑟道:“你跟我一起去?” “是。”何盛秋走到她面前,“你一個人我不放心?!?/br> 虞錦瑟靜了靜,問道:“你確定?那你的事業(yè)怎么辦,還有朵朵……” “我確定?!焙问⑶锎驍嗨脑挘曇魷睾?,卻含著不容抗拒的堅持,“確定肯定以及一定?!?/br> 他將手搭在她的雙肩,與她對視,他的眼神鄭重而溫暖,漂亮的瞳仁像是一片寧靜而包容的海,盈滿勇往直前的堅定,“錦瑟,我明白什么最重要?!鳖D了頓,又道:“請你,不要拒絕我。更不要拒絕,這幸福的可能?!?/br> 虞錦瑟愣在那里,張了幾次口,卻不知該說什么。田野間突然起了風(fēng),麗江的夜晚氣溫比白天低上許多,只穿著單薄襯衫的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何盛秋見狀,將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披在她肩上。 薄毛呢的外套染著他的體溫,若即若離地觸在皮膚上,傳來暖而細膩的柔軟,一如他的為人。那一瞬間,虞錦瑟只覺得冰冷陰沉了多日的胸臆,終于隨著這厚實的布料一道暖了起來,她抬起頭,沖何盛秋笑了笑。 何盛秋還她一個笑,道:“不早了,快回旅店吧。” 虞錦瑟點頭,跟何盛秋并肩踏上回去的小路。田野的夜間太黑,她沒走幾步便絆住了地上的一簇藤蔓,一不小心差點摔倒,幸虧一只手伸過來,穩(wěn)穩(wěn)牽住了她。 那只手,溫暖而穩(wěn)妥,于這不見光亮的茫茫黑夜中,給予她最有力的支撐和牽引,她在掌心里的那簇溫暖中,倏然回憶起方才他的那句話——他說,錦瑟,我明白什么最重要。 短短一句話,極沉穩(wěn)平和的口氣,卻落地鏗鏘,堅定如鐵。 之后的一路,這幾個字眼在她心頭反復(fù)輾轉(zhuǎn),冥冥中有個聲音在胸臆間問:“他那么好,他愿意放下一切去追尋你的腳步,比起沐華年,他才是對你全心全意的那個人。這份真摯的心,真摯的情感,你為什么要拒絕?為什么不給自己一個幸福的機會?” 這樣想著,她越發(fā)感動與踏實,最后就這樣任他牽著自己的手,穿越夜色與迷惘,穿過哀憂與傷痛,仿佛前方就是希翼與光明。一步一步,再沒有松開。 …… 那邊兩人走在麗江的朦朧夜色里。而客棧這邊,樊歆坐在木質(zhì)的樓梯上,一邊等著兩人吃夜宵一邊刷網(wǎng)頁看新聞。 手機上驀地彈出一則新聞,樊歆的視線凝住不動了——“七月五日,國際天才鋼琴家溫淺開啟全球巡回之演?!?/br> 一旁慕春寅察覺她的不對勁,問:“怎么了?”湊過來看了她手機一眼,笑意驟然斂住,冷哼一聲,“原來是看到舊情郎的消息。” 樊歆抿抿唇,沒答話,收起手機從臺階上起身走開。 “怎么不說話?”慕春寅眉梢的笑近乎咄咄逼人,“心虛?” 樊歆道:“我有什么好心虛的,我喜歡他的時候光明正大,不喜歡的時候也坦坦蕩蕩,我心虛什么!” 她面無表情地從他身畔擦肩而過,慕春寅臉色越發(fā)陰郁,快步上前,將她手腕一拽,用力往墻角一推,“你既然對他舊情難舍,干嘛還留在這里!滾!給我滾!” 隨著他的大力推搡,砰一聲悶響,樊歆的背脊重重撞到堅硬的墻面,她痛得眉頭一皺,卻忍著并未出聲,只咬了咬下嘴唇,仿佛這樣的忍耐已歷經(jīng)千百遍。須臾,她低聲道,“好,這是你說的。我等這話等很久了?!?/br> 她話落轉(zhuǎn)身就走,沒有絲毫猶豫,還沒走出兩步,腳步倏然一個踉蹌,再挪不動。她低頭瞅著扣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你不是讓我滾嗎?松手啊?!?/br> “想走?”慕春寅的手越扣越緊,緊到她的手腕被他壓迫得發(fā)白,而他的指節(jié)亦繃成青白色,他幾乎是拽著她,將她慢慢扯到自己面前,他的話含著一抹冷冽的笑意,“樊歆,你想的美?!?/br> 樊歆怒道:“慕春寅,你為什么要這樣,你明明恨我恨的要死,干嘛還把我留在你身邊?你整天看著我,想起過去的事,你不難受嗎?” “正因為我難受!”慕春寅吼道:“所以你一輩子都別想離開!你造成我一生的不幸,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 樊歆驟然沉默,兩人在角落的陰暗處對視,像兩頭窮途末路狹路對峙的獸。 半晌后,樓梯上傳來一陣陣腳步聲,一個聲音打斷兩人的對峙:“樊樊,你們在這里干嘛?” “哦,沒干嘛?!狈Щ剡^神來,換上了笑臉,“錦瑟,何設(shè)計師,我給你們留了宵夜,一起去吃吧?!?/br> 何盛秋笑道:“好啊,我剛巧餓了?!?/br> 三人有說有笑的下樓去,只剩慕春寅一個人在角落里,他倚靠著墻角,慢慢坐在木質(zhì)地板上,烏沉沉的夜色,小樓外幽冷冷的月光從木質(zhì)的小軒窗漏進幾縷,投入他幽深的眸,看不出喜悲。 十分鐘后,木質(zhì)地板上再次傳來噔噔噔的聲響,一個身影走了過來,表情已全不見方才的陰霾,只將手中的湯碗遞過去,“阿寅,吃點面吧?!?/br> 見他不接,樊歆拿肘推了推他的背,“吃點吧,你胃不好,這個時間段必須吃些東西?!?/br> 慕春寅白她一眼,接過了碗,“你還知道呀?!彼捓镞€含著一絲氣,口氣卻緩和了許多。誰知第一口還沒咽下去,他哇地一聲吐出來,嚷道:“這豬食嗎?死女人你就給我吃這個!” 虞錦瑟疑道:“店老板的手藝這么差嗎?”她蹲下身,直接用他的筷子嘗了一口,道:“還行啊,我特意讓她做的手工面條,只煮九分熟,不放蔥姜蒜,少味精少辣?!彼此谎?,哄孩子般輕聲細語,“就勉強吃一點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