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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寬闊的后背上。那被烙下來的深深的奴印,也是清晰可見。莘奴半咬著嘴唇,愣愣地看著那布料里透出的紅色印記發(fā)呆。原本已經(jīng)涌出口的逐客之言,不知為何竟忘了大半,最后只拿著一塊巾帕走了過去,遞給王詡道:“屋內(nèi)只有我與兩位師妹,不必備下這么多的喜餅?!?/br> 王詡倒是接過了巾帕,擦拭了額角的汗?jié)n道:“你這里人雖不多,可我在谷外的親信弟子卻是不少,總是要給他們分食一些的?!?/br> 莘奴知道他這次出谷有重要的事情,并不是出谷訪友這么簡單,是以身邊跟隨的得力弟子不在少數(shù)。這些王詡的親信,自然是了解他們的師母乃是詐死。加之知道恩師喜獲長女,向恩師討要喜餅也在常理之中。 現(xiàn)在王詡借了自己谷內(nèi)現(xiàn)成的食材,打制一些喜餅給弟子分食,自己也不好太過吝嗇小氣。這分食喜餅的習俗,也是為孩兒祈福,祈求眾人的祝福,多一些人食,才契合了喜餅的本意。 莘奴回到廚房,找了幾個多層竹制食盒,又命丫頭點起爐灶,準備一會烘烤喜餅。待得喜餅烘烤出來,放在食盒里,她才對王詡說道:“君已在谷內(nèi)耽擱許久,就不多留了,還請帶上東西移步出谷吧?!?/br> 王詡這時已經(jīng)穿戴好自己的衣服,彎腰在熟睡的嬰孩圓嫩嫩的臉頰上啄了一口,然后便看不都看她一眼,徑自地帶著命守在門口的侍衛(wèi)拎上食盒匆匆離去了。 其實方才有大半的時間,他都沒有望向莘奴一眼,莘奴的精心打扮,到底是白白地浪費了?,F(xiàn)在這樣的相處,當真是船過無痕一般的平靜。莘奴原先設(shè)想的他會千方百計地賴在谷壓根沒有發(fā)生。 照著這般來看,他是徹底地釋懷放下來,以后就算他要求來見孩兒,自己似乎也沒有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加以拒絕。畢竟他這個做父親的思念孩兒,來見一見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也許以后他與那秦女有了自己的兒女后,便不會再這般專注地來看自己的女兒了…… 這么一想,竟是有替自己的小猴感到一陣莫名的心酸,若真是那般的話,干脆一開始便不要現(xiàn)身好了,不然女兒適應(yīng)了爹爹后,卻突然發(fā)現(xiàn)那爹爹不再來了,哭鬧著要爹爹該是如何是好? 一是這般的胡思亂想,不知竟飄搖到了何處,就在這時,姬瑩慌張地走來,捧著肚子摸著胸口,道:“不好了,jiejie,方才媯姜吐血了!” 莘奴聽得已驚,連忙過去。果然見媯姜嘴角帶血,已然是暈了過去,就連呼吸已經(jīng)變得甚是微弱了。 莘奴知道若是沒有良方,只怕媯姜此番便是要挺不住了。她騰得站起身來,左右來回繞了幾圈后,開口道:“快,命人去將王詡追回,也只有他能救媯姜了!” 可是這話喊出之后,又是一愣,如今谷里哪有閑人去追趕王詡?姬瑩要留下來照顧媯姜,而小猴兒那一時也離不得人。若是派粗使的婢女去,只怕她的木訥也不能讓王詡掉轉(zhuǎn)車頭…… 想到這,莘奴不再猶豫,只命那婢女看好孩兒,便自己一個人駕著小馬車前去追趕王詡。 走了能有一盞茶的時間,便看見了王詡的馬車。 也許是在谷內(nèi)勞作而沒有吃飯的緣故。這馬車駛出谷里不久,便停在一旁用餐,聞那味道,篝火上的陶罐里應(yīng)該是煮著牛rou,香氣四溢。王詡正坐在馬車旁端著陶碗,就著剛烤的喜餅喝著rou湯。 見此情形,莘奴也是醒悟自己并沒有留王詡用飯,應(yīng)該他是也餓極了,才在路旁這般匆匆食飯。 可是就算自己留他食飯,也不知他還有沒有勇氣再食自己烹飪的食物…… 顧不得想這么多,她勒住了馬的韁繩,跳下馬車,來到王詡的近前。 其實這嘴實在是難以張開的。可是人命關(guān)天,又不得不說,她只能硬著頭皮道:“媯姜方才毒發(fā)吐血,不知君可否相救?” 王詡慢慢咬著喜餅,咀嚼著吞下后,才冷然道:“我為何要救?” 莘奴只能借著道::“請看在她是君徒兒的情分上……” “她也無念師徒之情,我若一味以恩師自居,未免有討嫌之意。還請另尋高明吧!” 話還未來得及說,便被王詡堵得盡是死了,莘奴現(xiàn)在終于了解到了這男人不近人情時,是怎么樣的冷絕。也難怪當初龐涓被鬼谷子冷然對待后,惱羞成怒驟起了殺心。 若是以往,聽了王詡這般,莘奴是頭也不回便要走的。可是現(xiàn)在若是一味要了面子,那媯姜便要天人永隔了。想到這,莘奴只能猛吸一口氣,接著苦求道:“還請君出手相助,當初若有冒犯的地方,也盡是我的主意,與媯姜無干……” 王詡沉默了一會道:“你對待好友,還真是肝腦涂地,比待自己的至親夫君要好。這點我不如你……” 這句話里的意味可就耐人尋味了,莘奴知道他是早嘲諷自己,偏偏又是還嘴不得。只能任憑著他繼續(xù)奚落。 可是王詡向來也不是話多之人,只說了這一句后,便再沒了下文。只是一口飲盡了碗中的湯后,命馬夫掉轉(zhuǎn)馬頭回轉(zhuǎn)入谷內(nèi)。 莘奴心內(nèi)一喜,知道這便是王詡松口愿意一救之意,于是連忙也上了自己的馬車跟上。 可是那馬車也許是剛才行駛得急了。竟然沒走幾下,車軸便斷裂開來,歪歪地斜在了路旁,莘奴一時傻了眼。 這時前方本已經(jīng)行駛了一段路的馬車停了下來,車夫回身高喊道:“家主請姬來馬車上一同入谷!” 莘奴訕訕地下了馬車,趕緊提裙來到了馬車前,上了王詡的馬車。 方才跑得太急,上車時都有些微微帶喘,又是感到胸前涌起了熱流,她感覺低頭檢視,幸好換衣時墊了綿軟的紗布進去,一時間倒是沒有濕了前襟。 可是馬車里到底是局促了些,不多時,便有一股淡淡地奶香味伴著化解不開的尷尬漫溢開來。莘奴偷眼瞟了一眼,半閉著眼靠在車廂內(nèi)的高大男人,突然后悔自己爬上了這輛馬車。 不過男人似乎也只當她這個前妻不存在,只是閉了一會兒眼,便拿起一旁的書卷低頭看了起來。 算一算,二人分隔的時間甚長了。王詡手邊慣用的小物一時也都變了。原先莘奴在齊地為他挑選的那套外出馬車上慣用的可以在托盤上固定的茶杯已經(jīng)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套帶著明顯秦地風格的茶杯。 因為莘奴向來喜歡在旅途上的馬車里,吃些消食的梅子。所以王詡馬車的格子上常年擺放著大大小小的果脯盒子,可如今也已經(jīng)消失不見。 不光是茶具、果脯盒子,就連王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