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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看她,“怎么了?” 李不琢揚起臉,認真的神情讓他生生咽下了“是個流.氓”的后半截。她劉海蓬松,眼尾上翹,妝容散發(fā)鮮明的少女氣息。 聲音也透著甜:“剛才我們明明一起變臉,我摸到的既然是手機,你為什么那種表情?” 沈初覺嘴角抽搐一下。 他真是沒想到,居然會和她為這個問題扯這么久,她還大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稍事沉吟,他閉了閉眼,彎腰湊到她耳邊,無可奈何地低聲說:“我當然,會有感覺……” 李不琢心中幾只蝴蝶扇著小翅膀,撲棱棱地飛。 她又得逞了,扭頭見他發(fā)紅的耳廓,和染了一點粉色的耳垂,快活地掩嘴笑,順便遞去幾個“寶刀未老嘛”的贊賞眼色。 可沈初覺即刻恢復自若神態(tài),垂眸看她捂嘴的那只手,玉指纖纖。視線上掃,盯著她彎起的眼角,慢條斯理地說:“不琢,你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句話,現(xiàn)在笑得開心,將來……可能會哭得很慘?!?/br> 啊? 李不琢笑容一時凝滯。 “好了,不嚇你?!鄙虺跤X邁開腳步,眼角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他話講得含蓄,害李不琢在后面不停追著問“你剛才在說我?為什么會哭得慘?我在哭,那你呢?”而沈初覺始終笑而不語。 直走到餐廳門外,李不琢想起別的,才轉(zhuǎn)而問道:“你當初不是不讓關(guān)璞進華澍嗎?怎么這會又變了?” 沈初覺停下,“公關(guān)部喜歡擅長找渠道的人,她被我拒絕,卻有辦法讓直接領(lǐng)導接納,過來試試也沒什么不行。” 也對,她認同,便沒接腔。 不過納悶,關(guān)璞什么時候變得如此長袖善舞了。 * 事實上,關(guān)璞的表現(xiàn)遠比李不琢想象的出色,近期她儼然成為公關(guān)部最亮眼的新人。 且不說撰寫中英文新聞稿和創(chuàng)意文案的日常工作,僅是賢達集團的年度答謝晚宴和華澍自己的年會,她就貢獻了好幾個精彩的策劃,幾乎每個都能成為頗具話題性的酒店營銷案例。 當然短處顯而易見,她是新人,和酒店內(nèi)部對接新的推廣活動時底氣不足,需要人帶。 但這毫不妨礙戴品妍對她的喜愛。 走哪都不忘她,逢人夸她好,說自己有福氣,招了個省心的。 李不琢倒是不意外,同住的這些天,關(guān)璞每晚都凌晨一兩點才回來。有時起夜吃個冰淇淋,撞見她推門進屋滿臉疲色,連腳步都虛浮。 “你沒事吧?”李不琢手上的動作一頓,訝異地看她蓬散的頭發(fā),“別太拼命了,你沒衣服穿,我先借給你?!?/br> “謝了?!标P(guān)璞隨口應一聲,連抬眼都興致缺缺。 等關(guān)上門李不琢才看清,她另一邊手里勾著七八個袋子,各種大牌衣服和鞋。 “你發(fā)達了?”李不琢瞪著那些以她的工資根本不敢肖想的牌子,不可置信地問。 關(guān)璞把它們往茶幾上一甩,像是使盡了最后一點力氣,踉蹌地癱倒在沙發(fā)上,啞聲輕嘆:“今朝有酒今朝醉,掙錢不就是為了花嗎?” 李不琢不由得肅然起敬。 而戴品妍得知她不勝酒力,為了體恤愛將,甚至替她擋下了賢達集團總裁許正君的私人邀約。 * 那晚李不琢應客人要求,讓房務部派人送來另一種品牌的香薰精油。一切打點妥當后,??腿艘估锖妹?,她退出房間。 此時差十分鐘零點。 她該趕緊回到管家室,補上幾個小時的覺,以免客人起夜叫她。24小時的貼身管家,對人的精神意志都是考驗。 可眼前這條裝飾華麗的走道,精致的浮雕墻壁,暖黃色燈光從頭頂罩下,愈發(fā)襯得她身影煢煢。再有幾天就過年了,沈初覺除夕到初二都在新加坡,對她其實并無影響。在美國待的這些年,她早與這邊斷了聯(lián)系,獨自過活。 今年春節(jié)華澍的入住率高,李不琢主動留下值班,洪少娜也不回老家,剛好兩人做個伴。 這么想著,她松一口氣,心里仍是空落落的。 空什么?她不知道,這讓她惶惑又不安。 愣神片刻,眼角的余光掃到盡處那間套房——應該是6009,房門打開一線,傳出女人的尖叫。李不琢靜靜聽著,連眉毛都沒動一下,干了這么久,沒有比林錦承更出格的客人了,但留了心,輕手輕腳地走過去。 誰知那扇門陡然大敞,里面跌跌撞撞沖出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 李不琢后退兩步,心想剛才叫的應該就是她。 那個披頭散發(fā)的女人沒踩穩(wěn),撲通一聲跌倒。房里很快鉆出一個不.著.寸.縷的中年男人,倒讓李不琢瞪大雙眼,暗嘆這劇本寫得愈發(fā)畸情了。 男人一出現(xiàn),濃重的酒精味在走道上彌散。李不琢皺皺眉,看他如她猜想的那般一個重心不穩(wěn),跌倒在地。但他毫無惱意,幾秒后笑吟吟地爬起,雙手伸去亂摸那女人。 她手腳并用地試圖爬走,卻被他牢牢抓住一只腳,不得不顫聲大叫:“許總你別這樣!” 李不琢大驚失色,這、這不是戴品妍嗎?! 她并不知道戴品妍和許正君約的是哪天,只意外許老板竟然在華澍訂了房,生意真是照顧到家了。李不琢跑過去幫她,可那許正君死死抱住戴品妍的腳不撒手。 她雙眉一擰,轉(zhuǎn)到他身側(cè)。 “哎……”戴品妍面色蒼白,還不忘提醒她,“你……你小心?!?/br> 李不琢一頓,看她一眼。 這許正君爛醉如泥,也不知把戴品妍的腳當成了什么,一邊抱著一邊涎水直流。他年逾半百,大腹便便,眼下脫.光了瞧著滿腦肥腸,著實有礙觀瞻。 李不琢試探著伸手撓了撓他的胳肢窩和腰側(cè),他嘻嘻笑一陣,扭了扭沒什么大反應。她便發(fā)狠又撓兩把,許正君閉眼笑得鼻涕口水一起噴,下意識蜷曲著扭動,白花花的肚皮微微顫抖。 他雙手縮在胸前,終于放過了戴品妍。 * 等李不琢把許正君安頓好,帶著戴品妍飛快下樓,去到5610房。沈初覺去紐約出差,明天下午才回來。 戴品妍驚魂甫定,半邊身子倚靠李不琢,看到房號的時候愣了一下,“這不是……” “是。”李不琢知道她想說什么,來不及多做解釋,迅速掏出房卡。 十幾分鐘后,她泡好一壺熱氣騰騰的檸檬茶走出廚房,戴品妍也走出浴室。她洗了把臉,尚未恢復的神色看去十分憔悴。 李不琢給她倒一杯遞去,“戴經(jīng)理,給?!?/br> 戴品妍略有局促地接過,“……今晚讓你見笑了?!?/br> “許正君是酒店的客人,戴經(jīng)理是在為酒店做事?!?/br> 這話說得滴水不漏。戴品妍雙手捧著瓷杯,熱量透過杯壁傳至手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