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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及過她腹中胎兒之事。原來,這胎兒竟會在腹中亂動,方才坐席上,她眉目溫婉,那母性的柔情竟讓他雙眸有瞬間的刺痛。 寧禾卻未回他,他并不知曉她腹中胎兒是他的骨rou,所以總歸是芥蒂的。一路行回常熙殿,寧禾只覺恍惚。為什么仍沒有告訴他實情? 一開始,她認定是時機不對,每次想要提及便被人打斷。而后,她漸漸知曉,她與他,終歸都隔了一份退避。 他介意她腹中不是他的骨rou。 她不敢全全信任他會一心一意只娶她一人。 靳虞的出現(xiàn),讓她心底那份不安全感加深。甄如的事情已經(jīng)過去,他疑心責備她的同時仍是讓她有些委屈。 顧瑯予囑咐阿喜好生照顧寧禾,也讓寧禾早些入睡,便與何文出了皇宮。 他并未告訴她因何事出宮,但寧禾知曉,老皇帝方才的那番話,顧瑯予一定會有所籌備。并且,皇帝方才那番激烈的咳嗽,是否龍體真已快不行了? 亥時初刻,享宮內熄了燈火,寧禾躺到床榻上,算著日子,她還有三個月便要臨盆。心中既是緊張又是期待,唇角噙著笑入睡,睡夢中竟又夢見了她那白乎乎的女兒。 女兒仍是個嬰兒,尚在襁褓中,滴溜溜轉著黑亮的大眼,嘟著小嘴吮吸著小手指頭。眨眼之際,那小嬰兒已變作一個三歲的小女童,粉嘟嘟的臉頰rourou的,她捏著女兒軟軟的臉蛋,女兒忽然眨巴著眼睛問她,“娘親,我的爹爹呢?” 她發(fā)愣之際,女兒伏在她的懷里大哭,顆顆淚水滾落,哭嚷著要見她的爹爹。 朦朧中,只聽得一聲轟隆驚響,寧禾猛然睜開眼坐起,黑寂里,室內照入一道道閃電,外頭已是雷聲大作。 她猶自憶起夢境里女兒的哭聲,那一聲聲哭嚷砸在她心上,有些難受,她大口地喘息。 她驚醒的響動驚擾了枕側的顧瑯予,他坐起身,連忙將她攬入懷中,“是雷聲,不要怕,我在?!?/br> 寧禾埋入他懷中,聞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心漸漸平復。 然而,女兒的哭嚷好似仍在腦中不住回蕩,我的爹爹呢?她要如何回答孩兒,難道要讓女兒做一個沒有父親疼愛的孩子么? “瑯予……”耳側是顧瑯予心臟有力的跳動,她環(huán)住他,閉上眼,驀然開口,“其實我腹中胎兒是……” “殿下——”寢殿外,何文急促的聲音伴著驚雷傳入室內,將她要說的話截斷。 顧瑯予身形一顫,拍了拍她的肩,急聲沉道:“父皇出事了,你且先睡?!?/br> “父皇出事?” “他今日席間便咳了血,只是屏退了你我未讓你我瞧見,辛銓暗中來報,父皇龍體漸衰,恐有危險?!?/br> 他說完,已披了件長袍匆匆走出寢殿。 第67章 暗涌 老皇帝在寢宮大口咳血,皇子皆擁于甘泉殿外,太醫(yī)入室細診后,吃過藥,老皇帝悠悠轉醒,對著殿外跪地的皇子怒斥,將他們都轟了回去。 “朕不過偶染風寒,眾子皆擁于此,難道是想看朕殯天?” 皇子們被皇帝的話怒斥回了各自宮殿,但眾人皆知,老皇帝已是行將就木。 這幾日,顧瑯予每日都很忙碌,為了不讓寧禾憂心,他并未告知她他每日所做何事,他朝起夕回,眉宇間常帶著倦意。 而寧禾這幾日也同樣精神不濟,身體越來越乏力,明明午間十分嗜睡,卻總是想著顧瑯予所憂之事,并未歇好。 琴姑端來補湯時,她實在不想喝,“你先擱那吧?!?/br> “皇妃,這湯涼了便失了藥性,不如趁熱喝吧?!鼻俟脛竦?。 寧禾無奈,琴姑不同旁人,說到底也算是顧瑯予的長輩,寧禾搖了搖頭:“眼下喝不下,你擱那,待會兒我再喝。” 她說的自然不過是緩和的話,待會兒定也是不會喝的。 琴姑便依舊道:“皇妃,你不喝腹中的小皇孫總是要喝的,這補湯藥性淺,聞不出藥味來,你且喝了吧。”一面說時,那藥已一面放置寧禾身旁的案前。 而琴姑仍候在殿內,眼含期待地望著寧禾,她咧著笑,眼角的皺紋便在這時宛若深壑。寧禾忽然之間有些不快,她并不喜歡被人逼迫,哪怕琴姑是為她腹中胎兒好。 寧禾臉色漸漸沉下,而琴姑也未退避,只眼巴巴地候著,等她喝完補湯收走碗。 難道自己對琴姑的敬重,便能換來她依仗身份的底氣十足?這一次,寧禾倒是偏不想喝。 琴姑看似平靜地等她喝補湯,可卻按捺不住,眸中有些惱意。 這時,熟悉的腳步聲傳入殿中,顧瑯予走入殿內,“琴姑,將補湯端下去。”他望了一眼寧禾,“氣候熱,叫人端些蒲桃入殿?!?/br> 琴姑這才在顧瑯予的囑咐里將補湯端走撤下。 寧禾嘆息:“你回來得正是時候?!?/br> “你不想吃這些東西,與琴姑直言便是。” “方才你都聽見了,她終歸是你的乳母,我不想難為她。” 顧瑯予在寧禾身側坐下,一手撐于案上,閉目揉著眉間印堂xue。他有些疲憊,閉目倚在太妃椅上。 往日俊儔豐朗的人此刻添了倦意,寧禾不禁柔聲道:“不如你去寢殿睡一會兒?!?/br> 顧瑯予許久未言,而后,他睜眼望住寧禾:“阿禾,你出宮去云芷汀住段時日吧?!?/br> 寧禾一怔:“為何?” “或許宮內要起硝煙了?!?/br> 他只平靜說了這幾個字,寧禾卻明白,他終是下定決定要奪帝位。如果皇帝立儲的人不是他,或許整個皇宮便會迎來一場血戰(zhàn)。 寧禾沉默許久:“好。若有安榮府能幫上你的,隨時告訴我?!?/br> 這個時刻,她并不能幫上顧瑯予。而留在他身邊,只會是一個包袱。 寧禾忽而想到了寧知,寧知腹中已有三個月的身孕,寧知自懷孕以來,整個人神采奕奕,她并不想寧知出事。 “你會殺顧衍么?!彼q豫了許久仍是問出了口。 這時,顧瑯予凝眸望住他,“他與我,只能活一個?!?/br> 寧禾并不想傷害寧知,將寧知推到顧衍身邊的人正是自己,而害寧知夾在她與顧衍之間受苦的人也是自己,說到底,她并非有意,卻總是無意傷害到寧知。 “若我求你放過他呢?!?/br> 顧瑯予望她許久,眸色漸沉,“那段情,你仍是沒有擱淺?!彼恼Z氣涼,繾綣惆悵,卻更添殺意。 寧禾解釋:“我只是不想寧知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