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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有什么準(zhǔn)頭,連扔了十幾個銅錢,倒沒一個中的,越扔越心慌,生怕母親這病好不了,不吉利。誰知道不知道從哪里猛地扔來百十個銅錢,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漫天撒下,倒一下子落了十幾個進去。 文萃便有些惱,抬頭一看,卻見一個三十上下器宇軒昂的男子身著黃衫,身邊站了四個錦衣侍衛(wèi)。那男子笑呵呵地道:“姑娘要許什么愿?本王替你許了!沒有不成真的!” 文萃見著陌生男子羞紅了臉,又聽是個王爺,忙躲到莫氏身后。莫氏也嚇了一跳,慌慌張張地拉住文萃給這男子見禮。 這男子看年紀(jì),倒像是陳王。陳王是元后嫡子,甚得太后寵愛,成年分府,一直留在京中,參理朝政。今年已經(jīng)三十一歲。 陳王果然如傳言中所說十分和氣。他揮揮手:“快快免禮!”又指著一個錦衣侍衛(wèi)道:“你留下,好好護送這位姑娘回家!” 那護衛(wèi)極為守禮,一路上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到了周家附近,也是遠(yuǎn)遠(yuǎn)地見她們進了門才離開。 莫氏怕被周侍郎和周夫人責(zé)備,苦苦哀求她莫要跟家里人提。文萃推脫不過,又怕母親本來病重,聽了更添煩惱,便瞞下了此事。文萃見過了幾日,并沒有閑言碎語傳出,以為這事就這樣完了。 誰知道,不到一個月,陳王便被立為太子。 不久,東宮傳來消息,要選一位良娣,兩位良媛。東宮長使便有意無意跟周侍郎提起此事:“太子見令千金天真未泯,容貌端妍,回府之后便有些念念不忘……” 周侍郎當(dāng)時一副受寵若驚地模樣,回到府中就把文萃叫了來,大發(fā)雷霆:“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回家之后怎么敢只字不提?!你如此蠢笨,進了東宮,別說給周家添福,不給周家惹禍我就要天天念阿彌陀佛了!” 一邊把她禁了足,一邊立刻請了宮中出來的老人到家來教她規(guī)矩。又拘著家人不許在周夫人跟前透露半句。怕她這糊涂人疼惜女兒又闖出什么難以收拾的禍端來。 一向順風(fēng)順?biāo)畱T了的文萃被這晴天霹靂震得失魂落魄,日哭夜哭。太子已經(jīng)年過三十,自己卻剛滿十三!就是嫁去做太子妃自己都嫌他年紀(jì)太大!何況什么良娣、良媛,說穿了不過是身份高些的妾罷了!就是將來能進宮封妃,又怎么樣?就像父親說的,自己這么蠢笨,進宮……一想到這個,文萃就覺得自己還不如當(dāng)初就被那條蛇咬死! 然后她就想起英姐兒來了。如今四哥四嫂在蘇州,四嫂上次救了她,這次,說不定也能救了自己!自己要是呆在家里,便是死路一條! 決心定下,文萃出逃的事倒沒費太多周折,實在是家里誰想破腦袋也想不到她能有這樣的膽子,毫無防范。 她打聽得四嫂派的人跟著三哥收購了足夠的貨物,就要乘船回蘇州,便自己畫花了臉,穿上丫鬟的衣裳說是四小姐發(fā)怒打發(fā)了回家去。就這樣正大光明地拿著包袱出了門,到了碼頭說是周三郎的丫頭,老家在蘇州,要回家探親。 章明雖然覺得古怪,可是她手里拿著周三郎的信,信上還蓋了周三郎的印章,便讓她們上了船。這封信倒是真的。她哄周三郎說自己的丫頭要去蘇州,讓周三郎寫的。 船行到半道,章明才發(fā)現(xiàn)她是周家的四小姐。可回去也說不清楚了,只得硬了頭皮往蘇州帶。這事信中也沒法說明白,索性一字不提。 英姐兒聽了揉了揉腦袋:“四meimei,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能有什么見識,就能救得了你?” 文萃卻嘟著嘴道:“你連火都敢放,連蛇都敢殺,我不信你沒法子!好嫂子,我求你了!我不要嫁到東宮去!” 東宮……立太子?英姐兒皺著眉頭,心里模模糊糊地飄過一個想法,嚇得她立刻站起身來:“四meimei,你先歇著,我……去上個凈房!” 英姐兒逃也似地跑了出來,猛力地敲打著宋先生的門,香蘿開了門,見她臉色煞白,嚇了一跳:“奶奶,你病了嗎?” 英姐兒搖搖頭,道:“你去守著門,別讓人進來!靠近也不行!” 宋先生看英姐兒這副模樣,也有些意外:“你被火燒了眉毛了?” 英姐兒顫抖著聲音:“師父知道的,是不是?立太子的事情?之前師父給我出的題目?!” 宋先生挑了挑眉毛,一指椅子:“坐下,慢慢說?!?/br> “師父之前說的一家子兩個兒子……是不是?”英姐兒的臉色因為害怕和激動漲得通紅。 宋先生難得地皺了眉頭:“你當(dāng)時選對了。難道……文萃的事跟此有關(guān)?”不然好好地,怎么會突然提起? 那次的功課,過了三日,英姐兒便告訴宋先生,應(yīng)該選嫡長子。一來無論是論嫡還是論長,都是順理成章;二來,他又得人心,沒有犯什么大錯;三來,另外一位性格軟弱,難當(dāng)君主之位。宋先生聽過和往常一樣,只是點點頭,并沒有說她的答案是對還是錯。 英姐兒點點頭,把事情說了。宋先生沉吟良久,道:“你想怎么做?幫她還是不幫她?” 第98章 上課 英姐兒張著嘴,這事怎么幫???可是想想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要嫁給一個三十一歲的老男人做妾,英姐兒心里又有些不落忍。她有些猶豫地看著宋先生:“師父有法子?” 宋先生苦笑著看著她:“我出宮,就是想永遠(yuǎn)都不要再為這些事cao心。誰知道,離得千里萬里,還會跟這些事扯上關(guān)系!今日我便認(rèn)認(rèn)真真地給你上一課。也許是你能從我這里學(xué)到的最重要的東西了。” 英姐兒忙給宋先生添了熱茶,挺直了腰背,做出一副認(rèn)認(rèn)真真聽課的模樣來。 宋先生卻站起身,走到書桌前,提起筆,在一張白紙上點了十幾個墨點子。 英姐兒跟著起了身,站在宋先生邊上,沒有發(fā)問。她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宋先生這種看似毫無聯(lián)系其實直中要害的教學(xué)法。 果然宋先生道:“你隨意挑一個點作京城。” 英姐兒手指一點。宋先生便在那個墨點上加了一個圈。 然后宋先生把筆交給英姐兒:“你選一個點作蘇州?!?/br> 英姐兒隨手圈了一個點。 宋先生問道:“若是要從京城到蘇州,你有多少條路可走?” 英姐兒仔細(xì)想了想:“我可以走旱路,也可以走水路,還可以走海路。三條!” 宋先生伸手一指那紙上的墨點子,搖了搖頭:“無數(shù)條。你可以繞路,東南西北,無數(shù)的路可以走。無論怎么走,你只要知道蘇州在什么方向,你就能到達(dá)?!闭f著提起另一枝筆,在紙上隨意畫了幾條路線,有的彎彎曲曲,有的曲曲折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