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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簡直是不堪一擊。如今卻如何是好?周侍郎說了,宋先生就是來看他們是真夫妻還是假夫妻的,這回看穿了,他們兩人,還有周家會不會大禍臨頭? 想到這里,英姐兒看看十分親切的宋先生,又覺得要不要跟宋先生說實話?也許知道了他們的不得已,宋先生能幫著掩飾?她看向周四郎,周四郎見她神情,一個冷顫,這傻丫頭是要坦白嗎?周四郎一急,大聲道:“宋先生,此事與英姐兒無關(guān),是……是小生有疾。” 周四郎嚷出這一句,滿臉通紅,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急的。 宋先生緩緩地坐了下來,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襟,面上神色不變:“英姐兒,你說呢?” 英姐兒看著周四郎,心里有一種暖暖的情緒在涌動?!按耸屡c英姐兒無關(guān)……” 就像周侍郎說的,嫁給他,他的事、周家的事就都跟自己有關(guān)了,這種時候,怎么撇也撇不清了。 英姐兒猶豫了一下,看著宋先生的眼睛道:“是我,不是他!” 周四郎狠狠地瞪了英姐兒一眼,把她往后一扯:“你別搗亂了?!庇⒔銉好碱^一皺,惱起來,撅起元寶嘴,狠狠推了他一把。 周四郎被她給推得一歪,身子又差點撞到旁邊的書架上,怒道:“你又推我!”一邊慌張地看著宋先生,這可好,就是沒圓房,要說自己有病,還是可以勉強(qiáng)說恩愛的。被她這一推,連恩愛也沒法裝了。 英姐兒卻怒目一瞪道:“你不扯我,我推你?!哪有你這樣的,第一次見面就往人家懷里闖?當(dāng)著宋先生的面,就拉拉扯扯的不給我臉,嫌我不會說話是不是?!說你是瞧中我才娶的我,誰信!” 周四郎忽然明白過來,頭一縮,裝作很害怕被打的樣子,就坡下驢:“就是,你一個母夜叉,我眼睛長在腦后頭才看上你了?!” 宋先生輕輕咳嗽一聲,兩人都趕緊規(guī)規(guī)矩矩地跪好了:“英姐兒,你說!為什么是你?” 英姐兒氣哼哼地道:“我不識字,又不懂他們家的規(guī)矩,進(jìn)門他就給我啰啰嗦嗦地立規(guī)矩,瞧不起我。我就說,他要敢碰我,我就一腳把他踹到床下去!”這話也是真話。 假作真時真亦假,你越要證明什么,別人倒未必肯信??赡阍绞潜憩F(xiàn)得不像那么回事,別人反倒信了。 宋先生低了頭,眼神在他們倆之間轉(zhuǎn)了幾圈,笑了笑,突然道:“我不吃蝦,喜歡吃辣。其他尚好。”這一對小夫妻,是真是假,倒是可以多看幾日。 英姐兒和周四郎都大大松了一口氣,兩人對視一眼,看到對方眼里充滿驚喜,隨即又臉上一紅,都低下頭去。宋先生看得莞爾,溫和地道:“都起來吧!” 兩人才要慢慢站起,周四郎先站起來了。英姐兒衣裙累贅,才要站起來,就見周四郎伸過來一只手,雪白修長。英姐兒又熱了臉,微微咬了唇,伸手抓住他的手,站起身來。 宋先生指了指一邊的兩把圈椅:“宮中規(guī)矩嚴(yán),出了宮,我倒想閑散閑散。你們坐著說話?!?/br> 英姐兒就近坐了,周四郎見她坐下了,這才坐下。兩人都腰板挺直、正襟危坐,一動不敢動。 宋先生慢悠悠地道:“英姐兒,太后娘娘派我來教你,你說來聽聽,你都會些什么?不會些什么?” 英姐兒眨了眨眼,這話怎么回答好,想了想,道:“我樣樣都會。沒有什么不會的!”雖然宋先生人很好,可是她厲害得跟妖怪似的,還是說自己樣樣都會,讓她趕緊走吧。不然跟周四郎怎么裝??? 這回不但周四郎沒憋住笑,連宋先生臉上也憋不住了。 宋先生“咳咳”兩聲清了清嗓子:“你這樣樣都會,都有些什么樣?” 英姐兒當(dāng)然也知道自己這話大得頂了天,不過還是一本正經(jīng)地裝憨、胡說八道:“過日子不就是那幾樣?我在家時,最會砍柴、燒火。到了這里,又學(xué)著做針線女紅,還有管家理事,上的字也都認(rèn)全了。” 宋先生也一本正經(jīng)地點點頭:“你在這里,沒事了是不是也會在院子里燒燒火?”除了原來聽到的傳說,宋先生剛才進(jìn)門時,可沒錯過門口院子青石地磚上,那一團(tuán)團(tuán)的熏黑的痕跡。 英姐兒臉騰地就紅了,囁嚅道:“先生聽說了?我跟老爺打賭,要出院門。就燒了幾把。那樹枝才砍下來的,濕著呢,光冒煙,不出火,出不了大事?!?/br> 宋先生點點頭:“看來燒火你是不用學(xué)了,不過你沒提到做飯。民以食為天,女誡上說:女有四行,德言容功。這是從最難到最易。專心紡績,不好戲笑,潔齊酒食,以奉賓客,是謂婦功。你就從這兒學(xué)起吧?!?/br> 周四郎低了頭,把個拳頭偷偷塞到嘴邊悶笑。 英姐兒懊悔得不行,怎么忘了這個了?她滿臉地為難:“宋先生,周家吃飯有的是廚娘,我就是再學(xué)得好,還能有她們做得好?不如先生還教我認(rèn)字吧……我才剛學(xué)了,不是要學(xué)嗎?” 周四郎忙又伸手扯了扯她,她跟自己這個“先生”胡鬧慣了,對著太后派來的先生也真敢想啥說啥,真是不佩服這傻大膽都不行。 宋先生見了,暗暗搖頭,面色卻半絲不變:“四郎先出去吧,太后娘娘命我來教習(xí)英姐兒,可不是教習(xí)你的?!?/br> 周四郎有些不放心,可是又不敢違拗宋先生,一揖到地:“宋先生,英姐兒野慣了,先跟我學(xué),也是慣常喜歡胡說八道,還請先生原宥?!?/br> 宋先生無奈地?fù)]揮手:“放心吧,我吃不了你的小媳婦?!笨催@周四郎對英姐兒的黏糊勁兒,這恩愛倒不像假的。 周四郎走到門邊,又不放心地回頭囑咐英姐兒道:“你別當(dāng)宋先生是我,可著勁兒地胡鬧,乖乖聽先生的話,不然小心先生拿戒尺抽你!” 英姐兒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站起身:“你到底走不走?要不要我再推你一把,幫幫你?!”這個周四郎就是認(rèn)定了自己會闖禍,剛才要不是她腦子好,推了他一把,這會兒宋先生還不知道在哪里呢! 宋先生也有些忍無可忍:“周四郎,你要再不走,我那戒尺,可就要招呼到你身上了!” 周四郎嚇了一跳,一縮脖子,飛快地跑了。 英姐兒見周四郎走了,才面帶笑容地回過頭來。 宋先生看著英姐兒,臉上似笑非笑,突然面色一寒喝道:“跪下!” 英姐兒嚇了一跳,身子比腦子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以為宋先生又看出什么秘密來了,低著頭,嚇得一動不敢動。 卻聽宋先生嘆了一口氣:“說來,這也不能怪你。你聽著,上有個故事……”宋先生準(zhǔn)備給英姐兒講一個坐井觀天的故事。 英姐兒聽她要講故事,渾身的緊張勁兒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