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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頭一件,我從今兒起,早起要好好地學識字,你們有什么事要找我,都吃過晌午飯再來?!钡诙握f這樣的話,可是順當多了。 見沒人跳出來反對,英姐兒很滿意:“另外,你們中有誰識字的?舉舉手?!?/br> 喬嬤嬤、初春、守賢、見雪都舉了手。 英姐兒點了點頭:“見雪,日后你就陪著我識字吧。其他的事都不用你管。” 見雪有些興奮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奶奶,我識字可不多?!?/br> 英姐兒見她那模樣紅了臉的俏模樣,“噗嗤”笑了:“有一筐沒有?不單我要學識字,就是香草,香蘿,也要跟著學。你可要上心了。明日差不多這個時辰過來就是了。” 喬嬤嬤臉上露出不忿,初春的臉上卻有些蒼白。 英姐兒說完又道:“喬嬤嬤,昨日說了請你做針線的事,你要是不愿意,我便交給初春了?!?/br> 喬嬤嬤一聽,有機會甩掉這個燙手的山芋,忙不迭地道:“交給初春可是找對人了。當初那帳子十之八九都是她繡的。” 英姐兒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初春,你叫了那個得翠跟你一起吧。若是人不夠,再跟我說。” 初春聞言有些掩飾不住失望,卻也沒有出言推脫,只是乖順地應(yīng)承了。 英姐兒見連著兩人都沒有鬧事,心下定了定。 她又轉(zhuǎn)過去看著拾柳,拾柳依然是一身半新不舊的衣裳,卻是淡淡的粉綠色,忽略不計那半張黑臉,真跟剛抽條的柳絲一般嬌嫩。 英姐兒問道:“聽說你手巧得很?以后每日晌午,我理完了事,就做半個時辰的針線,你來教我。出門的事,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定呢,回頭再說?!?/br> 拾柳本來也只是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朝英姐兒開的口。見英姐兒沒有一口回絕,已經(jīng)是松了一大口氣,笑盈盈地道:“奴婢可是正經(jīng)的蘇繡,四歲上就會穿針引線了。包管不會讓奶奶失望?!?/br> 英姐兒開心地一笑,看來這些事處理起來沒有原來想象的難:“我不擔心你讓我失望,我呀……只擔心我讓你失望!香草和香蘿要想學,也跟著。” “至于這院子的管事,喬嬤嬤?”喬嬤嬤忍不住有些激動。她被杜嬤嬤壓了半輩子,又被擠到這里來,心里早憋屈壞了。論資歷自己在這院子里可是頭一個。 守賢心頭一沉,也難怪奶奶,自己在奶奶眼里,跟守靜是一伙兒的吧。要是喬嬤嬤管著事,自己拿著鑰匙和賬冊,只怕又是三天兩頭地鬧騰。 “喬嬤嬤,你是太太派來的,年歲也大,我想來想去……”英姐兒頓了頓,覺得這句話有點兒別扭,可還是說了出去:“還是不敢讓你辛苦,替我管事?!?/br> 喬嬤嬤聞言大失所望,嘟嘟囔囔地道:“太太派老奴過來,就是幫襯奶奶的。我年歲大,什么事兒沒經(jīng)過?你把事交給個沒經(jīng)過事的黃毛小丫頭,還不怕把事情辦砸了鍋?!” 英姐兒不想跟她吵起來,只當沒聽見,對著守賢說道:“你們爺既然讓你收了守靜的東西,日后,這院子就交給你管!有些什么事,我也不清楚,你就都看著分派管著就是了。不過每日午后,你都過來跟我說說話兒,教我瞧瞧那些個賬冊什么的?!?/br> 守賢聞言喜出望外,心頭激動,一張麻將臉顯得都有些圓了:“奶奶放心,奴婢一定盡力!”她完全沒有想到,奶奶和守靜爭得大打出手,最后倒是自己撿著了這個香餑餑。拾柳見雪兩個,不過是撈著一個親近。 接下來十余日,英姐兒除了每日背書習字,就是躲在屋里跟著幾個丫頭學繡花,學算數(shù)。她被周侍郎禁足,也沒有人來打擾她。 周四郎則忙著吩咐仗義等幾個準備出門的用品又忙著辭別親朋故舊,每日都很晚才歸。 英姐兒也不特意等他,每日早早就歇息了。第二日卯時即起,先在園子里走上二十來圈透透氣,便開始苦讀。 待周四郎起來,兩人一起吃過早飯,就進書房。 這一日,周四郎翻開三字經(jīng),倒吃了一驚,居然不知不覺學到了最后十二句了。 提到“犬守夜,雞司晨”,英姐兒忍不住就笑了:“我總以為書里寫的都是我不懂的東西,倒不知道還寫這些雞啊狗的?!睂W得格外認真,寫到“雞”字,道”這里早起都沒有雞叫?!眲傁腚S口說“在廚房里養(yǎng)只大公雞,知道行不行?”自己就已經(jīng)知道不行,暗暗嘆口氣,只是埋頭寫字。 周四郎對英姐兒的字本來沒什么期待,只要筆順對了,倒不去管她提筆下筆,可是見她寫出字來居然橫平豎直,有些模樣了,不禁有些好奇:“你成日都在練字?” 英姐兒笑一笑:“就是每日無事就照著那書上的字抄一抄。” 周四郎站起身,從書架上取了一本字帖給她:“以后要練字就用這個字帖吧?!?/br> 英姐兒看著那字帖,薄薄幾頁,甚是好奇。 周四郎笑道:“這是衛(wèi)夫人,她可是‘書圣’王羲之的啟蒙老師。傳世的法帖不過這幾頁。這字有個好聽的名字,叫做簪花小楷?!?/br> 嚇得英姐兒趕緊把那字帖放下:“這是不是很貴重???弄壞了我可賠不起,我還用那三字經(jīng)好了?!?/br> 周四郎見狀,心頭有些說不出的不快,把那字帖塞到她手里:“這是坊間不知道誰摹的,要真是衛(wèi)夫人書,我能這么胡亂擱在書架上?不動腦子!” 英姐兒也不辯駁,點點頭,接過來笑笑道:“謝謝四爺?!倍股夏菍Ψ劬一ǘ鷫嬜右换我换蔚?。 周四郎頓覺興致闌珊。書房里又開始漂浮著那種無言的尷尬。 到了下一句“茍不學,曷為人”,英姐兒聽他解釋完,整個人都呆住了。半天到底忍不住,漲紅了臉:“這真是胡說八道!天下那么多不識字的人,在你們這些讀書人眼里都不能算作人?!” 周四郎尷尬地紅了臉:“這句話的意思是……鼓勵人好好讀書學習,做個有用的人!”想想又叮囑道:“你這些胡話,跟我說說也就罷了,可不能往外亂說?!?/br> 英姐兒卻跟筆有仇一般,狠狠地寫那幾個字,心里憤恨,暗道:“周家人只怕都是這樣看的,才不把我當個人!” 好在之后英姐兒沒再說什么亂批經(jīng)書的胡話,周四郎順順利利地教完了最后一句:"勤有功,戲無益。戒之哉,宜勉力。" 見英姐兒學完又要收拾東西走了,周四郎忙吞吞吐吐地道:“英姐兒,我……你知道吧?我準備十五離開京城。行李和船都安排好了。” 英姐兒一想,今日已經(jīng)初五了,拾柳的事,自己還沒有開口呢!當初覺得自己跟了去不過是樁小事,可如今才知道,沒有人幫著,自己連內(nèi)院的月亮門都出不去。 她轉(zhuǎn)身坐了下來,一本正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