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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不對,她便留心起來,此時太陽剛剛升起,暖洋洋的,正正在東邊。 初春嚇了一跳,臉上掛了相:“我……”話音未落,就聽見一個懶洋洋的男子聲音道:“四弟妹,早!”就見花木叢中慢慢走出來一個翩翩美少年,他生得高鼻深目,雙眉如劍,微微地飛揚(yáng)著,一塊簡單的玉色方巾,一件同色的袍子,系著一條玫紅色的腰帶,那腰帶極長,幾乎及地,在晨光中整個人說不出的清新倜儻。他右手拎著一只湘妃竹鳥籠,里面一對兒黃褐色的畫眉鳥,那畫眉鳥的一條長長的白色眉毛極為醒目,還一邊發(fā)出鳴囀宏亮的聲音。 英姐兒聽了,本來帶怒的面容一下子變成了笑臉:“三哥早。在遛鳥兒嗎?這畫眉鳥叫得可真好聽,如意如意!” 這人正是周三郎周文華。周文華點(diǎn)點(diǎn)頭:“嗯,帶它出來遛一遛。四弟妹慢慢走,我先告退了!”一邊轉(zhuǎn)身就沿著一條碎石甬路去了。初春松了一口氣,卻沒想到聽見周文華跟那畫眉鳥說:“別叫了,這就帶你去,知道你最喜歡老太太院子門前的那叢四方竹!” 英姐兒大喜,邁步就跟了過去,初春如何攔得住,只好咬牙跟上。到了老太太院子跟前,周三郎摘了片竹葉子逗那畫眉鳥,那畫眉鳥叫得更急了。院子門悄然開了,一個婆子走了出來:“喲,三爺這么早,老太太聽見鳥叫,讓你進(jìn)去呢。”一回眼看見站在周三郎身后不遠(yuǎn)的英姐兒和初春,愣了一下,英姐兒幾步上前道:“我來個老太太請安!” 周三郎笑道:“老太太見了新孫媳婦就忘了我這個孫子了,我就不進(jìn)去討她老人家的厭了,嬤嬤給老太太說一聲?!北懔嘀B籠子溜溜達(dá)達(dá)地走了。 老太太坐在羅圈椅上,穿著家常的衣裳,見英姐兒進(jìn)來笑道:“怎么這么早就過來了。你們早起去給你婆婆請安,下午我歇完午覺才是你們到我這里請安的時間。大多時候,我喜歡清靜,都是免了的?!庇⒔銉杭t了臉,張著嘴不知道該怎么把話接下去。 老太太見她紅著臉,笑了笑,讓拾花給上了茶:“坐吧。你初來乍到地,不知道規(guī)矩不怪你。今兒下午就好好歇著,不用過來了?!?/br> 英姐兒咬了牙,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孫媳婦,孫媳婦是來求老太太替孫媳婦做主的。太太,太太,不讓我回門。” 老太太嘆了一口氣,叫拾花:“趕緊的,趕緊拉她起來。英姐兒,你才進(jìn)門就跟你婆婆鬧,還鬧到我這里來,……祖母對你真是很失望!” 英姐兒沒想到,老太太連原委都不問就說出這樣的話來,她委屈得眼淚水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轉(zhuǎn)。 拾花拉了英姐兒起身,她低了頭一言不發(fā)。 老太太擺擺手:“回去吧,若沒人問起,就別說你到我這里來過?!?/br> 英姐兒只覺得一盆冷水從頭到腳澆得自己透心涼,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硬著聲音道:“打攪?yán)咸?!孫媳婦回去了?!?/br> 英姐兒走到門邊,就聽老太太跟拾花道:“唉,這一大早的倒把我給鬧乏了,扶我進(jìn)去歪著!四郎的媳婦,四郎自己不管著,倒要我這個老婆子來cao心……” 英姐兒聞言愣住了。四郎,四郎會幫自己嗎? 第32章 解密 如果不是初春在后面一直拉著她,英姐兒就跑回蘭桂院了。饒是如此,她也是走得飛快,初春得一路小跑跟著,一院子的下人們見了都側(cè)目以對。 英姐兒進(jìn)了門,第一句話就是:“四爺在哪里?”然后一抬頭就看見周四郎大刀金馬地坐在堂屋的太師椅上,面黑如泥。英姐兒見了,心里打了一個突。周四郎見她來了,也不說話,猛地站了起來,大步朝屋子里走去。 英姐兒卻站住了腳。她剛才一路回來腳步雖快,腦子卻也沒有停下來,該怎么才能說服周四郎呢?她凝神想了想,咬了咬牙,低聲湊到初春耳邊吩咐了一句,初春有些莫名其妙地去了。 周四郎在屋里等了半天,滿以為英姐兒必要進(jìn)屋來跟他說清楚今天頂撞母親的事情,誰知道等了半天也不見她進(jìn)來,一腔火氣全變成了憋悶:“這柴火妞到底要干什么!真是家宅不寧!” 他坐不住,站起來轉(zhuǎn)圈,瞧見不知道什么時候英姐兒已經(jīng)把那對膽瓶給擺在臥室里了,里面還插著雞毛撣子。他忽然有些恍惚,不過數(shù)月,莊子上發(fā)生的事情,好像上輩子一樣。 沒等他觸目傷懷夠,英姐兒推門進(jìn)來了。她關(guān)了門,見他站著便討好地湊過去低聲道:“相公,你不是想知道元帕的事嗎?要不要我教你?” 周四郎本來滿腔的傷感無奈,聽見這話“呸”了一聲:“混賬!我學(xué)這個做什么!”可是又有些忍不住好奇心:“你……說說,你到底使的什么詭計!”在周四郎心目中英姐兒可不是傻大姐。 英姐兒心里松了一大口氣,有些忐忑地道:“你保證不會罵我!” “我罵你做什么!”周四郎隨口應(yīng)道。 英姐兒沒想到周四郎這么好哄,便從袖中取出一只雞蛋來:“其實(shí)也很簡單。我自己往大腿根兒上扎了一針,用元帕擦了,又往上面抹了點(diǎn)兒雞蛋清……?!边@樣一想,這個配方還真是色香味俱全的一塊元帕。只怕誰也說不出真假。 周四郎瞧著她,像看怪物一樣:“你……你怎么懂得這個?你的雞蛋從哪里找的?” 英姐兒睜著一雙黑幽幽的大眼睛道:“我娘說……?!?/br> 周四郎漲紅了臉,指著她:“你……你……娘!”英姐兒想起娘那些日子在被窩里教自己的東西,臉也忍不住紅了起來:“我娘說女兒出嫁都要教這些的!這叫……叫人倫!”英姐兒當(dāng)時也很驚訝黃大嬸居然知道這么多文詞兒。 周四郎自然知道這是女兒出嫁的習(xí)俗,便是大家閨秀也免不了這一遭。可是:“你從哪里弄的雞蛋?!” 英姐兒莫名其妙地道:“我讓初春拿來的……” 周四郎覺得自己真是雞同鴨講,跺腳:“我說你那天的雞蛋!” 英姐兒聞言一笑,有些得意地道:“我自己準(zhǔn)備的,出門的時候偷偷揣身上了,一路上我就擔(dān)心,這要碎了,人家會不會以為我嚇出屎……”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得意過了頭,說了不該說的話。 周四郎卻有些悲哀地看著她,一張?zhí)煺娴哪?,就是有點(diǎn)兒小詭計也不是為了害人,新婚還未出閣,想的不是如何夫妻和合,花好月圓,而是怎么挖空心思假造元帕。如果自己當(dāng)初不是那么……想到是自己在廟里換了英姐兒的八字,之前聽說她頂撞母親的那份怒氣都變成了說不出的歉疚。她本來就不屬于這里,因?yàn)樽约旱氖д`,被迫嫁了過來,沒怨沒恨,只是很天真地一心想要好好跟自己過日子……。 周四郎低了頭,沒有說話。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