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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羅衫,身旁站著林摯。 林摯打一柄灑金扇,撩袍而坐到方婉巧身邊,方婉巧嫌棄的一擺手,起身,走至蘇錦蘿面前,蹲身行禮?!敖o靜南王妃請安。今日天色不錯,王妃可否有興致同游?” 蘇錦蘿覷眼看林摯,那人也上來了,跟屁蟲似得。 “倒是有空的。”蘇錦蘿話罷,只見方婉巧轉(zhuǎn)頭看向林摯,不客氣道:“林公子自便?!?/br> 第58章 安陽公主府的后花園子里頭很清凈, 大致是因為人都去瞧陸迢曄了。 方婉巧與蘇錦蘿并排而走,滿目蔥翠, 繁花如錦。 方婉巧突然開口道:“我嫂子前些日子被診出有了身孕。” “哦,那是好事。”蘇錦蘿點頭, 神色如常。 方婉巧擰著繡帕, 率先坐到?jīng)鐾?nèi)的石墩上, “蘇錦蘿,覺得我大哥如何?”四下無人,方婉巧直呼蘇錦蘿的名諱。 蘇錦蘿也不在意,她用帕子擦了擦石墩, 提裙坐下, “是個很厲害的人?!蹦昙o輕輕, 官拜內(nèi)相,確實十分年少有為。 方婉巧盯住蘇錦蘿,面色有些怪異。她側(cè)身,望向腳下一片假山峰巒, 蒼翠林木。想起她大哥新抬的一個姨娘,長的尤其鮮嫩白細, 那雙眼, 水霧霧的清澈,與蘇錦蘿有七分相似。 她嫂子朱翹憐因為這事與方淼慪氣, 提著行李便回了鎮(zhèn)國侯府。方淼如今重登高門, 他對朱翹憐本就沒甚憐惜之心, 也沒去接人, 反倒是讓那個姨娘有了可乘之機。 這姨娘本來只是朱翹憐的一個陪嫁丫鬟。朱翹憐此人心氣極高,將一眾丫鬟管的服服帖帖,根本不讓她們沾手方淼。 但奈何,那日里方淼醉酒,朱翹憐有孕早歇,這丫鬟就端著解酒茶入了書房。 燈色朦朧,美人似故人。美人有意撩撥,方淼半醉未醉,半醒未醒的成了事。事后,他本也未將這事放在心上,但奈何朱翹憐鬧的太過,方淼一氣之下便將這丫鬟開了臉,抬了姨娘。 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故意,方婉巧偶瞧見那姨娘,穿戴衣飾,與先前蘇錦蘿在理國公府內(nèi)的裝扮相差無幾。 一次,方婉巧憋不住,終于尋了個由頭與那姨娘說話,那姨娘道:爺歡喜我這樣穿。 能從一個陪嫁丫鬟被抬成姨娘,這姨娘也不是個簡單的,自然能揣摩出方淼的幾分心意。 這姨娘沒見過蘇錦蘿,可方婉巧見過,她不僅見過,還因為這人搶了她的靜南王而格外關(guān)注,每日里都在自家大哥面前說些蘇錦蘿的壞話。 昨日里,她回府,說靜南王給蘇錦蘿買了一對玲瓏墜兒。今日去時,便見那姨娘戴著一對新制的玲瓏墜兒在自個兒面前招搖而過。 電光火石之間,方婉巧似明白了什么事。 她的大哥,原來真的心悅蘇錦蘿。 可這蘇錦蘿,到底有哪里好? 石桌上置著新茶,方婉巧端起,輕抿一口。昨日里,理國公下朝,與她大哥提起蘇清瑜,有意結(jié)親。 大哥雖未應(yīng),但看樣子,確有結(jié)交之意。畢竟蘇錦蘿如今貴為靜南王妃,蘇清瑜雖無官職在身,但成婚后隨意捐個官,也能在朝廷中得一席之地。 方婉巧知道,自己已經(jīng)不是以前那個說要什么,便能得什么,說不要什么,便能不要什么的人了。如今的她,與大哥一般,肩負著扛起文國公府的重任。一步錯,便是步步錯。 就如大哥,即便歡喜蘇錦蘿,那時候若是想娶,也是能娶得的,可就因為四皇子出事,他便只能拱手讓人,娶一個根本就不喜歡的女子回府。 這一條路,不僅是大哥,她也是要走的。走那條,旁人認為最好的路。 一碗新茶下肚,方婉巧更覺神思恍惚。 她拿起石桌上置著的美人扇,卻越扇越熱。 “你,有沒有覺得熱?”方婉巧蹙眉,手中的美人扇忽上忽下的揚起一陣熱風,隱約能聞到一股甜膩香氣。 蘇錦蘿晃了晃小腦袋,也覺悶熱的厲害。 她轉(zhuǎn)頭,看到方婉巧那張緋紅小臉,頭重腳輕的站起來想喊人,但無奈腳軟的厲害。 “是不是,中了暑氣?”蘇錦蘿趴在石桌上,用力扯開衣襟,聲音軟綿綿的喘著氣。 方婉巧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用繡帕沾了新茶隨意抹了一把臉,然后跌跌撞撞的站起來道:“我去喚人,你呆著。” “唔……”蘇錦蘿迷迷糊糊的應(yīng)一聲,胡亂一抓,扯住方婉巧手里一塊濕漉漉的繡帕,再抬眼,方婉巧已經(jīng)不見了。 不遠處傳來說話聲,蘇錦蘿聽不真切,只覺有人來了,自個兒應(yīng)當是有救了。但當她撐著身子站起來時,只聽得一陣步搖動,清靈空響,由遠及近。 蘇錦蘿不是不知人事的小姑娘,她撫著胸口,隱約察覺到什么,當即便狠擰了自己一把。稍清醒后,循著一抹幽徑往前去。 那頭,城陽郡主與羅延規(guī)偶遇后花園,紅綾從不遠處而來,隱在城陽郡主耳畔說話。 城陽郡主頷首,面色微白,緊緊的攥著手中繡帕。 “羅大人,前頭有一石亭,咱們進去坐會子吧?!背顷柨ぶ餮U裊走在前頭,羅延規(guī)盯住人,眸色渾濁,上下打量。 這樣清高氣節(jié)的一個女子,若是折在身下,該是何等風光享受。 城陽郡主沒注意到羅延規(guī)的眼神,只顧著往前去,她知道,自己只有這一次機會。 進到石亭,里頭無人,茶水用了一半,余兩只盛著茶水的空茶碗。城陽郡主眼見紅綾往前去尋蘇錦蘿,她便假意與羅延規(guī)說話,拖延時間。 石桌上的新茶里頭加了東西,城陽郡主自然不會碰,但羅延規(guī)卻被她勸著灌了一碗又一碗,只覺越吃越渴。 青蔥玉手執(zhí)麈尾念珠,倒上一碗清茶。羅延規(guī)盯著那手,只覺心底涌起一股火氣。 天氣燥熱,城陽郡主拿起方婉巧遺留下來的那柄美人扇,輕扇了扇,只覺一陣甜風而至,香軟如花。 羅延規(guī)定定的盯住城陽郡主,藥效已經(jīng)開始發(fā)作。 城陽郡主手執(zhí)美人扇,起身,“茶吃完了,我替羅大人再去取些來。”話罷,城陽郡主往前行去。 羅延規(guī)眼見美人要走,抬手欲抓,卻發(fā)現(xiàn)自己四肢軟弱無力,連美人的一片衣角都碰不到。 城陽郡主執(zhí)著那美人扇,往紅綾走的方向去。 小曲幽徑,花木深深。城陽郡主越走越熱,她抬手按住身旁的假山石,看了一眼白晃晃的天。 難不成是中了暑氣? 手中羅扇掉落,城陽郡主又往前行幾步。 身后,有人執(zhí)起那羅扇,往城陽郡主的方向追來。 男人手持灑金扇,飄飄而行,猛地一下將人攬進懷里,卻在看清楚臉時,眸色一怔。 “城陽郡主?” 城陽郡主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