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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偶爾在超市買酒精產(chǎn)品的時候被要求出示身份證。 羅倩倩氣得臉通紅,你才是未成年,你全家都是未成年,她嘴上說,“我已經(jīng)二十五了!” “是嗎?”熱羅姆把酒瓶子放在桌子上,不經(jīng)意地聳聳肩,“那沒關(guān)系了,你已經(jīng)可以看16歲以下禁看的電視了?!边@語氣莊重認(rèn)真,不帶任何調(diào)侃調(diào)戲,居然讓羅倩倩一陣語塞。 電視臺總在深夜播放一些少兒不宜的節(jié)目,包括三級片和□□節(jié)目,標(biāo)明十六歲以下禁看。剛來的時候羅倩倩大惑不解,“十六歲很大嗎?” “那得看在哪兒,聽說美國暴力節(jié)目的分級坎兒是十六歲。這說明在美國,十六歲以上可以打架不能圈圈叉叉,法國□□節(jié)目的分級坎兒是十六歲,在法國,十六歲可以圈圈叉叉但不能打架。”蘇錯耐心地給她解釋。 “那哪種更容易構(gòu)建和諧社會呢?”羅倩倩繼續(xù)認(rèn)真地問。 “哪種都不和諧!就得在廣電的光明指導(dǎo)下,不分級,多大了都按片子放給未成年人的尺度處理,才能構(gòu)建和諧社會!” 梁建波剛跟熱羅姆從地下室跑上來,興奮極了,連比劃帶說,聲音都有點結(jié)巴,“待會兒你們也去看看,地窖可美了?!?/br> 一破地窖美個屁?蘇錯莫名其妙地看著他,這孩子莫不是魔怔了。 “真的!”梁建波說,“底下全是白堊土構(gòu)造的,沒有一點混凝土成份。熱羅姆說具體多大他也不知道,但是有兩層,每層至少上百平,簡直是個地下迷宮!” “又怎么樣?”蘇錯不明就里地問。 “保持濕度,”狗剩插話說,“大概里面放了不少酒?” “對對,還是狗剩哥明白!”梁建波回答,“完全的白堊土地窖,溫度常年控制在8-13度,還不需要空調(diào),采用的是自然溫度調(diào)控,剛我下去,冷了個激靈。幾十年前的紅酒都有,瓶子上面落著灰。熱羅姆這小子,看都不看,直接抽了幾瓶出來!真是富二代啊,有錢!任性!里面還有好多大木桶,熱羅姆說是橡木的!還說他們家的酒瓶塞沒有一個是木屑壓制的,全是訂做的橡木塞!我問他能不能順兩個走,他塞給我一把!” 說著梁建波伸手給他們看,高穎和羅倩倩馬上搶了起來,“我也想要一個”,“給我一個”。 “敗家精!”蘇錯也接過一個細(xì)細(xì)地看,小小的瓶塞上面刻著logo,上面雕著□□半身的酒神,下面還有一行細(xì)細(xì)的手寫體字跡,一邊看她一邊說,“反正他父母哥哥只管賺錢,他只管花。剛才路過的那個叫什么的小酒廠,他說是他們家的,哎,不是大酒廠都在Epernay嗎?這里能有什么好酒?”看樣子也不是什么出名的大酒窖,可是這個瓶塞和logo做得還是很用心的。蘇錯也想順一個走。 “這里的人家大多是種葡萄的,”狗剩難得很耐心地回答她,“那些大酒廠現(xiàn)在沒有自己的地,都向這里的葡萄園主買葡萄。種葡萄的人會留下一部分,在自己的小廠里做酒,久而久之,也擁有了自己的品牌,雖然不那么有名顯赫,但是在市場上也占一部分份額?!?/br> “狗剩哥,你怎么知道?”羅倩倩插話問。 狗剩默然,我也想知道我怎么知道,為什么自從進(jìn)了香檳大區(qū),一些潛意識里的東西就好像地下的泉水,忍不住汩汩地涌上來。他不說話了,把頭放在椅背上,看著天花板發(fā)呆。從踏進(jìn)這個屋子的那一刻起,他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一直到快十一點,大家伙兒才算吃完飯,看著一桌子亂糟糟,蘇錯費了很大勁兒才按捺住跳上去收拾的沖動。有幾個家伙喝得有點醉了,嘴里的話越發(fā)多,滔滔不絕。這時候熱羅姆站起來問,“大家想玩什么?” “cache-cache(捉迷藏)”,一個亞麻頭發(fā)淡藍(lán)眼睛的女孩大聲叫道,她叫妮娜,是班上的一個同學(xué)。 所有的法國學(xué)生都站起來歡呼,“oui!”大家伙七嘴八舌地認(rèn)為,這種兒時的游戲,要在此類鬧鬼的大房子里玩才得勁兒。于是另一個鼻子上長著幾粒雀斑的女孩,看上去非?;顫姸嘣挘?nbsp;“熱羅姆,你得告訴我們這房子的禁忌是什么,我奶奶說,這種房子大多都留著很多靈魂,不能在深夜冒犯?!?/br> 可是蘇錯看來,如果這座1750年的房子,還保有曾經(jīng)踩上去咯吱咯吱的木地板,到處點著昏黃晦暗的煤油燈,那玩起來還有點意思?,F(xiàn)在嘛,這房子的老靈魂已經(jīng)死去,只剩下一張軀殼,里面全是明亮的現(xiàn)代化裝修。就算曾經(jīng)有過那些靈魂,被現(xiàn)在的新式裝修工具煩都煩死了,估計早就搬家啦。 熱羅姆說,“你們確定要玩這個?我可告訴你們啊,小時候我和哥哥玩的時候經(jīng)常迷路,有幾次差點餓死?!币魂嚭逄么笮Γ湍疫@房子還會走迷路?別開玩笑了,讓我們玩起來吧。大家強(qiáng)烈建議熱羅姆留在廚房,數(shù)夠100聲出來捉人。 為了活躍氣氛,有人提議關(guān)掉了所有的大燈,只留下了角落里的小燈照明,只是為了避免大家因為地形不熟撞了頭或腳。除了熱羅姆留在廚房,其他人都兩個一組三個一群地找地方開始躲藏。 高穎有點害怕,她死死拖住羅倩倩的手,兩個女孩緊緊跟著梁建波。本來是想跟著蘇姐的,結(jié)果蘇錯正在勸說狗剩也一起加入游戲,她倆等不得,就先跑出去了。狗剩原本很沒有存在感地縮在廚房的一個角落里,正在回味剛才喝到嘴里的酒,不知怎么,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所以他不打算湊熱鬧,想安靜一下。 “你別這樣,”蘇錯拖著他的胳膊說,“第一次來,我們看看他家到底啥樣?” 熱羅姆數(shù)到五十了,“要不蘇你留在這里,等會兒跟我一起去找他們,我可以帶你參觀一下我們的房子。”他看出來狗剩這位朋友似乎不大想動。 誰知聽他這么一說,狗剩倒從椅子上起身了,一句話沒說,拉著蘇錯的手就走出了廚房。熱羅姆聳聳肩,繼續(xù)拉長聲音數(shù),“五十一……” 蘇錯竊竊地笑,“且有得數(shù)呢,他們法國人數(shù)到八十以后就夠麻煩了!咱們?nèi)サ亟褑???/br> 狗剩沒有說話。原本他被蘇錯拉著走出了廚房,現(xiàn)在他一聲不吭地領(lǐng)著蘇錯往一個方向走。走廊很黑,剛從寬敞明亮的廚房出來什么都看不見,蘇錯下意識放慢了腳步,擔(dān)心絆倒。但是狗剩幾乎是毫不猶豫地牽著她快步走,走了十幾步之后,又向左拐了一道彎,蘇錯“啊喲”一聲,腦袋撞到了一個懸在半空的什么東西,“你慢一點……”她抱怨。 “噓……”狗剩示意她別說話。別人的笑語聲越來越模糊,只有熱羅姆大聲喊數(shù)字的聲音隱隱傳來。 狗剩牽著蘇錯過了一個開闊的小廳,拉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