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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郵箱!你中了一等獎!一等獎是什么知道嗎?就是錢,最多的錢!” 于喬對空翻了個白眼,沒聽明白。 孫靈君不理會她的冷漠,深吸兩口氣解釋說:“上回咱倆上網(wǎng)……” 于喬本能捂緊電話。 “上回咱倆上網(wǎng),我不是參加了一個拼圖抽獎嗎!記得不?留的你的電子郵箱……” “噢!中獎了?” “嗯!”孫靈君發(fā)出怪異的一聲。 “騙子。” “嗯?” “不要理。估計留了電子郵箱的,都會收到中獎郵件?!?/br> “???”孫靈君頓時成了癟茄子,這人就是個氣球人,充滿了氣張牙舞爪,氣三秒放光,頓時成了一灘爛布。 “你沒接過那種中獎電話嗎?說保健鞋免費送到家,但是要你出88塊錢郵費,那種……郵件里咋說的?” 孫靈君知道于喬的電子郵箱密碼。估計她在網(wǎng)吧,剛收了郵件,找了公用電話向于喬報喜。 孫靈君只是語言模式顯得傻氣,可她腦瓜子可不笨。 她邊向于喬描述,邊在自己腦袋里過:第一,拼圖游戲確實有,估計很多人都當彈出廣告叉掉了,不會有太多人認真地完成;第二,郵件有名有姓,署名廣州市XX食品有限公司,部門、電話、聯(lián)系人都附了;第三,沒有陷阱。沒讓交錢、沒附鏈接、沒有“幸運大獎”“錯過永不再有”“回饋新老顧客”這種夸張用辭。 基于以上三點,孫靈君弱弱地反駁:“如果他是騙子,他要騙啥?” 于喬反問:“那他想讓你干啥?” 孫靈君說:“讓……寄一張身份證復印件,復印件上留一張建設銀行卡號,再簽上你的名字。咱們拼圖當天不是留的你的姓名和電子郵件地址嘛!” 于喬哼了一聲,又問:“那獎金多少???” 孫靈君復又來了精神,嗓門提高八度:“5000!” 電流滋滋地鉆進鼓膜,于喬想了說:“好!” ※※※※※※※ 另一個房間的餐桌上,陳一天聽得云里霧里。 于喬回桌繼續(xù)吃飯,像從來就沒接過電話一樣。 于無聲處聽驚雷。除了自己的咀嚼聲和吞咽聲,就是窗外由遠及近的雷鳴。 于喬嚼著最后一口飯,起身收拾碗筷,陳一天想把自己的碗和于喬的摞到一起,于喬手更快,陳一天只來得及隔空推了一下,做了一個請茶的動作。 把餐桌收拾干凈,于喬主動去洗碗,陳一天徹底賦閑,只好回自己房間,睡覺還太早,頭一沾枕頭,馬上想起海鷹機械的幾個活和幾件破事,他狠閉了閉眼睛,把腦袋里的臟污擠了出去,望著窗外的白光。 ——的確是白光,像地殼開裂,巖漿迸涌,把城市的邊緣都照亮了。 幾秒鐘之后,白光忽閃兩下,無聲幻滅,陳一天才意識到,這是閃電。 窗外刮過一陣腥風,帶著濕乎乎、沉甸甸的水汽。 陳一天一個挺身,把窗戶關嚴了。 又跑去奶奶房間和于喬房間,迅速關上窗子——那兩個房間朝北,只覺沉悶滯重,暫無血雨腥風。 他跑去廚房的一瞬,聽到來自宇宙腹腔的一聲咳嗽。 這是雷場地對閃電的一種呼應。 閃電有多穩(wěn)健,雷聲就有多平和。 像是大地深處駛過一輛火車……樓群間的空氣都產(chǎn)生了共振。 陳一天目不斜視,直奔廚房窗戶。 老房子,金屬窗框銹跡斑斑,鎖是生銹的金屬扳手,嘎吱一聲,他沾了一手心銹屑。 抖著鐵銹往外走時,才發(fā)間于喬也在。 她蹲在灶臺與cao作臺的拐角處,雙臂環(huán)著膝蓋,頭埋在膝間,恨不得把身體隱形。 于喬怕打雷。 這世上的人,不怕狗的、怕狗的互相不理解,不怕高的、怕高的互相不理解,不怕抽血、怕抽血的互相不理解。 不怕雷的、怕雷的互相不理解。 奶奶知道于喬怕雷,這兩年,每遇雷雨天,都叫于喬和她一起睡。 陳一天知道于喬怕雷,可沒想到怕成這樣兒。 “碗放那得了,明天再洗?!标愐惶鞂嵲诓蝗?,丟下這么一句,兀自回了房間。 作者有話要說: 好像,第二部分到此結(jié)束了… ☆、紅羅帳共話纏綿-57 今天的雨遲遲下不來,云翻卷著由遠及近, 把城市包裹得嚴嚴實實。 云都是活的, 他們互相擠壓著奔涌而來, 閃電此起彼伏, 雷聲也連綿如交響樂。 如何繁復的心事,也被這末日般的天氣沖散了。 陳一天百無聊賴, 靠著床頭仰望頭頂那盞孤燈。 當年沒有LED, 都是圓管形的熒光燈, 那盞燈有年頭了,兩頭發(fā)黑,每次都要閃兩下才能徹底亮起來。 在陳一天散放的目光中, 那盞燈真的忽閃了兩下。 雷電攪擾,城市電壓不穩(wěn),燈明滅之間, 有一秒室內(nèi)是全黑的, 天空中莫名的光照進一片慘白。 陳一天聽到一聲細弱的尖叫。 他在燈光的明滅中迅速趿拉上拖鞋,走進于喬房間時, 燈又恢復了明亮, 于喬躺在床上, 身上蓋了薄被, 顯出蜷縮的輪廓。 他緩步走過去, 拖鞋蹭著地板,看到被下的人形稍有放松。 陳一天懶怠地彎腰,扯起被子一角, 于喬一動沒動。 他心想還有心思裝睡,看來是不怕打雷,又把被子角擱下了。 于喬還是沒動。 奶奶那一代人都迷信,他聽奶奶跟人聊天,說怕打雷的人,是上輩子做了什么虧心事,或者虧欠了什么人,僥幸托生成人,天庭一發(fā)威,此人就要抖作一團,怕報應不爽,要了他的命,抓他的魂魄回去受罰。要不怎么罵人都說“遭雷劈”呢。 陳一天這么一想,狠狠心又掀起被子,想看看這個小人做了什么虧心事。 這次動作很大,被子帶起了股風。 于喬縮成一只未羽化的蝶,身體四肢嚴絲合逢,縮成一個繭蛹。 陳一天看向她緊閉著雙眼,發(fā)現(xiàn)她正在流眼淚。 不是用力閉眼擠出的眼淚,也不是一顆一顆的淚珠,而是一行一行,持續(xù)地往下流,頭下的枕頭已經(jīng)濡濕了一大片。 光線讓她眼睛閉得更緊,眼淚卻沒止住分毫。 陳一天不知該作何想,拿手指拄了拄她的頭。 于喬吸了吸鼻子,眼睛欠開一條縫。 陳一天想笑,他在燈下的影子成了龐然大物,罩住大半張床。 電閃雷鳴越來越近,突然又是一聲雷,就在房頂炸響,脆得像玻璃炸裂。 于喬像孑孓,一張一合,死死抱住陳一天的大腿。 雷聲消彌,陳一天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