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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哪曉得去雇馬車,到益州最便宜也要二兩銀子。 三個人講了半天價,最后雇了一輛很破的馬車,車夫猶豫了半天,終于答應(yīng)載他們。 剩下二錢銀子,節(jié)約點,每天吃饅頭,應(yīng)該能撐一段路。 饅頭一文錢兩個,出發(fā)前,宋菱就先跑去買了十個饅頭,帶著路上吃。 晌午時分,幾個人終于上車,準(zhǔn)備出城了。 紫鳶對京城沒有任何感情,歸心似箭,從上車開始就特別高興,“我還以為還要過幾天才能回去呢,沒想到這么快就要回家了?!?/br> 她伸了個懶腰,背靠在馬車壁上,“好想益州啊,外面再好,也比不上家里的狗窩啊?!?/br> 比起紫鳶,宋菱心情就復(fù)雜多了。 她掀車簾子,眼睛一直看著外面。 剛來京城那會兒,她很想立刻離開這里,她對這里充滿了恐懼,每天提心吊膽地過日子。 可是現(xiàn)在真的要走了,心里又覺得很難受,竟然會舍不得。 她想起上次和梁征約好,等除夕節(jié)的時候,他陪她出來逛夜市,然后再去河邊放花燈,許愿。 馬上就要到除夕了,可是她卻只能離開這里。 可是,就像紫鳶說的,如今的情況,能撿回一條命已經(jīng)是萬幸,哪里還敢奢望其他的事情。 宋溪見jiejie一直看著外面,輕輕拉了她一下,“姐,你在看什么?” 宋菱搖搖頭,放下了車簾子,“沒什么?!?/br> 她呆呆坐著,眼睛微垂,一言不發(fā)。 宋溪知道jiejie不開心,只是他不知道jiejie為什么不開心。 他伸出手,緊緊握住了宋菱的手。 宋菱看著宋溪忽然伸過來的手,微愣了下,抬起頭來。 宋溪正看著她,聲音輕輕的,“姐,我們回家了?!?/br> 回家? 宋菱聽見這兩個字,心里某個地方仿佛突然被觸動,控制不住地掉了一滴眼淚來。 她努力地扯出絲笑容,握緊宋溪的手,“好,我們回家?!?/br> 就當(dāng)一切沒有發(fā)生過,回家,好好生活。 馬車沒一會兒便到了城門下,前面有不少正在排隊接受檢查然后才能出城。 宋菱他們的車排在最后面,前面走一個人,才往前進(jìn)一步。 好在官兵們動作都很快,不停聽見“走、走、走——” 沒一會兒,就輪到宋菱他們。 拿著長矛的士兵將車簾子掀開,見里面兩個女人,一個少年,例行檢查,問了句,“去哪兒?” 宋菱回道:“回官爺,我們是益州人,要回益州老家的?!?/br> 那士兵上下打量了她兩眼,最后一揮手,“行,走吧!” 馬車重新上路,很順利地出了城。 一個時辰后,趙麒吃過午飯,回來城門檢查,問:“上午誰值崗?” 一士兵答:“回大人,是劉峰?!?/br> “劉峰?誰?” “回大人,是今天上午新來的。” 趙麒嗯了一聲,“去喊他過來?!?/br> “是,大人!” 沒一會兒,上午值崗的士兵就匆匆跑來了,站得端端正正的,大喊了一聲,“大人!” 趙麒看他一眼,問:“上午有沒有兩個女人和一個少年一塊兒出城?” 前兩天四爺特意叮囑他,若是發(fā)現(xiàn)兩個女人和一個少年一行三人出城,一定要立刻攔下來。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主子有令,他們下面的,照做就是。 劉峰聽言,嚇得瞬間白了臉,“大人,那幾個人有什么問題嗎?” 趙麒一聽這話,神色一緊,“真有?!” 劉峰白著臉點頭,“是有,他們說是要去益州,屬下見沒有什么異常,就放他們走了,大人——” 話沒說完,腦袋瓜突然挨了一巴掌,“你這混賬!你害死老子了!” 之前梁燼吩咐趙麒注意三人同行的,他回頭就跟弟兄們叮囑了,讓擦亮眼睛盯著。 劉峰是今天剛來的,壓根沒收到什么指示,這才將宋菱他們一行人給放走了。 這會兒見頭兒都白了臉,頓時嚇了一大跳,“大人,這……這可能怎么辦?要不要追???” 趙麒都快崩潰了,“追!追??!帶幾個兄弟,一定要把他們給攔下來!” 他一邊著急吩咐,一邊猛地翻身上馬,一揚馬鞭,馬兒瞬間朝著軍營方向跑去。 而此刻,梁征正在校場跟士兵們練槍。 已經(jīng)練了整整一上午,士兵們幾乎是上一個被撂倒一個,沒有一個能打的。 “都是飯桶嗎?!訓(xùn)練了這么久,連本王一招都過不了?我看你們干脆別當(dāng)兵了,全都滾回家種地去!” 王爺這兩天明顯心情不好,士兵們一個個垂著腦袋,不敢吭聲。這節(jié)骨眼,寧可被罵幾句,也不敢往槍口上撞啊。 梁征一身黑衣勁裝,站在比武場中間,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一股王者之氣。 黑著臉掃了眼一個個垂著腦袋的士兵們,原本就憋得慌的心情頓時更冒火,將□□往地上一扔,轉(zhuǎn)身就大步走了。 在旁邊看了半天的梁燼這時候湊上去,“二哥,你沒事兒吧?” 梁征不應(yīng),徑直往營帳內(nèi)走。 梁燼跟上去,不怕死地又問了句,“哥,我聽財叔說,你昨晚去找二嫂了?怎么沒把人帶回來???” 梁燼這才是真真往□□口上撞了,梁征頓下腳步,側(cè)頭,臉色比剛才更難看了,“你這么閑嗎?閑就給我練兵去,別一天到晚在我面前瞎晃!” 話落,猛地一掀簾子,進(jìn)了賬內(nèi)。 梁燼被鋪頭蓋臉罵了一頓,愣了半天。 正要再厚著臉皮進(jìn)去勸勸,身后突然一道著急的喊聲,“四爺!四爺!” 梁燼回頭,就見趙麒著急忙慌朝他跑來。 “怎么了?可是見著了一行三人出城?”梁燼問。 趙麒一路飛奔而來,連氣兒都來不及喘,急著道:“出……出去了!手下的士兵是今天剛來的,不了解情況,給放出城了!” 趙麒說完,非常緊張地問:“王爺,他們?nèi)齻€不是什么要犯吧?” 若是放走了朝廷要犯,他這腦袋怕是不保了! 梁燼聽言,不由皺緊了眉,“你確定是一行三人嗎?兩個女人,一個少年,往益州去的?” “對!就是往益州去的!”趙麒急得都快跳起來,聲音很大。 營帳簾子被猛地從里面掀開,梁征大步出來,一把拽住趙麒的胳膊,“你剛剛說什么?再說一遍!” …… 馬車出城已經(jīng)一個多時辰了,離京城已經(jīng)很遠(yuǎn)了,宋菱還忍不住掀著車簾子往后看。 紫鳶坐過來,拉著她手安慰,“阿菱,別想多了,過去就讓它過去吧。想想以后呀,你爹爹的病已經(jīng)好多了,阿溪也慢慢長大了,以后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說不定你很快就會再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