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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變化,可周身龐大仙力的涌動,饒是地仙靈境常年受仙氣潤養(yǎng),也免不得讓這里的人有些不自在。 妖兵們被這突然的神力激起了sao動,修為低一些的立馬散作了飛煙。 血池的水仿佛沸騰了一般,升起陣陣白煙,迷了眾人的眼,逼得周圍的妖兵不得不后退躲避。 自祖神隕世地仙靈境封閉以來,這血池的水便安靜得如同死水一般,霧澤方圓十里彌漫著兇煞之氣,卻也守護著祖神的遺留的本源之力。 是以,靈境的仙人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血池的水會澎湃翻涌,如同蒸發(fā)一半以極快的速度在眼前干涸,隨著溫度的驟升,像被扭曲了一般,變得朦朧而不真實。 朦朧的光霧中,一人從血池深處走出,所有的靈力都匯聚到他那人的身上,煙霧漸漸散開,方才瞧清了那人的模樣。 白衣勝雪,一根白色長絲帶覆住眼睛在腦后打了個結(jié)乖順地垂下,為素凈的裝扮添了一絲裝飾。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屏住了呼吸看緩緩走出的未晞,明明看不見步子卻邁得出奇地沉穩(wěn)平緩,明明涌動的神力帶動了風卻不曾吹起她的一角衣裳。 這個人,與其說繼承了祖神龐大的神力,倒不如說是用她的身體承載了這神力,那瘦弱的身子里包裹著的,是被這神力聚合起來的破碎的靈魂。 / 清婉知道未晞的修為還不足以繼承祖神的神力,卻不曾想到一旦開始了,那身體涌進身體帶來的沖擊竟能撕碎她的靈魂。 自身的修為與未融合的神力相互撞擊著,這身子幾乎有些驅(qū)使不動。 借助靈力來視物,模糊之中,勉強看見了濃霧散去之后的景象,所有人都像定住了一般看著她,倒是有些好笑了。 祭臺上的白玉皺緊了眉頭,嘴角掛著因氣息被打亂而吐出的血。 父君瞪大了眼睛看著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兒已經(jīng)繼承了祖神的神力,繼承了那本該用以光復重明族的無盡榮耀。 祝離仙君的面容有些扭曲,不知道是喜是悲,輕聲喚了一句,“小靈芝……” 清婉沖著他淡淡笑了笑,視線落到了有狐虛身上,微微頷了頷首,禮貌喚一句,“有狐神君?!?/br> 有狐虛知道她在用神識視物,便也點了點頭,算做是應答。 “神君,仙君說與我知道,你有法子渡出白曄神君的元神,若果真如此,可否勞煩一些,將斛倃的元神一并渡出除去,留下?lián)从鹦悦???/br> 有狐虛眉毛輕挑,他看出了清婉有話要與他說,卻沒想到她會使傳音入密的法術與他說這番話。 “這是為何?”為了不讓別人知道,有狐虛同樣以法術回應。 “我用了未晞的身體,自然也會與她產(chǎn)生感應,我能強烈地感受到她對摯羽的感情,雖然摯羽做錯了事,但她還是不愿意看到他死去。神君,我想,我是被他們的愛感動了,之前我怕若是灰飛煙滅便回不了仙界,可是體會過了這樣的一段情后,便覺得,若是能成全一對有情人也不錯?!?/br> “小仙子,你這可是感情用事了?!?/br> 清婉嘴角揚起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在旁人看來多少有些莫名其妙。 “今日之后也不知還有沒有我了,自然是想感情用事一番,神君若是也如我這般體會過別人的人生,能知道身體里的另一個人心痛的感覺,只怕也會如我這般。” “斛倃和摯羽,一個是數(shù)萬年前留了一縷殘念兇獸,一個是百年前便已經(jīng)灰飛煙滅的人,他們的重生,是在逆天而行。并非是本君不同情摯羽和未晞,只是,逆天而行,遭殃的將會是整個地仙靈境。” 清婉默了默,手指摸上左手手臂上狹長的傷疤,一刻以前,那兒潺潺地冒著鮮血。 “多謝神君告知,本就是不抱希望地問問罷了。他作下這等孽事,不能同生,同死也挺好?!?/br> 薄唇輕啟,說出來這么一句令旁人捉摸不透的話,唯有有狐虛驚了一驚,瞇了瞇那狐族標志性一般的狹長美目,一眨不眨盯著那緩步走向摯羽的人,一個大膽的想法油然而生:方才這話分明是站著未晞的角度說出來的,莫不是未晞的元神也重生了,如摯羽那般,這身軀里住著兩個元神?! / 未晞的身后突然張開了一雙翅膀,潔白的羽翼與身上的衣裳渾然一體,仿佛這是她本身的色彩。 翅膀撲騰兩下,足尖輕輕點地,緩緩騰上了半空,落到了與摯羽平行相視的地方。 不知是不是錯覺,竟有道道銀光縈繞在她周身,自內(nèi)而外發(fā)出的壓迫感使得仙將妖兵都不自覺地低下了頭,以最卑微的姿態(tài)仰視著一位高高在上的神祇。 “未晞,你果真要與我為敵嗎?”摯羽一字一句清晰可聞,語調(diào)里夾雜著一些復雜的情感。 “摯羽,我修為到底還是不夠,祖神的神力撕碎了我的魂魄,我撐不了多久了。我不想與你為敵,但我不能看你一錯再錯。百年前的事是我們對不住你,我跟著你跳進霧澤血池,用元神守了你百年,就是希望你不要記恨我們,只是沒想到,到底還是成了這個樣子。摯羽,給彼此一個機會,不要一錯再錯,即便灰飛煙滅,我也會陪著你一起的。” “胡說八道!”摯羽忽然換了一副語調(diào),梗著脖子,面容變得有些扭曲?!安怀蓺夂虻臇|西,早就讓你不要留著這個女人,敗事!” “摯羽,這就是你想要的嗎?一個野心勃勃的惡魔,幫助你毀了你所珍視的一切,這是你想要的嗎?” “想要的?從始至終,我不過想要與你在一起罷了,是你們,是這些所謂的族人,一心想要我死!” “摯羽!憤怒嗎?怨恨嗎?那就別再壓抑你自己!女人算個什么東西?等這天下一換,你要什么樣的沒有?” “你閉嘴!誰都可以殺,唯獨她不行!” “感情用事的廢物!殺不殺由不得你,遲早這身體都是我的,你和她一起灰飛煙滅去吧!” 兩個人在同一個身體里不停地變換著,雙手微不可見地顫抖,一會兒凝起一團光波一會兒又消失了去,交錯的氣息壓得人有些心駭。 突然,一道厲光帶著nongnong的殺氣直逼未晞,神識探視到的狹窄視線受不住這強光,下意識偏頭躲過,風聲擦著耳畔過去,削下一縷發(fā)絲。 看來,摯羽已經(jīng)壓不住斛倃了。 “對不起,連累你了?!蔽磿劦穆曇艉茌p,在肆虐的風聲中,只有清婉能從她的心里聽到這句話。 沒什么連累不連累的,不過是一場劫數(shù)罷了,漫天神魔,誰也逃不脫的劫數(shù)。 這一刻,她們已然確確實實成為了一個人,從身體、思想甚至是元神,都成為了一體,神力自周身旋轉(zhuǎn)而起,將方圓百步之內(nèi)罩了起來,一眾仙將妖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