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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薔兒......你記著......不論發(fā)生甚么事......母親都會支持你的選擇。 蘇璃身子微顫。 母親! 這難不成是風紫在甚么時候通過這月華樹而留給她的話? 蘇璃已經(jīng)有太久沒有感受過母親的關懷,在溺水醒后,她是再沒見過風離,已經(jīng)只剩下回憶之中的那些事情,也僅僅只能回憶,且在醒后,身前就是一片刀山火海,醒燭白澤曾說過,她是個太堅強的女子,慕修也曾不止一次得說過,在他身邊,可以不用費心考慮那般多。 但是她始終不敢放松懈怠,不是因為不信任,而是因為遇事就開始思慮,已然成為一種習慣,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養(yǎng)成的習慣,想來該是因為當年她沒有見過父母,知道自己只身一人,除自己之外就再無人能為她顧慮,即使如今多出了一個慕修,她也無法如他最初所希望的那樣,少些顧慮。 許是血脈之中的熟悉感,蘇璃聽到那聲音,就覺得熟悉,而那緊接著的下一句話,不知為何在聽過之后,蘇璃鼻頭一酸,這是種從未感受到過的感覺。 這是前世今生,長長兩世之中,唯一一次聽到自己母親的聲音,也只此一次,感受到母親的關愛。 蘇璃面色無變,只是一雙眼中漾出淚霧,她抬頭怔怔瞧著天上那團花瓣,不知在想什么,只不過片刻,她被一人拉入懷中,緊緊抱住。 耳邊響起那人頗是溫柔的聲音:“阿璃?!?/br> 蘇璃身子又是輕輕顫動,她伸手握住慕修緊緊環(huán)在她腰際的雙手,低頭瞧去,卻是不覺僵住,這雙手,她能瞧見顏色,還能看到那墨色袖口,只是除了這雙手,旁的也都瞧不出色彩來。 她猛然一掙,慕修胳膊微微一松,蘇璃轉(zhuǎn)過身來,仔仔細細瞧了瞧慕修,眸中蓄了許久的淚是終于劃下,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之前風紫那很久之前留下的話,還是因為慕修這個人在她的灰白世界里,成為了唯一的一個色彩。 慕修見蘇璃如此,一頭霧水,不過卻也沒有問再多東西,見她流淚,面上不覺露出幾絲慌亂,他趕緊抬手揪住袖子拿袖口給蘇璃擦去眼角和臉上的淚水,這一慌,口頭的話也變得多起來,多是一些結(jié)結(jié)巴巴的安慰之話,卻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說些甚么的話。 當年琴色帶著宮薔來到這處荒蕪之處,滿是興奮得拉著她給她指這塊地方的各處空曠,正適合種花,她想念那片花海,他也可以在妖界給她植下一片花海,意思是說在這片花海長出來之后,她也可以把這妖界當做是她的一個家。 那個時候,宮薔雖仍舊面上無甚么表情,心中卻已然對身前那個拉著她的手帶她四處轉(zhuǎn)悠的人,明明身上的傷還未曾痊愈,不得多動妖力,他還穿著一身單薄衣衫,反倒是給她披著厚厚斗篷,宮薔那個時候,能夠感覺到拉著她的手十分冰涼,即使在與他相處的時日里,就知道他這個人的體溫要比其他的人稍冷些。 琴色卻沒有瞧出宮薔有甚么不一樣,生怕她再想到其他甚么東西,一刻也不敢停嘴,雖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瞎謅一些甚么,總歸是當初風紫和翎畫他們商量在此地建一個花海的那些話,翻來倒去換個模子一直在說,卻突然感覺到身后之人的腳步變得有些緩慢,當下心底一涼,這不是又不喜歡,在生氣了罷? 他扭頭看去,卻見身后女子一手被他抓著,另一只手在臉上胡亂抹,原是流了滿臉的淚水,眉頭緊緊皺著,是極力在忍著沒有發(fā)出聲音。 這是真把琴色給驚著了,他身子一顫,趕緊轉(zhuǎn)身看著她,抓著她的那只手卻一直沒有想起來松開,他伸出另一只手,也是揪著自己那墨色袖口,胡亂給她擦著臉上的淚水,聲音也變得慌亂:“你......你怎的哭了.....是這里太難看了不喜歡了還是害怕了......” 哪知聽得他的話,原本還能忍住些聲音的宮薔,一下子沒忍住,逐漸哭出了聲,還越哭越大,自己也無法控制,琴色見此又是一驚,嚇得伸手去抱住她,一手在她背上輕輕拍著,嘴里仍舊不停念叨,而這次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念叨些甚么了。 至于宮薔,心里五味雜陳,想了許多,她想除了那青凰jiejie,之后的那么多日子里,再沒有遇到過一個如此會在意她心底想法的人,也再沒遇到過一個會在看到她不開心時,會因此而慌亂的人。 琴色的話,他自己沒有聽進去,宮薔也沒有聽進去,她只知道自己耳邊一直有個聲音,雖帶些慌亂,卻一直保持著刻意得溫和以及小心翼翼,生怕嚇到她。 “你若是真的不喜歡這里,害怕這里,那我就帶你離開,去別的地方,我想別的法哄你開心,別哭別哭,你看眼睛都紅得不成樣子......” 在緩解完自己的心緒,宮薔就是聽到依舊在自己耳邊絮絮叨叨的的那些碎話,不由得心底有些好笑,她抬手抱住慕修,輕聲道:“我很喜歡這里,這幾天是我不好,我想家了,明天我就替你治傷?!?/br> 那絮絮叨叨的聲音終于停住,琴色長呼一口氣,心想總算是不哭了,松了口氣,這才想起宮薔之前所說的那句話,一琢磨清楚那話的意思,琴色身子一僵,他這才感覺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居然抱著人家姑娘,趕緊松開了去,雙頰微紅。 他很是不好意思道:“我這傷不急......你若是想家,我就帶你回去,當初只是想著......若是追我那些人追隨我的氣息而去,我若離開,你一人可如何是好,事態(tài)緊急,我只能......” 若是給旁人瞧見琴色那般模樣,怕是要驚了又驚,簡直太顛覆琴色這人平日里的形象了。 蘇璃見慕修如此,不覺又是想起上一次兩人來到此處,那天其實是晚上,琴色害怕其他人見他牽著宮薔來此,會偷偷跟來,專門挑的別人睡覺時候,把宮薔喊出來,他日日都在她窗前偷偷觀察,知道她一般夜里睡覺遲,是以才敢去喚她出來。 那天晚上,他們兩個其實也沒費多少力氣,這或許就是有妖力可使術(shù)法之人的方便之處,一片花海,其實只要琴色一人施展術(shù)法來,就足矣,至于整個晚上他們做了啥,兩個人記得都不是太清楚了,但是蘇璃記得那晚之后她對于琴色這個人的映像改觀了不少。 慕修此刻就如那晚在此一般,抱著她,絮絮叨叨不停說話,也不知道到底在說些甚么,一旁的扶桑很是了然得走到遠處,還帶走了這一片的花靈,唯剩一顆月華樹,金色的樹葉在二人頭頂“簌簌”作響。 蘇璃伸手抱住慕修的背,腦袋擱在他肩膀上,輕聲道:“別說了,百年過去,你翻來覆去,還是這些話,你是不是從來都不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