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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行事。 趙秉安哪里曉得太子就是故意為之,此科點出來的三百貢生都會是他整頓官場的試行軍。 壓抑了二十多年,太子就想肆意一回,滿朝上下從此刻起都該知道,他盛閬瓚不是乾清宮的應聲蟲,而是堂堂正正的東宮之主,未來的九五至尊! 第200章 懸在頭上的污名 趙秉安就算知道了太子的意圖,也不能順著這位主的意思來。 此番東宮是主考不假, 但實際上誰都知道真正掌控會試走向的還是顧椿與那三位翰林院的大學士。 這些人都是朝局博弈的老手, 最不待見的就是高歌猛舞, 上來不管三七二十一, 先亂拳打死老師傅的憤青菜鳥。 每屆大比,總有那么幾個刺頭讓人棘手,最后不是被掃到御史臺就是打發(fā)出京,但眼下,煽動人心的卻是東宮儲君,顧椿就是有心挽回局面都無從下手。 號房內(nèi),學子們也正愁著呢, 越有見識的士子便越了解這道題的難處, 無人敢輕易下筆。 批判吏治, 無異于側(cè)面抹黑當今圣上與沈首輔的功績,這樣就算熬過了會試這道坎,那接下來的殿試、入朝,恐怕結(jié)果不會好到哪去。 可不寫, 太子正在高臺上殷殷期盼著呢。修得文武藝, 貨與帝王家,眾學子里多得是有志之士,希望得遇明主,大展宏圖。 現(xiàn)如今有了這上佳的躍板,誰肯放棄一鳴驚人的好機會。 就連趙秉安,也得考慮將來的政治定位, 好生捉摸這個議題。朝廷的現(xiàn)狀絕不能戳破,趙秉安不想成為rou眼可見的炮灰,所以他將眼光遷延到了未來幾年的吏治上,著重剖析未來可能會出現(xiàn)的那些問題。 大朔無冗官,但地方多貪腐。就趙秉安親眼所見,小官巨貪的不在少數(shù)。蘇州的汪明全、馬關成,河北的肖學理,哪個不是撈的腦滿腸肥,這些人受庇于黨派之下,在地方胡作非為,一手遮天,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不嚴加懲處,何以給那些受苦受難的老百姓一個交代。 不過小吏難治,這些人驕奢yin逸慣了,上頭縱使有心徹查,卻奈何一個法不責眾的說法。 大朔會典,明文律法,受賄越百石便革職查辦。換成雪花銀,尚不足兩百兩,一個七品縣令每年收到的炭火孝敬都不止這些。真死板的按刑律來,朝廷上下還不得被揪空了。 張弛有度,官場風氣如何整頓,當權(quán)者得小心拿捏分寸。 趙秉安就借著蘇南官場巨貪案為例,深入淺出的闡述了清腐正官的辦法。 這個案子是五爺趙懷玨親自處理的,在滅口之前,還理出了蘇南咸亨十五年之前的所有賬目,貪瀆數(shù)額觸目驚心。而那時,江南三十七道州縣才剛剛度過旱災沒幾年。 說到底,財政不清,才是地方官制潰爛的根源。 自古以來,地方賦稅瞞報都是常例,區(qū)別無非是豐年多瞞災年少瞞。朝廷無從得知百姓真實收入,只得仰仗地方官衙行事,這里面就給了許多不法之徒可趁之機。 目前,大朔的財政正在度過一段虛浮的輝煌階段,江南兼并土地的苗頭才剛剛冒出來,國庫猛然暴增的稅銀迷暈了蘇次輔的眼睛,讓他對江南種種變化視而不見。 或許,他老人家也是清楚的,但想想蘇家的出身,也不可能自毀門庭。就連沈首輔在這個問題上不也是一直裝傻充愣。江南是天下士林的根基,那兒養(yǎng)著世家的脊骨,誰敢伸爪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可這種情況持續(xù)不了多久,等地方官員把所有的土地都敗光了,朝廷便無稅可征,屆時空守著江南的金山銀山卻無從下口,哪位君主能忍得住! 不是乾封帝就是太子,這爺倆與江南必有一戰(zhàn),成則傳頌千古,敗則一無所有! 這件事從蘇州回來后就埋在趙秉安的腦子里,他至今未能想出辦法徹底破解這個難題,但長久的捉摸倒讓他想出了幾條緩解之道——統(tǒng)一役法,并“部分”的攤丁入畝。 將原來的里甲、均徭、雜泛等項徭役合并為一,不再區(qū)別銀差與力役,一律征銀。一般民人不再親自出力役,官府需要的力役,則拿錢雇人應差。 向百姓征收的役銀也不再像過去按照戶、丁來出,而是按照丁數(shù)和地畝來出,即把丁役部分地攤到土地里征收,這就是所謂“攤丁入地”;田賦及其他土頁方物一律征銀;以縣為單位計算賦役數(shù)目;賦役銀由地方官直接征收,以減少各種弊病。 這條律法的絕妙之處在于,可搶在世家掠光資源之前,將所有土地百姓收歸國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士族想分蛋糕,可以,按規(guī)矩交稅就成。 趙秉安揮毫下筆,一氣呵成。寫完之后,脊背上卻冒出了層層冷汗。他這策論,可比批判吏治來得更為兇險。 顧椿也出身江南,他能否容得下這篇文章,或者說,他是否會容得下自己這個異類! 太子已然刀刃出鞘,趙秉安猶豫著自己是否也該瘋上一回,不為別的,大丈夫天地間走一遭總要留下點什么,為國為民,方不負男兒本色。 罷了,天天搗騰那些陰謀詭計,趙秉安也膩煩了,他的政治方向原就不是在朝上混吃等死,憑著寵信籌謀官位。既然太子有心折騰,他就在一旁架火有何不可,反正自己早就留好了后路,真敗了,將來趙氏一族也不會坐以待斃。 交卷退場,管它功名幾何,反正東宮在,總不會黜了他去。 三月十九,趙秉安從北郊出來,意氣風發(fā),全不似旁人疲累模樣。 但回到永安侯府之后,卻閉門大睡三天,隨后悠然等著會試結(jié)果。 他倒是逍遙了,可考場內(nèi)卻是鬧沸了天。 果不其然,顧椿讀完這篇策論之后大驚失色,死活不給私下傳閱,若非東宮一直留心趙秉安的答卷,恐這幾張紙會被人想方設法毀了去。 太子一直以為趙秉安是心腹,是干將,得了這篇策論之后卻覺得兩人合該是知己! 何為良材,何為遠見,這字字句句可都踩到了太子的心坎里,當堂就拍下了會元。 聽不得顧椿這個老頑固一直在耳邊聒噪,太子連夜快馬出場,帶著這篇策論進了乾清宮。 乾封帝或許是個不合格的父親,但不可否認,他一直為成為一名明君奮斗著。這份策論含金幾何,他心里門清。 他倒不信這原意是趙秉安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能想出來的,極有可能是趙懷玨在后輩面前提及了幾嘴政治抱負,而永安侯府那小子添油加醋就拿出來賣弄了。 不過,就字里行間流露出來的銳氣,足以證明那個小家伙也是個不凡的。 趙家這叔侄倆倒都是干才的料! 正好,趙懷玨在浙江練好了就詔回來替他對付顧椿,而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