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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好過一日,她與沈氏已經(jīng)開始盤算著孩子生下來該如何養(yǎng)育的問題了,在她們的意識里,讓邵媛馨一人cao持是絕對不穩(wěn)妥的,畢竟三五兩房的傳承都系在她的肚子上,一胎可不夠使。 兩位婆母整天噓寒問暖,指手畫腳,擱在旁人身上絕對是要大作一場的,但邵媛馨沒有,一甩手把三房所有賬目都交了出去,自己安心養(yǎng)胎。趙秉安每回進房都能聽見媳婦跟母親嬸娘親近,心里別提多舒坦了。也因為這個,無形中小夫妻的心就靠得更近了。 蔣氏是個耳朵軟的人,很多時候主見都不堅定,俗稱說風(fēng)就是雨,邵媛馨不同,她是典型的外柔內(nèi)剛,表面上她一切聽從蔣氏的吩咐,實際呢,每每把她這位單純的婆母哄的找不著邊。 沈氏目光如炬,什么看不透徹,只是三房里的情形就是如此,安兒媳婦的性子要是立不起來,這一房內(nèi)眷日后有的折騰。再說,邵媛馨對蔣氏是真心還是假意,她與秉安都看得分明,一家人之間,有些事挑明了反而不美。 東宮之中,太子佇立高臺,遠眺津門處黑壓壓的一隊人馬,心情不由自主的激蕩起來。雖然都還是些毛頭小子,但這些人背后蘊藏的勢力足以讓他掌控小半個京城,他這個太子,總算是要有自己的班底了。 不過,這五千宿衛(wèi)的軍需,也是個大麻煩啊。 “明誠這小子就會逃懶,名單一交就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孤原本還指望他能居中調(diào)停這些武勛之子,現(xiàn)下看來是不行了……”個個都想爭大頭,太子先用誰后用誰,都得細細考量。 一提起趙秉安,連帶著旁邊的榮寶公公臉上都冒出了笑意,想想小黃門傳進來的喜信兒,趕緊接上了主子的話頭。 “公子估計脫不開身呢,太醫(yī)院前日剛診出來,說是府上有喜了?!?/br> “是嗎,這可真是……”太子一轉(zhuǎn)頭,臉上的驚訝怎么都壓抑不住,對于趙邵這門婚事,他如今越來越不滿意。那邵氏女子未婚之前就鬧得滿城風(fēng)雨,明誠若不是因為她,在河北也不會屢屢受難。在東宮殿下的心里,趙秉安是他未來肱骨,要共享山河之人,豈能兒女情長,為禍水所累。 “以明誠用情之深,恐怕樂壞了吧?!碧釉俨粷M意這樁婚事,孩子也已經(jīng)懷上了,再說東宮目前正需要沈邵兩位閣老的支持,他此刻也不便做些不合時宜的舉動,留待日后吧,只要他登了基,不愁沒時間把明誠這點小毛病掰過來。 主子的臉色雖是瞬變,但榮寶時時留心也看到了點上,沒敢繼續(xù)在這個話題上細扯,忙不迭報起了太子妃的起居。 孟氏這一胎不很穩(wěn),她早期有些cao勞過度,還稍帶著憂思過甚,太醫(yī)現(xiàn)在時時盯著也不大好。太子自然知道孟氏的癥結(jié)在哪,可這個節(jié)骨眼上,元澈是絕對不可能接回來的。 自打上次乾封帝脫口要封皇太孫之后,就連東宮都不怎么敢接觸自己那個嫡子。從大朝議之后,乾清宮頻頻流露出要插手教養(yǎng)嫡皇孫的意思,乾封帝甚至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談?wù)摶蕦O將來入閣讀書的安排,太子心如死灰卻還要在一旁強顏歡笑。 國無二主,難不成儲君就能立兩個嗎,乾封帝將未滿周歲的嫡皇孫高高抬起,就是隔空在太子頭上狠踩一腳。甭關(guān)自己兒子如何表忠心,在這位圣上眼里,那是時時刻刻都不忘敲打。 太子為何敢豁出去要兵權(quán),因為他已經(jīng)覺出味來了,靠熬,他到死不見得能登上帝位,就算最后勉強上去了,也不過是父皇棋局里一個權(quán)力過度的工具罷了,想真正的君臨天下,還是得靠自己。 孟氏再傻,也察覺到了丈夫?qū)τ趦鹤赢惡鯇こ5膽B(tài)度,這種情況下,她幾乎是拼了命的想把孩子從宮內(nèi)帶回來。但無奈夏皇后是個神級豬隊友,她心里對太子與壽康宮的親近一直耿耿于懷,到了孫子這,卻又忍不住誘惑,極力東施效顰。太子妃和坤寧宮之間的情誼現(xiàn)在薄的像張紙,輕輕一戳就破,在這個關(guān)頭有孕,對孟氏來說無異于晴天霹靂,至少兩年之內(nèi),她對長子在宮內(nèi)的成長都有心無力。 而且,謊撒多了自己都信,太子自覺孟氏腹中的孩子懷在了好時候,于他運道有加,每日再忙都要抽空關(guān)愛,脈案衣食更是時時關(guān)注,與元澈那時的撒手不管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 孟氏每日吃著山珍海味,內(nèi)里卻如滾油灼心,她從來都不敢相信太子還有如此溫情的一面,讓人沉迷的同時卻沒有一絲安全感。 東宮聽聞鳳儀殿又召了一回太醫(yī),眉頭狠狠的皺了起來,這母體郁結(jié),吃虧的可是腹中的胎兒。太子妃往日里也是極為得體的,怎么最近愈發(fā)任性了起來,看來她腹中的孩兒該當是個好折騰的。 “去孟家傳孤的諭旨,將孟夫人請進宮小住些時日,協(xié)助太子妃養(yǎng)胎?!庇辛四锛胰伺阒?,興許就不會胡思亂想了,太子手上還有很多事務(wù)要忙,沒有多余的精力在后宮里浪費,孟氏想不想得通,那都是她自己的造化,太子看重的只是她肚中這塊rou而已。 “夏家的款項到了嗎?這宿衛(wèi)開年便要建起,戶部再不撥款,屆時東宮拿什么養(yǎng)兵?!碧幽鴮m墻外散去的身影,口中的語氣很是不善。 蘇家倒向康王,導(dǎo)致財政大權(quán)被人奪去大半,太子在戶部里的勢力剛剛成型,便被蘇袛銘拆了個七零八落,何家準備年后再沖一次,但錯過了上回的好時機,就算進了戶部恐怕也難有什么作為。 太子眼下急需大筆銀子救急,戶部那邊卻一直不松口,東宮被逼無奈,只能請夏國丈前去通融,好歹蘇夏聯(lián)姻,不能一點面子都不給吧。 可這都好幾天過去了,戶部、夏家,卻一點音信都沒有。 榮寶在一旁裝死人,夏國丈是登了蘇府的門,最后不歡而散殿下也是清楚的,夏家當初拍胸脯保證能要來銀子,現(xiàn)在卻被親家打了臉,自然不敢回東宮交差。要他說,夏家還是太小氣,區(qū)區(qū)兩十萬兩,擠擠不就有了,何必讓太子如此為難呢。 “要不,奴才往永安侯府遞個信兒,公子對這種事一向最有辦法了?!壁w十公子在司禮監(jiān)里頭有著小財神的美名,區(qū)區(qū)二十萬兩,人家肯定不放在眼里。 太子斜了一眼,眼中的厲芒讓榮寶脊背一抽,隨即狠扇了自己一個耳光。 “奴才多嘴!” “哼,你什么時候?qū)W會說話了,孤這東宮也就清靜了。” “傳信夏府,年初十五之前,孤一定要見到銀子!”手上有兵,心里才能不慌,太子現(xiàn)下是一刻都不想等了。 “是……” 第181章 牙行 大年初一,正是走親訪友的好時候, 永安侯府今年眾多分家進京, 都沒有好好聚過, 老侯爺趁著年三十連開了一夜大宴, 就這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