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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才不會讓你這般胡鬧。” “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懂什么朝政,我這次是為東……東南地方的賦稅去的,圣意昭昭,難不成底下那些混賬東西還敢胡來不成。”趙秉宰一開始神色略微有些慌張,但說著說著又理直氣壯起來,仿佛他真的是去為國效力去的。 可惜房里除了蔣氏,剩下的兩個人都不是蠢的,那個字他們聽的清清楚楚!趙懷珺身上所剩不多的力氣都被抽干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怪不得這些時日,他總感覺大哥在避著他走,呵,低頭再看看大禍臨頭還不自知的長子,他只覺得一口血又要涌上心頭??涩F在不是他能脆弱的時候,要是他在這個時候倒了,三房就真的完了。 “蘇州魚米之鄉(xiāng),數十萬畝上等良田,更別提還有上萬臺織架,近半數繡戶,自立國以來素來就是江浙的賦稅重地,每年至少上貢三百萬兩白銀,可你知道這三年,蘇州一共交上來多少嗎?九十萬兩,甚至都湊不上一個整數。這里面藏著怎樣的貓膩,別說你,就是你爹我想想就覺得心驚。兒啊,你不是那塊料子,咱們就不要去趟那灘渾水了好不好,爹給你謀個好缺,實缺,咱們就在京城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日子,好不好?” 趙秉宰只知道蘇州虧空了一筆稅銀,但他沒有想到數額這么大,心里也開始有些發(fā)慌,“可是,我已經答應大哥了。再說,趙家也已經應承上面了,出爾反爾,恐怕不等去蘇州,兒就完了啊!” 三爺強迫自己定住神,可說話的聲音還是顫悠悠的,“你見過那位了?” “沒有,大哥只帶我見了詹事府的鄭必昌,他開口要兩萬兩銀子才為我引薦?!?/br> 趙懷珺終于松了一口氣,事情還沒到絕境,一切都還有挽回的余地。這件事應該是東宮那邊先找上趙家的,畢竟當年老爺子致仕的時候還被加授了個太子太保的銜,在外人眼里,趙家理所當然是站在太子這一邊的,就是皇帝,恐怕也是默許趙家作為太子的人手的。 太子雖是嫡出,然非長子,年近弱冠了還被關在內閣讀書,想來是憋不住了。這次蘇州的事正好是個突破口,誰都知道,蘇州上下鐵板一塊,和身處吏部的誠王脫不了關系,畢竟蘇州織造局和臬司衙門的人可都是從誠王府出去的。太子想用趙家在江南給誠王一個顏色看看,父親和大哥又不想牽扯到這個渦輪里,所以把大郎推了出去,身份上足夠,真出了事,侯府想撇清關系也不難,畢竟我們不是嫡枝嫡脈了不是嗎。父親,大哥,你們可真是好狠的心吶! 趙秉宰聽著父親斷斷續(xù)續(xù)的解釋,手心里的汗都快把袖口攥濕了,他一句話也不想信,可直覺告訴他這是真的。腦海里一直就有兩個思緒在搏斗,一個說是父親在騙他,說這么多就是為了讓他去不成蘇州,另一個則老在默默念著,大哥沒說真話,要不然那天他為什么中途就把自己從酒樓里帶出來了,他是知道的是不是。 “我不信,大哥不會害我的!不會的,一定不會的,我這就去問他,這就去問!” 看著自己大兒子跌跌撞撞的跑出去,三爺夫婦倆都沒有去追,他們抱起了地上的小兒子,一家人緊緊的抱在一起,淚流滿面。 這都深夜了,趙秉宰跑的急,也來不及讓下人掌燈,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向了長房,等到了的時候,渾身上下已經摔紫了好多地方了。可他現在也顧忌不上了,使勁拍開正輝院的大門,又一掌推開上前的下人,就往著正房里沖過去了。 趙秉宣聽著外面的動靜,趕緊起身,原本他這些日子也都睡不下去。傅氏原還想問問他怎么回事,但看見他那副神態(tài),最后還是沒開口,默默的給他把衣服穿好了。趙秉宣剛出房門,就看見了困在下人堆里的堂弟。想開口說些什么,又張不開嘴。 “大哥,你沒騙我對不對,你不會推我去送死的對不對,你說話啊,大哥,你說話??!” “六弟,我……這是父親和祖父的意思,我也沒辦法,你放心,只要你在蘇州熬過一年,侯府就算對那邊有個交代,大哥會馬上派人把你接回來的,我保證!” 趙秉宰聽著這些話,心里涼了個透徹,連往外掙扎的力氣都沒了,“所以說,大哥你就為了一個交代,就要讓我拿命去填嗎?” “當然不是,我跟你說了,陸冉會護著你的,他手里有兵權,蘇州那幫人要不想魚死網破就不會輕易動你的。只要一年,只要你在那熬過一年,到時候不管以什么借口,大哥都會把你接回來的,你信大哥這一回,你想想大哥什么時候騙過你?!?/br> “可是大哥,一年之后你能保證我還能全須全尾的回來嗎,要是,要是我熬不過一年呢。那我到時該怎么辦,該怎么辦??!”趙秉宰質問的聲音越來越弱,越來越無力,整個人就像個小孩子一樣,蹲在地上哭聲喊,邊喊邊抖。 趙秉宣說不出話來,他也不確定小六過不過的去,他也和父親、祖父提過了,可他們都說小六是最適合的人選,他沒辦法啊。 趙秉宰哭夠了,就自己爬了起來,也不顧滿身塵土,就那樣慢慢走了出去。不管身后趙秉宣怎么呼喊,他都沒再轉身。 隔天清晨,太醫(yī)再次被請入永安侯府,這次倒是大事,府上的六少爺走夜路被野貓子絆倒了,不僅扭傷了腳,還磕傷了腦袋,差點沒破了相。太醫(yī)瞧過那傷口,說是兩三個月內都得閉門休養(yǎng),無法出門了。 第35章 醒悟 永安侯府里最近處處都彌漫著詭異的氣氛,三房的六少爺前一天還興高采烈的等著升職, 結果當晚就跌斷了腿, 不僅原來的衙門去不了了, 連這次的好差事也被大房的四少爺給頂了, 下人們暗地里都嘀咕,到底是人家親兒子呢,有好事還是先惦記自家人。 更尷尬的是,二房的二少爺和三少爺一改往常隱形人的姿態(tài),在府上高調了起來。二少爺甚至被調進了戶部,正六品的郎官呢,比六少爺整整高了兩階, 這可真是, 沒法說了。這幾天, 府上不知道多少人的眼睛盯著三房,就想看看三房到底會不會咽下這口氣,可這都七八天過去了,三房一點動靜都沒有, 倒是讓不少等著看熱鬧的人失落不已。 “爺, 你說這到底怎么回事,大房怎么一下子就把三房給撇下了,事先可是一點風聲都沒聽見啊?!敝苁犀F在心里也鬧騰的很,要知道三房中途會被大房丟下車,那她就不在三房身上白搭那些功夫了,真可惜送出去的那些文房四寶, 都是珍品呢。 “胡吣什么呢,這里的事你不懂,別亂說話。你以為那蘇州是好去的,老四能不能回的來,且另說著呢?!壁w懷珉倒是沒想到,大哥真能這么絕,好歹是自己親侄子親兒子啊,一個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