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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樣來就有些力不從心了,況且他與時下人不同,在他眼里,這些雖然可以陶冶心性,提升氣質(zhì),但終歸都是小道,過分沉迷其中反而本末倒置。 邵雍確實欣賞并在有些方面與心學的理論不謀而合,但在他的骨子里深刻的印著的卻依舊是儒家的思想,齊家治國平天下,這才是我輩讀圣賢書者該去做的事。 至于這些旁支末節(jié),精通更好,只要不是一竅不通,那也沒什么大礙。 一整個白天,這才剛剛結束一半,接下來邵雍會針對時事詢問趙秉安的策略,由淺入深,循序漸進地引導他思考,隨后布置一篇策論,不求完略,考慮到這孩子的年齡只要壓中當日的要點即可。 晚膳之前,趙秉安還要接受傳統(tǒng)的士大夫禮儀教程,烹茶敬酒獻祭,每一步都要精細到書上的每一個字眼。這一套流程算下來,趙秉安將近戌時才能踩著宵禁回府,完成作業(yè)后就得亥時才能就寢,不過十日,趙秉安整個人都縮了一圈,吃飯的時候下巴都減了一層。 蔣氏心疼的只掉眼淚,不過七日就哭著喊著不許兒子去了,就是趙懷珺也難得沒有開口責備蔣氏不識大體,抬手揉了揉兒子的小腦袋,沉默的把兒子抱上馬車,直到車轱轆聲聽不見了,才慢慢轉頭回了府里。 趙老爺子差點被這不著調(diào)的夫妻倆氣死,人家都是說慈母多敗兒,但他們老趙家這怎么就反過來了,孫子那么爭氣,偏生他娘這么拖后腿,他不是沒聽說孫子求學的辛苦,小五頭兩天就跟自己提過,是過了些,自己也心疼,原本還擔心孫子撐不住,回來哭鬧,自己都準備好了明面上狠狠訓斥一番,私下里讓他爹娘多照顧些,千萬不能浪費了這個機遇。 沒想到這小子很是爭氣,半分抱怨都沒有,前天自己讓下人偷偷看過了,這孩子是清減了些,但精神頭很好,回府里也沒有放松書本,那刻苦的勁頭兒比小五當年都足,自己當時別提多欣慰了。 唉,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早些年在沙場上造的殺孽太多,侯府里懷字輩都子嗣不豐,就是最風流的老四膝下也不過兩子,老三在兄弟幾個里算是能為的了,不論嫡庶好歹也有三個兒子,這樣一算偌大的永安侯府真不能算是子息繁茂。 在這種情況下,兄弟睨墻已經(jīng)不是侯府當下需要考慮的了,現(xiàn)在重要的是能拉起來一個是一個,不讓宣哥兒他們在朝上獨木難支,保住永安侯府在京都里一流勛貴的地位。 趙秉安真不覺得這樣的日程有什么不對,從本心來說,他甚至更喜歡這樣的日子,每一刻都過得特別充實,而且這些天瘦了下來后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眉眼五官開始顯露出來,傳自蔣氏的遠山眉桃花眼再加上趙家傳統(tǒng)的貓弧唇,讓他看上去未語先笑,再加上他刻意磨練出的儒雅氣質(zhì),雖然現(xiàn)在年歲較小,但也可預見將來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的風采了。 這讓上輩子只能算的上清秀的趙秉安小小的得意了一下,不過考慮到母親和嬸娘這兩天越發(fā)擔心的神情,他還是在用膳的時候再添上一碗吧。 其實邵雍一開始并沒有打算用如此大的力度,只是在發(fā)現(xiàn)這孩子學的很輕松很有余的時候就試探性的加了一點點,結果越加越多,就到了現(xiàn)在這個連他都驚訝的地步。 他現(xiàn)在不擔心這孩子將來的成就,只要堅持住目前這個勁頭兒再加上他背后的那些勢力,可以說他的前途是不用預見的平坦。 只是,情深不壽,慧極必傷,活到他這把年歲,見多了所謂的年少英才,可大浪淘沙最后能留下的十不存一,這個孩子是他最小的弟子,很可能就是關門弟子了,他實在不想看他輪落到那般地步。 有時候邵雍覺得這個徒兒太過用功了些,就像有什么在他身后追趕著一般,鞭策著他一絲也不敢放松,這種狀態(tài)不能說好,一張繃緊了的弓最可能發(fā)生的就是折斷了自己,所以在聽說徒弟休沐日還想照常來學習的時候直接揮手把這小子趕了回去,你不休息老頭子我還要休息呢,這都多少天沒出去走走了,你杵在這真的很礙眼知不知道。 被師父嫌棄的趙秉安只能收拾書籍回府自習去了,剛走出別院大門,想起來今日的作業(yè)還沒討來,剛想回頭問問,就發(fā)現(xiàn)別院大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刷的就關上了,心塞的收回剛要伸出的手,默默然的回了侯府,難道現(xiàn)如今勤奮刻苦的學生已經(jīng)不吃香了嗎。 蔣氏和沈氏可不管這些虛頭巴腦的,她們啊正在廚房里折騰著,打定主意要給兒子好好補補,等到晚膳的時候看著一大桌都是自己愛吃的菜,趙秉安的心里暖洋洋的,這讓自己怎能不努力呢。 趙懷珺和趙懷玨看著自己媳婦兒鞍前馬后的伺候這個臭小子,心里不是不酸的,但又可憐他這些日子遭了罪,心里安慰自己不和他計較。 到底是心疼他,不一會兒就開始囑咐他,出門在外哪些要避諱,哪些要注意。想起一件事就說一件,趙秉安也沒有什么不耐煩,都認真聽著,時不時點著頭表示自己都聽到了。 姝姐兒瞧著前者日子還和自己玩鬧的胖弟弟如今瘦成這幅模樣,心疼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可是奶娘說不能哭,不吉利,只能忍著,手下更努力的剝蝦殼了,阿弟喜歡吃這個得多剝些,趙秉安也不客氣,吃完就朝jiejie喊餓,大人們可憐這幅小兒女情態(tài),也都縱容的看著笑著。 趙秉宰在桌子底下攥緊了拳頭,又是這樣,只要有趙秉安在的地方就沒有人注意自己,如今三房還有誰記得自己這個長子,難道自己就不是十天半月才從國子監(jiān)回來一趟嗎,為什么就沒人問問自己在國子監(jiān)過得如何呢? 趙秉宰低著頭盯著碗里的米飯,一筷子菜都沒有動。 趙懷玨最先發(fā)現(xiàn)了這邊的不對,朝三哥呶呶嘴,示意了一下,趙懷珺剛還想五弟是什么意思,一轉臉心里就咯噔一下,長子的神情讓他心驚rou跳。 趕緊夾了塊芙蓉雞送到長子碗里“宰哥兒多吃些,我瞧著你都瘦了,國子監(jiān)里過得不好嗎?” 趙秉宰的臉色緩和了些“謝謝父親,我在那里一切都好,大哥很照顧我?!?/br> “是嗎,那就好?!?/br> 蔣氏也很尷尬,剛才太著急,就有些不自覺的忽視長子了,再說這孩子張嘴閉嘴都是他大哥,人家跟你又不是一個爹媽生的,也沒見你多照顧照顧你弟弟,安哥兒跟你可是一母同胞。 越想越氣,蔣氏就想說他兩句,沈氏真的要給自家三嫂跪了,你沒瞧見這都要炸了嗎,還上趕著火上澆油,趕緊給三嫂手上塞了一碗湯。 “宰哥兒這孩子素來懂事,恐怕是報喜不報憂,都瘦成這樣了,三嫂你看是不是得給孩子補補?!?/br> 到底是自己疼了一天一夜生下來的,怎么能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