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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聲“五姐”,和酈南溪道了別,這便匆匆而去。 重芳菲環(huán)顧四周,見旁邊沒了旁人,重廷川也往廊檐下去了,這才低聲與酈南溪說道:“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六奶奶可否幫個忙?!?/br> 酈南溪與重家二房的人不熟悉。而這重芳菲,是她最不熟的一個。不過,好歹也是重廷川的堂妹。話說到這個份上,她就也沒有直接拒了,只是問道:“五姑娘先說說看是何事。若是我能相幫,自然盡力?!?/br> 重芳菲再次的將四周又看了一遍,慢慢從懷里掏出一個手帕來,低聲道:“這東西我想交給梅二公子,感謝他幫助雪團(tuán)。只不過我等閑不會去往梅府,東西遣了人送去又不合適。聽聞六奶奶與梅家姑娘相熟?故而想請您幫忙把這東西交給梅姑娘,請她轉(zhuǎn)交梅二公子?!?/br> 那帕子是素色帕子,十分常見。不過帕子鼓鼓的,好似其中包著什么東西…… 酈南溪搖頭婉拒,“我也見不到江婉。下一次相聚還不知是何時?!?/br> “怎么會?!敝胤挤菩Φ溃骸吧洗蚊范舆€說,六奶奶與梅姑娘相約這月月初還要聚一回。怎的奶奶忘記了?” 酈南溪不動聲色的看著重芳菲。 她和梅江婉卻是有相約了這一說。剛才她拒了相幫,也是看這是“私相授受”實在不妥當(dāng)。不過她沒料到的是,梅江毅和重芳菲竟是如此熟悉,居然還把她和梅江婉的約定給說了出來。 酈南溪愈發(fā)不肯相幫,斷然說道:“那約定我們不過是隨口說過一句罷了,我也不知到時候梅府會不會給我下帖子。恕我無能為力,抱歉?!?/br> 而后她毅然決然轉(zhuǎn)身,朝著屋外行去。 邁步出門,看到廊下情形,酈南溪的腳步微微一頓。 重廷川居然正在和于姨娘說話。 酈南溪望向遠(yuǎn)處,大太太梁氏和二太太徐氏在樹下攀談,根本沒有留意這邊。她斟酌了下,這便也去了廊下,停在重廷川身邊不遠(yuǎn)處。 “多謝國公爺好意?!庇谝棠镎f話時有著十分明顯的發(fā)顫,“只是我這腿,老毛病了。一時半刻的無大礙?!?/br> “那你就由著她這樣欺負(fù)你?”重廷川聲音里有著顯而易見的怒意,“你這腿疾多少年了。陰天下雨就會疼。偏你非要聽她的,下個雨還要給她撐傘……府里沒人了?怎就非要你去!” 于姨娘訥訥的說不出話來,片刻后急慌慌說道:“太太許是在等我。我得趕緊去了?!闭f罷頭也不抬的往院子里去。 疾走了十幾步,她才恍然想起來剛才走到她們近旁的那個身影,趕忙回頭去看,就見酈南溪正立在重廷川身邊。 于姨娘遙遙的行了個禮,說道:“謝謝奶奶?!边@便繼續(xù)往梁氏那邊而行。 重廷川臉色陰沉到了極致。他抬手朝著廊下柱子狠砸了一拳,閉眼緩了一息時間,這便接過丫鬟捧過來的傘,拉了酈南溪往外走。 行至梁氏和徐氏的身邊,重廷川語氣冷冽的說道:“于姨娘腿不好。陰冷天尤其受不得寒。太太若是需要人撐傘,就另尋個人吧。” 徐氏不知曉這一茬,聞言訝然看了過來。 梁氏扯了扯唇角,“哦?我倒是不知道有這樣的事情。若我知曉了,肯定不會為難她。” 語畢,梁氏望向于姨娘,“你今兒腿疼了?” “沒、沒有?!庇谝棠镱澛暤溃骸斑€好。還好?!?/br> 梁氏就笑看重廷川,“她說了還好。并非是我逼迫她。這樣你情我愿的事情,國公爺又何必多管?!?/br> 重廷川抿了抿唇,冷冷看了于姨娘一眼,這便長腿一邁轉(zhuǎn)身而去。 酈南溪暗暗嘆了口氣,被重廷川牽著手帶走了。 回到石竹苑后,酈南溪不時的去看重廷川,見他臉色沉郁,就沒有去打擾他。 眼看重廷川換了衣裳后去到石竹苑的小書房,酈南溪就輕聲讓人沏了茶,又親手將茶盞拿到了他的身邊。而后她自顧自取了筆墨,在旁邊研磨練字。 重廷川眼睛落在書冊上,余光卻一直放在酈南溪的身上。他不動聲色的看著女孩兒小心的做著每一件事。雖然不似他早晨起身時那么的悄無聲息,卻也沒有發(fā)出什么動靜來。 重廷川抬指按了按眉心,暗嘆了口氣,將書冊丟到桌上,抬手朝她伸出,“過來?!?/br> 他說這話的時候,神色還緊繃著沒有完全放松。 酈南溪小心翼翼的挪到了他的身邊,輕聲問道:“六爺有事?” 一看她神情,他就心中了悟。 見酈南溪擱下筆墨朝這邊行來,重廷川探手一把將女孩兒拽到懷里抱緊,故意將聲音拉緊,語氣沉沉的問道:“在練什么?” 酈南溪聽他語氣不善,愈發(fā)的緊張,“隨手練練。”想到之前他穿著半濕的衣裳許久,又問他:“六爺冷不冷?” 若是平時,她肯定能說上不少的話,偏偏這個時候絞盡腦汁也只這幾個字…… “你怕了?!敝赝⒋隙ǖ恼f道。 酈南溪趕忙辯解:“沒有?!?/br> 她回答的太快,快到重廷川一看就看出了她的口不對心。 無奈的捏了捏她的耳垂,重廷川把聲音放輕,將她摟得更緊,“你怕我作甚?我斷然不是在生你的氣?!币矓嗳徊粫臍?。 他的手臂十分有力。被他摟在懷里,伏在他的胸口,讓人覺得十分溫暖且安心。 酈南溪挪動了下,尋了個最舒服的位置靠著,思量了下,老實說道:“其實也不是怕你。就是有些心虛?!?/br> “嗯?”重廷川的聲音里不由自主就帶出了幾分笑意,“心虛什么。” “我怕我管的太多,讓六爺受難為了?!贬B南溪的聲音很輕,也很低。 她之前想過,雖然重廷川看上去不在意于姨娘,但,于姨娘在他心里的分量還是很重的。 畢竟是他的生母。畢竟,在她身邊養(yǎng)著的時候,她對他還是傾盡全力的好。 十年的深厚感情怎會因為后面的事情而全部消磨掉? 所以,她想要盡自己的一份力來善待于姨娘。 可是今天顯然有些搞砸了。 她沒料到她給于姨娘送了姜糖水后,他會去親自去和于姨娘說起身體的事情。 剛開始酈南溪還想著兩個人的關(guān)系可以借此緩和一點(diǎn)。哪知道于姨娘后來居然在梁氏的面前那般說,公然將重廷川的關(guān)心給至于不顧…… 想到剛才那個情形,酈南溪的心里還是有些難受。 不過重廷川顯然和她的想法不盡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