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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婉說的是“我們”二字,小婢便道:“應(yīng)是同去的?!?/br> 梅江影思量了會兒,終是點了頭,“那就讓她們?nèi)チT。不過,每人只準擇一支?!?/br> 插花之時,最重要的便是那支主花。主花擇的好了,整瓶花□□的基礎(chǔ)就能打得好。 梅江影的暖香院里,每種花都極其適合做主花。他讓女孩兒們在他那里選一支,便是說的這個。 青衣小婢趕忙應(yīng)下,這便急匆匆的往玉荷院而去,將消息告訴梅江婉。 當(dāng)其他的參加比試的女眷們都往金茗院去尋找花朵的時候,梅江婉一直在提心吊膽的等待著。 雖說三哥疼她,但是她對于去三哥那里摘花是一點信心都沒有。誰都知道三哥護東西護得緊,別說是四朵花了,就是旁人隨便弄壞了他的一片花瓣,他都能跟人拼命到底。 梅江婉讓小婢前去詢問,一是因為玉荷院離暖香院近一點,若是先去了忍冬院再去暖香院著實繞路。二來,她也有點不敢直接面對三哥的怒氣。 好在青衣小婢帶來的是好消息。 梅江婉松了口氣,拉上三個友人歡歡喜喜的往暖香院去。 進到院子里后,所有人都被里面的各色花朵吸引住了。 大家首先停在了種植石蒜之處,挪不動步子。 石蒜喜好陰濕之地,且冬日里不能太冷,夏日里不宜太熱。 京城里冬日極寒,夏日極熱。因此,若想石蒜好好生長,需得小心呵護著些。而暖香院里設(shè)有冬日里抵擋嚴寒的暖房,另有溪水流過頗為潮濕,旁邊又有專為遮陽而設(shè)的假山石若干,這才得以讓石蒜長得茂盛開得嬌艷。 梅江婉擇了白花石蒜,朱麗娘選了紅花石蒜。 柳平蘭喜好蘭花。在院中又尋了一會兒,見這里有流蘇石斛,便欣喜的選擇了它。畢竟這種南地的蘭種極少在北方見得,若是能夠選了它來,定然能夠引人注目。 酈南溪四顧看看,見周圍種有凌霄花,這便往那里行去。 較之院中旁的花朵,凌霄花頗為常見,也比較好栽種。 選擇此種花,一來酈南溪本無意與女孩兒們一爭高下,二來她看這暖香院中各色花朵,便知種花人用了極大耐心與細心呵護著它們。她既是與種花人不熟悉,便不愿在這里折去對方的心頭好。 “你怎的不擇這里特有的花株?” 忽地一聲清朗男聲傳來。 酈南溪正仔細挑選凌霄花,一個不妨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驚了一下。待到回過神來,這才循聲看了過去。 四五尺外,雋雅少年正斜倚高樹望向這邊。 他約莫十七八歲的年紀,鳳眼微揚唇角含笑,身姿挺拔氣度風(fēng)流。相貌很是艷麗,不過因他姿態(tài)慵懶,神色間有著掩不住的傲氣,倒是將那艷麗的容色稍稍蓋去了三分,不會讓人誤以為是女子。 酈南溪朝他微微頷首,笑道:“既是平凡人,當(dāng)擇平凡花。更何況我無意相爭,不過與友人一起玩鬧罷了。這般無所謂的心態(tài),若是擇了好花,倒是白費了養(yǎng)花人的苦心?!?/br> 梅江影微微挪動了下身子,眉間輕蹙,“既是種了,便是讓人用的。何來苦心不苦心?你且用著就是?!?/br> 酈南溪婉言謝絕,“多謝公子。倒是真的不必?!?/br> 梅江影眉心擰得死緊。半晌后,他輕輕點了下頭,這便轉(zhuǎn)身而去。 酈南溪并未將此事太過放在心上。畢竟這里是梅家,今日又是在宴請賓客。如果有梅家的男子或是男性親朋來此,倒是沒甚值得奇怪的。 將花擇好之后,酈南溪與梅江婉她們一同回了玉荷院。 看到梅江婉她們手里面的嬌艷花朵,旁的姑娘們竊竊私語?;蚴橇w慕,或是嫉妒。 不過,酈南溪的花平常了些,比很多姑娘們自帶的花朵都要不如,因此很多人的視線在她手中掃了一下便作罷,并未停留。 有些姑娘在旁急得快哭了,“怎么辦?在家的時候沒有提早準備,臨時參加卻是來不及了。” 旁邊就有人輕聲寬慰她。 酈南溪不理會周圍的各色聲音,又和梅江婉她們?nèi)チ颂私疖哼x擇配花,這便回了玉荷院。 走到玉荷院門口的時候,卻有一列的青衣小婢和小童立在院門一丈遠的地方。他們?nèi)税ぶ?,將玉荷院的門給擋了去,留出垂花門和玉荷院院前的那條路來,似是在等什么。 因為剛才四人去了趟暖香院,如今又去了金茗院,因此耽擱了不少時候。她們這個時候才剛剛選完配花,旁人卻早已準備完畢,回到玉荷院里靜等比試開始了。 酈南溪不愿耽擱了時間,免得旁人需得等著。故而她沒有理會那些小婢小童的守衛(wèi),徑直走向院門打算即刻走到院子里去。 可她剛邁出步子就被梅江婉給拉了一把。 同樣被梅江婉給拉住的還有朱麗娘和柳平蘭。 “你們想不想看看我三哥?”梅江婉神秘兮兮的說道:“若我沒猜錯的話,這是爹爹要和參與評判的大人們。他們恐怕是要去旁邊的采蓮院去。” 玉荷院和采蓮院都是離垂花門較近的院落。 玉荷院勝在地方夠?qū)挸?,其中能擺下幾十張桌案。而采蓮院則是設(shè)有幾間書房,環(huán)境清幽。 聽聞梅江婉的提議后,朱麗娘當(dāng)先叫好。柳平蘭亦是點了點頭。 酈南溪倒是沒甚好奇的。不過,友人們都想留下來,她就陪著她們一起了。 梅江婉拉著女孩兒們?nèi)サ搅伺赃叺囊豢么髽浜蟆6筇筋^往外看。 這樹少說也有百年歷史,需得好幾個人合臂才能抱攏。女孩兒們躲在后面,當(dāng)心一些的話,倒是真的不太容易被發(fā)現(xiàn)。 有小童過來巡查。旁的好奇的姑娘太太們聞訊走到玉荷院外,都被小童請進了院子里去,唯獨這棵樹后的四人未曾被發(fā)現(xiàn)。 朱麗娘朝梅江婉豎了豎拇指。 梅江婉得意的揚了揚下巴。 不多時,有人魚貫而入。 百官之后,有少年邁步而入。他鳳眼桃腮眉飛入鬢,甚是雋美。手執(zhí)折扇,踱步而行,自有風(fēng)流意態(tài)。 朱麗娘嘖嘖嘆道:“江婉,你三哥愈發(fā)倜儻了。連我看著都要挪不開眼?!?/br> 梅江婉笑嗔著推了她一把,“靜安伯府的家風(fēng)就是這樣的?平日里你哥哥就夠‘厲害’的。你怕是也要不輸給他了。” 朱麗娘的兄長朱劍,曾經(jīng)在京城鬧下了不少事。后來被衛(wèi)國公帶去軍營歷練,這才收斂了許多。如今正在御林軍中任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