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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方長庚覺得這事完全不用著急,但晚上和小李氏談起時她卻說要提早相看起來,以免錯過了好人家。 “先看起來沒問題,但還是緩著來吧,最好能讓她們自己挑,娘和奶奶把把關(guān),相中了再定。”方長庚覺得自由戀愛還是免了,別說不可能,就是可以,他還怕她們看走眼呢。 說到婚姻大事他的觀念還是挺傳統(tǒng)的,認(rèn)為長輩的意見不能不聽,畢竟人生閱歷在那兒,看走眼的幾率總比未經(jīng)世事的小多了,尤其是觀察人品德行方面。至于家世不是關(guān)鍵,但也不能太差,潛力股哪有那么多。 小李氏這時候也沒心情和他一直探討這個問題,只說:“這你怕什么?這么一大家子人在呢,還能隨隨便便把人嫁出去了不成?就是三丫那邊,到底還是你二嬸做主,咱們也不能總插手,前不久我聽她說明年就想讓三丫嫁人了呢!” 方長庚皺皺眉,也無可奈何。 “對了,袁豐啥時候回來???”小李氏關(guān)切地問。 袁豐前天就回家去了,本來說好今天回來,可能是方杏子不舍得放兒子,這回兒都沒見人影。 “明天吧,再不回來可就趕不上咱們隊伍了?!狈介L庚笑道。 “唉,我看院子里箱子壘得跟小山似的,也不知道你們?nèi)耸謮虿粔?。一個婆子兩個丫鬟,都是不能扛的,你和袁豐哪里吃得消?”小李氏說到這個就犯愁。 這話方長庚在這幾天聽到無數(shù)遍了,但并不覺得煩,一臉輕松地說道:“這不是老師那邊的人還沒來么,再加上兩個小廝就差不離了,中途花點銀子雇人搬運行李就成?!?/br> 這個問題徐修早就替他們想到了,在山莊挑了兩個干活利索又忠心的家生仆從跟著他們一塊兒去,應(yīng)當(dāng)明天也能到了。至于李伯不放心離開徐修身邊,又因為這邊已經(jīng)有個吳奶娘主持瑣事,所以還是留在了這里。 小李氏心里也明白不會有什么問題,可還是忍不住擔(dān)心這擔(dān)心那的,半夜還做噩夢,搞得方大山這幾天都沒睡好覺,還要不時勸慰她,再者他雖然極少表達(dá)內(nèi)心情感,但對兒子這一去也多有不舍,所以這幾天精神明顯也不太好。 想到這個,方長庚神情嚴(yán)肅起來:“娘,我不在家,你們一定注意身體,酒樓那邊也不要太拼命了,要是覺得累就歇著,大不了不干了租給人家,你們也好有功夫去看哥的孩子?!?/br> 小李氏露出笑容:“還早著呢,我和你爹干得動,要是真不行了那就像你說的租給人家,反正你別為我們擔(dān)心就是了?!?/br> 方長庚點點頭,心里只剩下對接下來未知旅程的期待與些許不安。 回到臥房,徐清猗還沒睡,坐在桌邊拿著一本清單在看還缺什么物件。 “回來了?”聽到開門聲,她抬起頭對方長庚輕柔地笑了笑。 “嗯。”方長庚在她身邊坐下,“后天就要出發(fā)了,還難不難過?” 徐清猗放下冊子幽幽地說:“難過也沒辦法,我也不能一輩子陪在爺爺身邊,只求老天看在他幾十年來與人為善,為官時心系百姓,不曾做一件虧心事的份上,讓他少些病痛,安享晚年吧……” 方長庚將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握住,安撫地捏了捏:“放心吧,老師這一生歷經(jīng)坎坷,不也都熬過來了,以后只會越來越好?!?/br> 說這話時他心里一點都沒把握,但語氣依舊堅定,讓徐清猗立即笑了:“嗯,我也是這么認(rèn)為的?!?/br> 方長庚一邊笑,一邊十分自然伸手把她纏在烏油油發(fā)絲上的耳墜解開,然后拿起書桌上那本:“這回我們要坐一個多月的船,不知道你受不受得住?!?/br> “我小時候也做過船的,只是那時候還未記事,聽爺爺說南方人也有坐船吐得特別厲害的,幾天下來人就能瘦一圈,倒也挺有意思的。”徐清猗摸摸自己的耳墜,漸漸起了興致。 方長庚前世是坐過船的,但他是一個未雨綢繆的人,提前吃了暈海寧,所以自己心里還真沒底。要是家里女眷都好好的,就他吐成孕婦似的,那就丟人丟大發(fā)了。 于是沒好氣地捏住徐清猗的臉頰:“什么有意思?聽起來好笑,真暈船了可有你受的。” 徐清猗邊笑邊躲避:“我才不會的,我馬術(shù)那樣好,不像你——” 方長庚老臉一紅,他的馬術(shù)其實還不錯,只是比不上徐清猗,后來又疏于練習(xí),只能駕馭性情溫順點兒的馬。 “你還笑我?”方長庚警告似的說,笑著的嘴角帶著深意。 這回輪到徐清猗臉紅了,顧左右而言他,胡亂找話題避開了。 兩人成親后感情很好,不像一般新婚夫妻那樣恨不得黏在一塊兒,反而是越相處關(guān)系越得到升溫,漸漸有談戀愛的感覺。 而在房事上兩人也十分和諧,覺得完全是順其自然的,或者說,這也是增進(jìn)他們感情最有效的方法。至少兩人已經(jīng)完全把對方視作最親密的人,可以無所不談了。 只是因為徐清猗才十八,外人眼里已經(jīng)可以要孩子了,可方長庚卻擔(dān)心對她身體有損害,就想著能避免則避免,好在家里也沒人催,于是就這么躲過去了。 但到底這里沒有成功率高的避孕措施,所以哪怕再小心也可能出現(xiàn)情況,那就只能既來之則安之了。 “對了,我已經(jīng)寫信給侯爺告訴他我們出發(fā)的日子。你若不想住侯府,我在京城也有幾位好友,能讓他們幫我們找住的地方,你覺得怎么樣?”小李氏這兩年攢下的私房都給了方長庚,生怕他在京城因錢的事露怯。方長庚默默收下了,在這時候并沒有逞能。 雖然徐清猗手里的陪嫁很豐厚,但他到底卸不下身為男人的自尊,不想用她的。 徐清猗對顧尚仁沒有什么感情,至于怨恨,畢竟那些舊事發(fā)生在她出生之前,所以雖因徐修的原因曾痛恨過顧尚仁,如今也漸漸看開了,做到相安無事還是可以的。 最主要的是,與方長庚成親后她自然更多地為他考慮,便說:“我們先在侯爺府住段時間,一來初到那里人生地不熟,需要些時日適應(yīng)和了解。二來你今后若要入仕,住在侯府能結(jié)識更多有為之士,朝中發(fā)生了什么也能早些知道?!?/br> 方長庚點點頭,明白徐清猗說的沒錯,只是心下多少覺得不自在,不知道這層關(guān)系對他來說是好還是壞了。 第二天一早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