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說著，便轉(zhuǎn)身往屋外走去。

    “等等?！?/br>
    將走到門口，又被里頭陳音的聲音給制止了。

    小兒站在門口，轉(zhuǎn)過身看向陳音，面上不解。

    陳音依舊擺弄著桌案上的弓箭，目光沒有轉(zhuǎn)過來，只道：“將才，她給了你什么？”

    “??？”小兒啞然，而后好不猶豫的從懷里頭掏出一個(gè)東西，捏著走到書案旁邊，將手放在桌案上攤開：“一株金，讓我給先生傳話的好處?！?/br>
    先生是何人，院子又不大，外面發(fā)生了什么自然是瞞不過她的。這小兒也不敢有所隱瞞。

    陳音目光落在桌案上放著的金珠上，金黃的光澤耀眼。她眼睛瞇了瞇，嘴唇抿著。

    金子。

    稚童只知金貴，卻不懂金意味著什么。

    陳音收回目光，轉(zhuǎn)頭看向屋門。敞開的院門外只能看到屋檐外種著爛漫的菊花。

    她轉(zhuǎn)頭再看了看金珠，又回頭看向門外。

    在偌大的楚國，能用金的，只有貴族。

    回過頭，陳音垂下眉目：“喚她進(jìn)來罷?！?/br>
    “是。”小兒應(yīng)聲，而后又拿起手中的金珠：“那這個(gè)呢？”

    “給你的，你收著便是?！?/br>
    “是?！毙簯?yīng)聲，語畢，便轉(zhuǎn)身向著屋外走去。

    “等等。”陳音忽的開口。

    小兒又一次在門口停下了腳步。

    他轉(zhuǎn)頭看向陳音，開口疑惑道：“怎的？”

    屋中的陳音已經(jīng)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裙擺，向著屋外行去。

    “他不是說，要我出去給她致歉行禮么?！标愐粢贿呎f著，一邊向著屋外走去。

    小兒在后頭跟上，怯怯的吐了吐舌頭，一言不發(fā)。

    施夷光抱著臂膀靠在籬笆上，目光落在院子里的屋門口。輕輕的咬著唇皮，目光思忖著。

    忽而屋中走出一人，是個(gè)年歲約莫三十左右的女子，一身素衣，頭上插著白骨釵，上頭鑲著一根瑪瑙珠子。

    施夷光眼睛愣了愣。

    一向重禮又喜束人的孫先生，竟跟面前這女子相識(shí)？跟著頭上插著白骨釵的女子？

    羊骨牛骨，還是人骨？

    雖說天下多有人有這些配飾，可大多都是周天子及諸侯家室等貴族之人。平民倒也不少，可這崇尚禮的文人們，是向來都會(huì)抨擊打壓的。

    施夷光看到走進(jìn)的女子，忽而想到了什么，恍然。

    難怪，這兩人是仇家罷？

    “不知小先生名何？”在施夷光還在亂想時(shí)，陳音已經(jīng)走到了她的面前。站在籬笆的里頭，端端的站著，看著施夷光問道。

    面上說不上熱情，也說不上冷漠。

    施夷光亦是站端了身子，雙手并著，向陳音行了一個(gè)禮：“回先生的話，小子鄙名秉文?！?/br>
    說的是行禮致歉，不過是為了逼陳音見她。親自見到，自然還是要表現(xiàn)的規(guī)矩有禮。說到底，做這么多就是為了陳音能收她做弟子罷了。

    陳音目光淡淡的從施夷光身上掃過，而后端站著，也沒有作揖，只輕描淡寫的道：“將才讓小先生久等于此，是我的失禮。特來向小先生致歉意?！?/br>
    施夷光雙手并著，還保持著行禮的姿勢。她看著地上的泥土，道：“先生致歉，小子受?！闭f著，頓了頓，拿出十二分的恭敬，又道：“若是先生允許，請(qǐng)讓秉文拜于門下，受先生教習(xí)?！?/br>
    “教習(xí)？”陳音反問道，嗤笑一聲：“教禮還是教義？”

    說著，低頭彈了彈自己袖上的灰塵，聲音帶著輕蔑：“除了識(shí)的幾個(gè)字，這些高深的學(xué)問我可不會(huì)?！标愐籼痤^，再看向施夷光：“你該去問孫武學(xué)的。”

    饒是自己心里有底，再聽到實(shí)實(shí)在在確定孫先生身份的話，施夷光心肝兒還是顫了顫。

    她吸了一口氣，而后抬起頭，看向籬笆那邊的陳音：“仁德禮儀這些，先生不會(huì)，我會(huì)，先生若是想學(xué)，我可以教習(xí)。今次我前來，求學(xué)的，不是這些學(xué)問，而是箭術(shù)?！?/br>
    陳音聞言，訝然反問：“箭術(shù)？呵，你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小兒，學(xué)箭術(shù)？怕是連弓都拿不起罷?！?/br>
    陳音看著面前個(gè)兒矮小的男兒。看著頂多不過七八歲的小兒模樣。

    施夷光站在籬笆外，面上絲毫沒有因?yàn)殛愐糨p蔑的聲音而有些許羞惱，只淡淡回道：“所以便來先生處學(xué)習(xí)?！?/br>
    她本來就矮小，又扮成了男裝，自然會(huì)被人看小許多，她也不奇怪。

    陳音看著籬笆外端端正正站著的施夷光，撇了撇嘴，只道：“學(xué)習(xí)箭術(shù)，不過重在‘堅(jiān)持’二字，你這小娃娃，如何能堅(jiān)持？”

    “回去罷，我可不是奶母，還帶連弓都拿不起的幼齡稚子。”說著，也不待施夷光回答，便轉(zhuǎn)身悠哉的向著院子里頭走去。

    施夷光看著轉(zhuǎn)身向著屋內(nèi)走去的陳音，眉頭皺了皺。

    心里還在思慮要如何喚住面前的女子。

    忽而，女子卻是停了下來。

    陳音站在棗樹底下，轉(zhuǎn)頭，看向施夷光：“對(duì)了，你是孫武的弟子么？”

    施夷光見此，點(diǎn)點(diǎn)頭：“是。”

    “那你為何在楚國郢都？”陳音再問，眉頭卻是皺了起來：“他也來了嗎？”

    施夷光再點(diǎn)頭：“是?！?/br>
    陳音聽著，冷笑一聲：“哼，來郢都，讓你來見我？呵?！闭f著，回過頭，抬起，看向頭頂上的棗樹。

    “要想我教，行，讓他親自來求我?！闭f罷，陳音回過頭，抬腳繼續(xù)向前走去。

    施夷光站在籬笆外，眉頭皺了皺，還是開口道：“先生已經(jīng)回吳國了?！?/br>
    聞言，陳音身子一僵。良久，才抬腳繼續(xù)向著屋內(nèi)行去。

    一言未發(fā)。

    第75章 羋丘求問

    施夷光站在籬笆外頭，看著陳音突然有些落寞的背影，心里有些怪怪的。

    跟在陳音后頭的小兒跑了回來，站在籬笆門外，看向施夷光：“喂，小子，你還不走么，先生都說不收你了?！?/br>
    施夷光轉(zhuǎn)頭，目光掃過他，一眼不停留。

    她看著院子里那間屋子的門，輕聲喃喃：“堅(jiān)持是吧?！闭Z畢，望天長嘆一口氣。

    “你跟先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