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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去見她。 她在亭子里等他。 他走近了一瞧,下意識屏住呼吸。 美人婷婷玉立,玉骨冰肌,一縷婀娜小腰,似柔柳般柔弱,側(cè)顏清麗,粉白黛綠,風(fēng)吹仙袂飄飄然仿若下一秒就會踏風(fēng)而去。 他到跟前鞠一禮:“小王見過仙子。” 少女捂嘴輕笑,“王爺莫要打趣阿婉?!?/br> 兩人對視而坐,他正想著該如何討佳人歡心,卻在這時聽見她說:“王爺,阿婉此次前來,是有要事相告?!?/br> 祁王:“有何要事?” 她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字道:“我想退婚。” 她說退婚,他本不該覺得意外。早前從她兄長的態(tài)度可見一窺,言首輔似乎不是很滿意他這個妹婿。大概是想給她配更好的。 他以為退婚的事會由言喻之出面,卻沒想到,竟是她親自前來。 祁王心頭生出羞恥的想法,覺得她或許是想來見他一面,順便讓他做好準(zhǔn)備,以免日后傷心。 她的婚事皆由言首輔說了算,她自己做不了主。 他決心要做足表面功夫,“退婚?”停頓數(shù)秒,皺起眉,殷勤地吐出兩個字:“不退?!?/br> 少女又道:“我不想嫁人,就算王爺不退婚,我也不會出嫁的。” 這一下,他再也找不到理由。 瞧,是她自己的意愿,她連不想嫁人這樣的話都說了出來,可見,不止是言首輔對他不滿,她也對他有不滿。 祁王眉頭蹙起,“小王不明白?!?/br> 少女氣若幽蘭,倦倦地看向亭外,“王爺不必明白?!?/br> 祁王心里生出不甘來,早就料想到的事,擺在眼前時,他卻忽然不想接受了,“你不喜歡我?” 少女轉(zhuǎn)過來瞧他,“對,不喜歡?!?/br> 她的神色冷漠異常,他卻跟丟了魂似的,一雙眼緊緊盯著她,怎么也移不開目光。 世上怎會有她這樣絕情的人?好歹他做了她三年的未婚夫,縱使中間幾年沒有任何交集,他也才和她見過一面,他對她而言,是個陌生人,卻也是個嶄新的人,她怎可輕易下結(jié)論,說她不喜歡他? 在男女之事上,祁王頭一回生出挫敗感。 他有張俊秀溫柔的臉,舉手抬足間也盡是風(fēng)雅姿態(tài),從來沒有女子與他接觸后說不喜歡他的。他覺得,就憑他這張臉,她也應(yīng)該留點時間看看再說。 話拋出去的時候,祁王方覺失態(tài):“婚后你會喜歡我的。” 她站起來,沒有多看他一眼,冷冷離去,“王爺既然如此自信,何不現(xiàn)在就贏得阿婉的歡心,阿婉只嫁心上人,你不是阿婉的心上人,阿婉不會嫁你?!?/br> 她從他面前走過去的時候,白狐斗篷下攏著的淡淡洛玫香撲進(jìn)風(fēng)里,他嗅了一嗅,怦然心動,下意識抬手,只來得及碰到她微微揚起的刺繡衣角。 祁王喉頭一聳。 她不是來退婚的,她是勾人魂魄的。 天色漸暗。 言喻之一回府,照常詢問管家,管家支支吾吾,最終還是說出了言婉今日去祁王府的事。 言喻之大驚失色,青筋暴跳,耳旁嗡嗡作響。 她去祁王府,做什么?因為她想見祁王?難不成,那日初見后,她就對祁王生出愛慕之心了嗎? 她想嫁祁王? 亂七八糟的念頭涌出來,按都按不下去。渾渾噩噩回到書房,她已經(jīng)在屋里等他了。 “兄長,你今日回來得好晚,用過晚膳了嗎,要不要……” 他目光如炬盯著她,話里怒意盡露:“誰給你的膽子,竟敢獨自跑去見別的男子?” 作者有話要說: 言言:超生氣哦,炸毛。 第31章 他的神情猙獰可怖,像一頭發(fā)狂的猛獸, 毫無平日的淡定從容。言婉隱在半明半暗的光線中, 匆匆探一眼, 隨即埋下頭, 小腦袋搖晃著,細(xì)聲細(xì)氣:“我沒有?!?/br> 她話里滿是慌張,分明就是心虛。言喻之更加生氣,胸膛怒火咻咻往外冒,幾乎要爆開來。 他扼住她的手腕,一把將她拽過來,強迫她看著他。 她仰起臉, 他望清她面上的神情, 害怕, 畏懼,還有……怨氣。 心里那把火,瞬間將言喻之燒得理智全無。 因為另一個男人,她對他撒謊也就算了, 如今竟然還怨他! 言喻之氣得無所適從, 手邊沒有什么東西可摔,索性掰了玉扳指往地上狠狠摔去,玉石墜地破碎開來的聲音,悅耳卻冰涼,聽得人肩頭一抖。 “以后沒有我的準(zhǔn)許,你哪都不許去!” 言婉怔怔地望他, 語氣顫栗:“兄長……” 她的身體與她的靈魂互不干擾,此刻她的眼神怯弱無助,但她的心卻冷靜自若。 她審視眼前這個勃然大怒的男人。 他從前是多么的孤傲高冷,如今卻因為一點小事氣急敗壞。她知道,他最厭惡他自己發(fā)病時候的樣子,因為他無法控制自己,無法掌握一切。而現(xiàn)在,他在她跟前,卻比發(fā)病時還要暴躁,更可怕的是,他再也無法控制他的心了。 他說過,他愿意接受她的一切壞心思,殊不知,她的壞,超出他想象萬倍。 言婉眼中含了淚,水盈盈的兩汪,紅唇微撅,委屈至極:“兄長是要將我關(guān)起來嗎?” 言喻之怒火中燒:“是。” 她驀地一下哭出來,“阿婉最討厭兄長了?!?/br> 言喻之倒吸一口冷氣,數(shù)秒,他整個人猶如抽魂剝魄,僵硬地問:“你說什么?!?/br> 少女哭得泣不成聲,“討厭兄長,最討厭兄長了,兄長為什么不相信我,為什么問都不問一聲就要關(guān)我……” 言喻之呆呆坐在那。耳邊少女說的話,越飄越遠(yuǎn),他聽不見她后面說的話,腦海中反復(fù)徘徊她的那句“最討厭兄長”。 她怎么可以討厭他?她明明說過,在這世上,他對她,最重要。 言喻之忽地喘不過氣,像是被人卡住喉嚨,他低下腰大力咳嗽,袍上全是咳出來的血絲痕跡。 少女愣住,“兄長,你怎么了。” 言喻之痛苦地伏在膝上。他又開始發(fā)病了。 這一次,比之前更要痛苦。他痛的不止是身體,還有心。心里的痛,勝過身體痛楚百倍。 少女熟練地掏出隨身攜帶的小刀,毫不猶豫割破自己的手腕,鮮血汩汩而流,她顫抖地遞到他唇邊,眼角猶掛著淚珠,“兄長,喝藥?!?/br> 他推開她,“不喝?!?/br> 少女剛剛止住的淚水卷土重來,“兄長,求求你喝藥……” 言喻之冷漠地側(cè)過頭,“就讓我去死好了,我死了,你就自由了,想見誰,就見誰,再也不用受桎梏。” 少女哭得直打嗝,兩眼紅彤彤:“……阿婉愿意被兄長關(guān)起來?!?/br> 她的話可真好聽,聽得他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