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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室所出,所以總被其他幾位姑娘欺負。 這不,今早她一沒留神,四姑娘就被六姑娘推下水。 家里事務(wù)皆由夫人打理,六姑娘是夫人親生,自然不管這種事。 綠玉擰了熱帕子,動作小心翼翼地上前伺候,疼惜地望著床上的嬌美人,安慰:“她們也就是嫉妒姑娘美貌,又結(jié)了門好親事,待日后姑娘嫁出去,那就是正經(jīng)的王妃?!?/br> 提到親事,床上的人忽然皺起眉,“我想喝碗蓮藕粥,你去廚房取一碗來?!?/br> 綠玉以為她是害羞,見她有了精神喝粥,忙地笑著應(yīng)下:“奴婢這就去?!?/br> 丫鬟一走,床上的人對著空氣說話:“白刀大人,快出來罷,我經(jīng)驗淺,融不進去這具身體的記憶,你快幫幫我?!?/br> 白刀從虛無中走出,一揮手,凝住時間。他點了點她的額頭,宿主的記憶瞬間落入她的魂魄中。 “這次的名字,原來叫言婉呀,華顏婉如玉,不錯,我喜歡這名字?!毖酝裥毙币性谝砩?,掀開被子,露出修長纖細的身姿,“和我當年的姿容有得一比,只是差了點風情。” 白刀冷漠地觀察她。換了不同的相貌,可她卻能表現(xiàn)出相同的絕色。一顰一笑,令人瞬間能夠認出她來。 這就是絕代妖姬的魅力嗎? 他下意識將她的神情刻在眼里,袖子里的手微微卷起,學著她折疊的蘭花指,心想,或許師父也是被大魔頭這樣的風情給迷住的。 她眸中暗藏秋波,盈盈晃著碎光,潔白的脖頸往后仰起,柔聲道:“白刀大人,我們現(xiàn)在進入正題罷?!?/br> 白刀連忙舒展手指,“好?!?/br> 宿主言婉,身世曲折,乃是百年書香世家言家的四姑娘。她雖姓言,卻并不是言家的女兒,乃是前朝遺孤,攻城那日,言父受人所托,不忍殺掉尚在襁褓之中的小公主,便使了法子掩人耳目,將其認作外室所出的女兒。為了留有余地,并未將她記入族譜。 怕惹人注意,在外人面前,言父從不提及這個女兒,府內(nèi)所有人都以為言婉是個不討喜的外室女兒,直到言父死前為言婉結(jié)了門好親事。 嫁給當朝的祁王,做他的王妃。祁王雖然不起眼,但好歹是個正經(jīng)王爺。做他的正妃,也算得上是圓滿了。更何況,祁王還是當朝有名的美男子。 言父死后,言婉徹底無所依靠。自己的親事雖然定下,卻被言六姑娘橫插一腳。說好的正妃,變成了側(cè)妃,就連自己的嫁妝也被當成六姑娘的。 言婉的嫁妝里,藏著她的身世以及金山銀山,祁王發(fā)現(xiàn)了嫁妝里的秘密,拿著這筆富可敵國的嫁妝,暗地里招兵買馬,最終成功登上帝位。 祁王做了皇帝,好處都享盡了,回過頭,害怕別人發(fā)現(xiàn)言婉的身世,任由言六姑娘將其毒殺。從此皆大歡喜,世間再無言婉。 言婉卑微一生,到死都不知自己的身世,死后知曉,委屈痛哭,魂中帶怨,遲遲不肯散去。 “這次的怨氣消除任務(wù)是什么,還像上次那樣嗎,只要完成相應(yīng)心愿,就能成功?” 白刀搖搖頭,“這次的任務(wù),宿主只給出了必要心愿,沒有給出全部心愿,完成必要心愿可以及格,但是要想達到滿分,還得看你的發(fā)揮?!?/br> “必要心愿是什么?” 白刀遲疑道:“她想要肆意地活著,幸福地活著,好好活著,活到老?!?/br> “她不想復(fù)仇嗎?” 白刀觀探宿主的一生,本是金枝玉葉,卻反而因此身份受累一生,做姑娘時小心謹慎,嫁人后戰(zhàn)戰(zhàn)兢兢,沒有過上一天安穩(wěn)日子,更別提肆意地活著。比起復(fù)仇,宿主更想要逃離原定的宿命。 膽小慣了的人,連自己的心聲都不敢說。 “你自己好好斟酌?!?/br> 眼見他就要消失,言婉及時拉住他,大眼睛忽閃忽閃,水眸彎彎:“在這個世界,我怎么做,都行,對嗎?” 哪用得著他來首肯,她早就心中有數(shù)。白刀拋下一句:“有需要就喊我?!?/br> 她使喚起人來,果然得心應(yīng)手。那之后隨時隨地讓他在旁邊待著,就為了隨時能從天眼里窺到這個世界的所有信息。 她的婚約已定,可她并不想嫁給祁王。退一萬步而言,祁王算是她的仇人,嫁給仇人,怎么能獲得幸福? 白刀:“出嫁前,出嫁后,算是兩段不同的征途,有很多任務(wù)者熬不過在府里受人欺負的苦日子,身邊唯一能產(chǎn)生聯(lián)系的重要人物便是祁王,于是想著將目標放在祁王身上?!?/br> 她搖搖頭:“仇人是拿來虐,拿來殺的,不是拿來嫁的?!?/br> 這個時代比她的那個時代更為守舊,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出嫁前父兄是天,出嫁后丈夫是天,沒有半點自主權(quán)。 反正注定頭要頂上一片天,那就給自己換片天。 “言父已經(jīng)去世,如今言府當家的,乃是言家嫡長子言喻之。” 她在天眼中窺到她這位便宜兄長的生平,眸中閃過一抹異樣的光。 陰鷙孤傲的言家家主,年僅二十二歲,就已官至首輔,十九歲起輔助幼主,乃是當朝說一不二的掌權(quán)人。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他天生帶有不足之癥。 雙腳完好,卻無法行走,體弱多病,出行全靠一張輪椅。 “他是我的兄長,我要是想取消婚約,必須由他替我出面?!?/br> 言喻甚少理會后宅之事,對于自己的兄弟姐妹也沒有太多感情,除了言婉出嫁時他送她入王府之外,他們之間再無交集。 她移開視線,不再看天眼的情形,所需要的信息已經(jīng)掌握完畢:“我一無母家撐腰,二無父親做主,嫁妝又在別人手里扣著,除了這個哥哥,我別無出路,只能上演一出兄妹情深的至真至愛了?!?/br> 她一向不喜歡拖泥帶水,打定了主意,當晚便行動起來。 小竹林夜風簌簌,言婉一身枝葉繡花披風,嬌小的身子躲在暗處,燈也不提,雙目炯炯有神,盯著青花石板小路盡頭。 白刀浮在她身后,輕聲提醒:“言喻之并非善類,他心思深沉,手段毒辣,你要想博得他的護犢情,只怕有點難度?!?/br> 話音剛落,濃稠黑夜中亮起一豆燈火,石板上響起輪椅碾過竹葉的吱呀聲。 言婉屏住呼吸,從樹后往外望,先是望見那人蔥綠的一身單衫長袍,而后是燈柄上骨節(jié)分明的一只手,細瘦修長,亦如它的主人一般,清癯白瘦。 燈苗被風吹晃,光線搖到男子的下頷,映出涼薄的唇角。他有張漂亮的臉,溫暖的眼長睫如扇,薄削的唇丹紅如血。第一眼望見,只覺如沐春風,第二眼再看,才發(fā)覺,那無可挑剔的五官,隱著與外表不同的寒戾。 這便是她的便宜兄長,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首輔大人。 他本是提燈而行,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