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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幾乎讓她手腳發(fā)軟! 她利索地爬上去,季耀坤叮囑她:“坐好了,抓穩(wěn)!” 然后帶著她一步一步往前走,蘇漫幾乎要流淚了,說:“好了,停下來吧!” 季耀坤不理,仍然一步一步穩(wěn)穩(wěn)地走著,說:“沒關(guān)系,我有力氣,你要高興可以一直馱著你?!?/br> 他們的關(guān)系從一開始仿佛就是這樣,蘇漫高興了,挑個頭,季耀坤就默默地負重前行,只為她一個笑容。 蘇漫喊他:“阿坤”! 她這時有點明白倪倪曾經(jīng)說過的話: “蘇漫,我覺得太不公平了,像我們這樣的青春少女,哪個不是認真地學(xué)習(xí),刻苦地工作,真誠地活著,掏心掏肺地對待我們遇見的男人。結(jié)果呢,傷害有痛苦有,全用來教我們成長。能遇見一個生死相許的男人都是奢望,更別說一輩子在一起。最可怕的是明知道遇見的男人不是真命天子,偏偏心里還要為他開解,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那樣,無非就是現(xiàn)實逼著我們妥協(xié),不這樣還能怎么樣呢?下一個男人還不是這樣!如果大家都這樣就罷了,偏偏有你這樣的人,這種連努力也無從努力起的差距太讓人絕望了!” 蘇漫摸了摸季耀坤的頭,這一刻感激之情籠罩著她,她在心里對季耀坤說: 多謝你在命運里等我! ☆、第20章 季耀坤的一生(上) 季耀坤出生在農(nóng)歷的7月,正是下火的時節(jié),又正逢農(nóng)村雙搶時節(jié),人人熱得滿臉通紅,心浮氣躁,見面說話聲音都提高幾度。 他是家里第一個也是唯一的男孩,按理說他們家應(yīng)該沉浸在狂喜中,但是他帶來的喜悅,只真正持續(xù)了三四天,全家人就被折磨得夠嗆。 天氣實在熱,產(chǎn)婦和嬰兒身上痱子長了一層又一層,其他人還能有些原始的解暑方式,搖個扇子,往地上潑些冷水,涼席鋪在地上睡覺,各顯神通。 作為嬰兒的季耀坤和他mama只能干受,連開著窗戶都怕招了風(fēng)。 他mama熱得有氣無力,抱他的手都打顫,還是小嬰兒的他日夜不停地哭,哭得實在累了才能睡一會兒,一睜開眼又開始哭。 他mama生頭胎也急躁,又加上休息不好,回奶了,這下嬰兒吸半天沒奶哭得更帶勁。 他家本來只有爸媽兩個壯勞力,他奶奶年紀大,身體不太好,沒生他之前,他爸媽干重勞力活,他奶奶負責(zé)在家里養(yǎng)豬養(yǎng)雞,再加上一些曬谷子之類的輕松活,家里家外也勉強能安排下來。 他一出生他媽這勞力便不能指望了,其他婦女也有月子里自己做飯洗衣的,但一來他哭個不停離不了人,二來他mama身體不好,干不了,他奶奶只得一天幾趟回家伺候媳婦兒吃喝。 7月正是農(nóng)忙時節(jié),這邊收早稻那邊就要插晚秧,錯過時節(jié)就一季都沒有收成,農(nóng)民一天一個時辰也不敢耽誤,誰家不是忙得飯都顧不上做,將就對付幾口。 季家這情況真是愁死他爸爸和他奶奶! 全家大小四個人沒有一個人是開心的,他奶奶迷信,經(jīng)常當(dāng)著他mama的面說:“這小孩怕是來討債的,命硬,這輩子得受苦!” 他親媽自然聽不得別人這樣說自己的兒子,哪怕這人是他奶奶! 心里憋著勁兒,想讓兒子爭氣,從小開始就有意無意地向他學(xué)這話,以此來鞭策他,讓他爭口氣。 他都當(dāng)個故事聽,在他后來的人生里,他的確吃過很多苦,有時他會突然想起這句話,遭受苦難的時候,心里會有種宿命的坦然。 他從他父母那里基本沒有得到關(guān)于生存的任何幫助,他們是一對老實巴交的農(nóng)民,在村里沒有地位,也沒有存在感,雖然提起來人人都說他們?nèi)撕?、老實,但在農(nóng)村又是物質(zhì)比較匱乏的年代,老實得不到任何好處,相反,分地干活總免不了暗暗吃一些虧。 每當(dāng)這時候,不管他們心里怎么想,他們會收拾一下表情,安慰自己:沒事兒,吃點虧,人家會記著我們,人生在世安安穩(wěn)穩(wěn)就好,我們不爭。 季耀坤小時候就隱隱約約地意識到,他們家和別人不一樣,待他長到十四五歲的時候,就知道他父母的處事哲學(xué)行不通了。 沒人教過他,他自己全憑眼色悟出的道理,他生出一副一定要強大保護他父母讓他家在村里翻身的決心! 他有個堂叔在村里頗有威信,往常他哪里看得見季耀坤一棍子也打不出三個屁的爹,季耀坤時常往他家跑,后來慢慢地他跟村里不同的人提過,“老四家的兒子不賴,倒不像他爹?!?/br> 后來村里越來越多的人這樣說。 季耀坤從小話不多,但說出的話討人喜歡人機靈,有空的時候愿意幫鄰居干點活,慢慢地大家就都注意到了他。 他很早就出來闖社會,那時候農(nóng)村風(fēng)氣不興上學(xué),認幾個字就足夠了。他家一沒錢二也沒有大格局讓他繼續(xù)上學(xué),他就輟了學(xué)。 村里但凡腦袋靈活一點的男人,都趁農(nóng)閑出去做點小生意,一趟下來好一點,能頂在田里半年的收入,村里的貧富差距拉大了。 他爸一輩子不光人老實膽還小,只愿意在地里掙口飯吃,去過最遠的地方只有縣城,更別提和村里其他男人一樣出去做點小生意。 剛剛長成少年的季耀坤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動了心思,他爸不光自己不去,還死死地拖兒子后腿。 他勸說季耀坤:“有口飯吃就成,出門在外被人騙了,被政府抓了,都說不準的呀!” 季耀坤抗?fàn)幜艘荒?,?dāng)他長得比他爹還高的時候,他爹嘆口氣妥協(xié)了,把家里過去扣扣索索攢下的十幾塊錢拿出來給他做本錢。 有了本錢遠遠不夠,這才是第一步。 季耀坤買了幾包煙,找了個晚上去了他堂叔家,他堂叔答應(yīng)帶著他走一趟。 季耀坤的第一趟生意,在一個冬天的早晨,天蒙蒙亮的時候出門了。 他的父母千叮囑萬叮囑,送出去老遠,又對同行的堂叔千恩萬謝,指望著他對自己兒子多加照顧。 季耀坤永遠記得那個早上的心情,激動又忐忑,走慣的路也不順暢了,深一腳淺一腳。 一開始一切順利,他們搭上了一趟車,買上了貨,挑著貨物走到了鄰縣,在一個村子里借宿一宿。 那時候出門的人少,沒有滿街的酒店、賓館,只有大縣城才有招待所,很多還要提供單位的介紹信,個人投宿就是有錢,人家也不接待。 到了第二天早上,他們吃了早飯,起身后,他堂叔跟他說:“到這兒,咱們就各走各的吧,你挑著叫賣就行,咱們倆在一起沒法做生意。” 沒等到季耀坤從突然而來的信息中反應(yīng)過來,他已經(jīng)很快地消失在路口,第一次出遠門,從來沒做過生意的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