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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常睡得正香被吵醒,語氣就有點不耐煩,隨便說兩句就掛了。 然后季耀坤的電話就越來越少,蘇漫當時沒意識到,直到她交了論文空下來,才發(fā)現異常。 很久以后,當她回顧所有的事情,才發(fā)現這是個重要的點。 5月份,按照學校的要求,所有的畢業(yè)生要回去修改最后的論文以及答辯。 蘇漫心知無論如何她父母也沒有阻止她去答辯的理由,但結果讓她很吃驚,她父母幫她一個人買了機票讓她自己回去,她心中有種大事來臨而她被蒙在鼓里的奇怪的感覺。 她記得很清楚,那是出發(fā)的頭一天,她在房間收拾行李。 她mama進了房間,問她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她說沒有。 她正把幾本書放進行李箱里,她mama狀似無意地說:“蘇漫,你要畢業(yè)了,要懂事了。季耀坤已經答應分手,你就當這四年是一場夢,回來你還有大好的青春!” 她記得很清楚,她手里抱著的那幾本書的最上面是一本拜倫詩選,淡黃底子印著黑字,書是壓紋紙,拿在手里有粗糙的紋理感,也沒有那么冰冷。 她竭盡全力保持臉上的平靜,回答她媽:“我知道了?!?/br> 這是一場她和季耀坤對陣她父母的戰(zhàn)爭,如今讓敵人跑到她跟前說:“你戰(zhàn)友不要你了,投降了!你好可憐?!?/br> 她心里只有一個想法,無論如何不能再流露出可憐兮兮,要保持最后一點尊嚴! 那天晚上,她一個人躺在床上時,有種等待暴風雨來臨的平靜或者麻木。過去的半年教會她重要的一課,她太渺小了,這個世界或者這些思想復雜的成年人想要碾壓她易如反掌!她甚至忍住了馬上要給季耀坤打電話去質問的沖動,她有的是時間去弄清楚,她要看著那雙總是充滿愛意的眼睛問個清楚,死個明白。 蘇漫下了飛機,坐上機場大巴。 到了一年中最美的季節(jié),處處鳥語花香。 她看著窗外的景色不能控制地想起她第一次踏上這個地方時的心情,那么雀躍,那么興奮,心中豪情萬丈,相信只要她想要沒有得不到的東西。而今可能是她最后一次來這個地方,生活已經教會了她畏懼! 高速公路的左邊一閃而過一塊高炮,一個穿背帶褲的油漆工坐在高炮上,讓人猛一看,像是真的,她四年前第一次路過時,哇哇地驚奇了半天。季耀坤在她旁邊溫和地笑她。 如今這牌子還在,只是廣告內容不知道換了幾回。蘇漫扭頭心情復雜地又看了一眼,留戀的,不知道是不是過去。 蘇漫拉著箱子經過門口的水果店時,那個老頭老劉正坐在路邊。看見她打了個招呼:“是你呀,小姑娘!小季沒去接你呀?” 蘇漫笑著搖搖頭,她想,除了他們自己,這個世界上總算還有人目睹過他們在一起。 她一個人氣喘吁吁地把箱子搬上樓,站在門口時氣還喘不勻。敲了幾遍門,如預期的一樣,沒有人在家。 她四下看看,拿了一張廣告紙墊著一屁股坐在臺階上。 她找不到鑰匙了,年前她父母帶她回家,在那種情況下收拾行李心不在焉,鑰匙不知道丟去哪里了。事后想想,也許是某種天意吧! 樓道里異常安靜,只有她和窗口投下來的光影里的她的影子。不知哪里隱約傳來唱戲的聲音,咿咿呀呀的讓人不知身在何處,無端生出一些時空荒涼的感覺。 這不是什么高檔的小區(qū),季耀坤一年前提過要帶她去看新房子,讓她挑一個喜歡的,沒來得及,就和她沒有關系了。也許所有的都是天意! 季耀坤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他看到門口坐著的人,拿鑰匙的手就呆住了,只停了一秒又繼續(xù)去開門,邊問她:“鑰匙呢?為什么不打電話?” 開了門,回頭幫她把箱子拎進去,又等她慢慢吐吐地進了門才關上門。 蘇漫盯著他的臉,這是他們分別大半年以后第一次見面。她想要從他臉上看到一點信息,可惜除了他好像瘦了,并看不懂什么。 他的臉始終籠罩在云山霧海之后,明明白白地告訴她,他不想讓她懂,她便有些懂了。 蘇漫告訴自己要沉住氣,沉住氣!然而在他面前,她從來也管不住自己,她走過去手腳并用地纏上季耀坤的身體,嘴去搜尋他的嘴,季耀坤極微弱地躲了兩下就敗下陣來。 他們沉默地分享著彼此的身體,每一下撕咬和撞擊都帶來疼痛,那些不能述之于口的東西都化作痛苦結結實實地讓每一根神經都記得。 最后他們的激情結束于床上。他們并排躺著,不像平時一樣緊緊地抱在一起,也不像平時私語。 蘇漫任由目光被屋頂的燈吸引,那燈上有回字紋的圖案。她的目光順著那些圖案畫了一圈又一圈。 季耀坤抽了床單給她蓋上,5月的天氣不穿衣服還是有點涼。 蘇漫把目光投向他,等待他開口。 季耀坤轉開了目光說:“漫漫,經過這段時間,我覺得我們還是分開比較好?!?/br> 蘇漫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等待這句話等得太久已經麻木了,心里比預期的平靜,問:“理由呢?” 季耀坤沉默了很久才說:“愛情只是生活里很小的一部分,尤其對于我這個年紀的男人來說,我們的人生是建立在事業(yè)之上,還有一些諸如口碑朋友圈之類的東西也很重要。這個年紀說愛情也沒有人信,大家只會覺得我做事不地道。我說過我已經過了做事非要頭破血流的年紀,如果有些事情讓生活不自在,很為難,那就只能忍痛舍棄?!?/br> 蘇漫咬緊牙關想辦法才說出一句話:“所以我就被舍棄了?你之前信誓旦旦說過的話都不算數啦?” 季耀坤答非所問地說:“愛情這東西就像胃痛,痛起來你覺得受不了,但死不了人,最多一兩天就好了。平時對身體對生活沒有任何影響,誰也看不見,只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會讓你記起它。忍忍也就習慣了,甚至注意一點,3、5年的就不知不覺好了?!?/br> 蘇漫覺得這已經是她能聽到的極限,她沒有勇氣聽他嘴里說出更多的關于他們愛情的比喻,如果她的愛情變成了胃病,她到底還有什么好留戀好挽留的? 她敏捷地站起來,床單從她身上滑落,在床上堆成一團。 她光著身子去客廳,迅速地撿起丟了一地的衣服,一件件套上,拉著她的箱子就走。 季耀坤從屋里沖出來,拉著她想說話,卻一句也沒說出來! 蘇漫輕輕的說:“不用送了,我走了。” 季耀坤吸了一口氣說:“太晚了,你等我,我送你!”說著放開蘇漫的手臂,看她扭頭要走,他又抓住她說:“等我一下,就一下。讓我送你。” 他轉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