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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清埋低頭。 她這樣……太過優(yōu)柔寡斷,說好的要讓他忘掉她,卻一次次地同他湊到一塊去。 明明之前那么排斥他。 從王府離開時的心情,她現(xiàn)在還記得,如鳥飛出囚籠一般的欣喜若狂。 不用再待在他身邊,不用再提心吊膽地承受他的一切,不用再和他賭氣裝作什么都不在乎。 她是想要過新生活的。 可是…… 幼清輕輕咬住下嘴唇,心中思緒雜亂如麻,理不出個頭緒,干脆強逼著自己狠下心,開口道:“以后……”都不要再見面了。 他看著她,“恩?” “以后都……”她鼓足勇氣,試圖忽略自己心中的愧疚和不安,抬眼望他,目光觸及到他好奇渴望的神情,忽地一下子沒了底氣。 徳昭瞬間明白過來。 他曾與她朝夕相對那么多個日日夜夜,她臉上每一個微弱的神情變化,他都記在心里。 如今她這般面容…… 徳昭心一沉,像是跌入了深深的潭谷,冰冷無力。 然而溺水的人,即使身處深淵,也會被強烈的求生意識支配,瘋狂地想要找出活路。 衣料窸窣,他猛地俯身湊近,目光深沉,聲音堅定:“現(xiàn)在這樣就好。” 他在懇求她。 不要……趕他走。 幼清心中苦澀,無奈如何也說不出那句應該說的話,他的臉近在咫尺,鬼使神差的,她轉(zhuǎn)了話:“以后都這樣挺好的?!?/br> 話一出口,當即懊悔,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何要說這樣的話。 太、太丟人了。 ☆、第60章 吃味 她想要出口解釋,抬眼正好望見對面他欣喜若狂卻又極力抑制,小心翼翼揣著眼神朝她探。 他一個二十七八的大男人,在她面前,就跟個十七八歲的青澀少年似的。 “幼清……我……我保證,以后就只這樣,絕對不逾越界限?!彼恿?,聲音里帶了顫,“只要你愿意,我們可以一直一直這樣下去?!?/br> 終于……終于等到她重新邁出第一步。 他曾想過,要等一年、兩年、又或是十年,無論等多久,他等得起。只要她不推開他,只要她愿意給他機會。 他一定、一定會比以前做得更好。 怕她反悔,怕她說出什么解釋的話,他急急起身,不敢多待。 自欺欺人也好,橫豎她說了“以后都這樣挺好”,他就記到心里去了。 別的什么都不想聽。 “我先回去了?!?/br> “等等?!彼麆幼魈蝗?,幼清想起案上還放著他的大氅,拿起往外追,“衣服還你?!?/br> 他松一口氣,以為她追出來要說什么決絕的話,拿了衣服:“你進屋罷,外面冷?!?/br> 調(diào)頭繼續(xù)往院外去,身后傳來她的一聲喊。 徳昭心一懸,回頭看,“怎么了?” “還有……” 話未說完,她望見他面容僵硬,有意逃避似的,“我不聽?!?/br> “不聽什么?”她有些猶豫,“你不要梅花了嗎?” 徳昭一懵。 “梅花啊,要,我以為你……” 幼清眨眼看他,“以為什么?” 徳昭抿嘴淡笑,揮揮手,“沒什么?!?/br> 重新披上大氅,拿了兩株修剪好的梅花,騎在馬上,意氣風發(fā)。 幼清倚在門邊,目送他離開。 最終……還是沒能將話說清楚說明白。 他時不時回頭看她,眼神殷切而歡喜。 “進屋去罷!” 幼清臉一紅,緩緩將門關上。 腳踩在白雪上,一走一個腳印,原路沿著剛才的腳印返回,低頭望得旁邊他寬大的腳步印。 幼清停下來,站在院子中央,使勁晃晃頭。 不想了,算了,就這樣罷。 晚上一家人吃飯,幼清思來想去,決定向連氏討主意。 她將自己的心思和想法一說,連氏當即愣住。 “我怕自己這樣含糊不清的,到頭來反倒害了他?!庇浊迥?,“姑姑,你說我到底該怎么辦?” 連氏嘆口氣,握了幼清的手問,“你老實和姑姑說,你對他,到底是討厭還是喜歡?” 幼清惦記著連氏以前說過的話,愛誰都行唯獨徳昭不能愛,是以回答的時候,稍微頓了頓,怕自己說錯話,干脆搖頭不語。 連氏何曾想過要讓她到徳昭身邊去,只恨不得這兩人離得越遠越好,只因德慶同她吩咐,說盡可能地撮合這兩人,切莫阻擋。 德慶的意思她明白,復仇的事,幼清躲不過。 連氏咬牙道:“你既然狠不下心,那就順其自然罷?!?/br> 幼清一怔,本以為連氏會出言訓誡,讓她快刀斬亂麻。如今卻說這樣的話,竟讓她不要拒絕徳昭的好意。 “姑姑……”幼清好奇,“從前您不是不贊同我和他一起的么?” 連氏索性將違心的話說到底,“你可以和他親近,但是最好不要動真心。他愛你,可以,但你不要愛他,知道了嗎?” 幼清搖搖頭,“若要接受他,定是要愛他才行。若是不愛他,那就不能接受他。我一不圖他的權(quán)勢,二不圖他的錢,如今出了王府,恢復良民身份,沒必要委曲求全,惺惺作態(tài),假裝愛他?!?/br> 連氏噎住,知道她誤解了她的意思,想要開口解釋,又不知從何說起。想來想去,最終嘆口氣,無奈道:“隨你自己的心意罷?!?/br> 幼清點點頭。 說起來她自己也還沒想清楚。 徳昭待她好,她看在眼里??墒且幌氲浇邮芩螅谒罢f情話,做情人間該做的事情,她就有點害怕。 而且,他們之間還有那么多的問題和鴻溝。 唉。 她抿抿嘴,不想了。 該怎么樣就怎么樣吧。 船到橋頭自然直。 · 十一月末的時候,皇后突然請?zhí)雽m。 皇后蕭氏,出身名門望族,從小與肅帝一塊長大,十三歲那年被皇太后許配給肅帝,十五歲成親,從此與肅帝風雨同濟,算得上是患難與共的夫妻。 對于自己的妻子,肅帝盡可能地給予她應有的寵愛和威嚴,皇后蕭氏,是后宮所有女人仰望和羨慕的存在。 兩人落座,一番寒暄之后,皇后點出此次召太妃入宮的意圖。 原來是皇帝要為徳昭擇親,前年拖了,去年也延了,今年卻是不能再等了,說什么都要為他選一個。 “不管挑誰,橫豎得睿親王自己喜歡才行,我的意思,是借由辦燈會的由頭,讓京中適婚閨秀集齊一堂,讓睿親王自己選?!?/br> 皇后的提議,太妃很是滿意。她正發(fā)愁為徳昭選親的事,皇后此舉,無異于雪中送炭。 她答應過徳昭,不插手干涉他的婚事,但是這并意味著別人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