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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我遠遠跟著,并不近你身?!?/br> 她似乎特別反感他與她身體上的接觸,都是他自己作的,現(xiàn)在后悔也晚了。 唯有指望時間治愈一切,她能慢慢忘掉那些不開心的回憶,重新一點點地接受他。 幼清悶頭吃榛子糕,留了一些給連氏和姜大,等吃完了,她喝一口水,沖著十步以外站著的徳昭,點點頭,“到時候你若跟去了,不許用王爺?shù)纳矸輭喝??!?/br> 徳昭笑了笑,自是應(yīng)下。 等到出門看地那天,幼清讓徳昭離得遠遠的,怕被連氏看見,走出家門好一段距離了,這才往后尋徳昭的身影。 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她尋了許久,未曾看到他。 或許是走散了,或許是先行離開了,她低頭繼續(xù)往前,走了約莫幾步路,忽地肩頭被東西碰了碰,側(cè)眼一看,是根樹枝,再回頭瞧,他手上拿了根樹枝條,應(yīng)該是隨手拾的。 見著她回了頭,他往后退了幾步,仍舊捏著樹枝條,勾唇一笑,“你且繼續(xù)走,我跟著你,咱倆散不了?!?/br> 幼清的目光落在他手上的樹枝條,沒說什么,抿起嘴點了點頭。 等到了北郊,地主已經(jīng)在那里等著,看完了地,開始談土地契轉(zhuǎn)讓的事情。 地主是個五六十歲的老者,因家中有變故,所以急著將土地財產(chǎn)轉(zhuǎn)讓換銀子,價格比行情價要低,幼清自是歡喜,當場便將所有的事情都定了下來。 地主見她生得美貌,看不出年齡,以為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由衷地感嘆,人長得美又有才能膽識,比家中那些混吃等死的孫子孫兒要強得多,不由地多問了幾句。 幼清話不多,點到為止,禮貌回應(yīng)。 地主笑了笑,又指了指不遠處的徳昭,閑話道:“那個小伙子一直跟著你,是你的家里人?看上去倒和你是一對,青梅竹馬的伴兒吧?” 幼清臉一紅,輕輕搖了搖頭。 身后徳昭一直注意著幼清的動靜,生怕她被人欺負了抑或是地主有什么不軌意圖,有時候見著幼清和地主說話,心里焦急,想要知道她同人說了什么,那人話里有沒有什么輕薄之語,諸如此類,腦海中滿是好奇和疑慮。偏生又不能上前,離得太近,擔心她厭惡他。 剛才在街上,他尚且能用樹枝條代替手,提醒她他一直在身后,但現(xiàn)在,樹枝條就派不上用場了。 這時候想起神話里的千里耳,恨不得也能安一雙那樣的耳朵,順著風兒去聽,即使離得再遠,也能知道她在說什么。 想著想著,越想越急,猛地望見她身形一頓,低眸搖頭,像是被刁難似的,他不由地將事情想得嚴重,一個箭步就奔上前,冷著一張臉擋在她身前,傲氣十足地瞪著一臉不知所措的地主。 幼清問:“你……你作甚?” 徳昭頭也不回,一臉警覺地盯著地主,“剛才他是不是說什么讓你難堪的話了?” 地主恍然大悟,笑了笑,“小伙子,你誤會了,我剛才是在問這位姑娘,你是不是她的青梅竹馬?并不是什么難堪的話?!?/br> 徳昭一愣,側(cè)頭問幼清:“他真的只問了這個?” 幼清點點頭,有些難為情。 數(shù)秒,她細著聲,唯恐他找人麻煩,語氣溫吞,“事情還沒有談完,要么你再四處逛逛?” 徳昭哪里能不知道她的想法,她見慣了他蠻橫不講理的一面,生怕他壞了她的事。 遂知趣往回走,忽地想起什么,沖那老者道:“我們家姑娘乃是富貴人家出來的,容不得你這樣發(fā)問,我是我們家姑娘的奴仆,并不是什么青梅竹馬,莫壞她名聲?!?/br> 這老者既非街坊鄰居,又非友人熟人,做生意往來,自然要抬一抬身價,說是奴仆比說是青梅竹馬要好的多。 幼清不由得往他那邊看去。 他悶著聲往回走,只留下一個高大的背影對著她。 回去的時候,他走在前頭,她跟在后面,因著夜晚有燈會,街上人影涌動。 她心里有事,想著土地種花的事,比來時走得慢,又因街上人多,抬眸往前看時,他的身影又消失不見了。 這回可沒指望他能從后面冒出來了,他本就是在前頭走著的,許是早就走遠了。 順著街一直往前行,片刻后,忽地見街中央站了個人,目光急切地在人群中探尋。 他竟是一直等在那沒動過,這會子見了她,一顆心總算踏實了,揮手道:“幼清,我在這!” 幼清碎步跑過去。 隔了幾步遠,他癡癡地看著她,語氣溫柔,“要么還是你走前面,我在后頭跟著?!?/br> 幼清想了想,道:“天色已晚,要么你先回府吧,我自己可以回去的?!?/br> 他不應(yīng),朝她而去,主動走到她身后,孩子氣一樣看著她:“走吧,我得親眼看著你進家門才放心?!?/br> 幼清只得繼續(xù)往前。 驀地手臂被什么輕輕碰了一下,她愣了愣,停下腳步,回頭問:“怎么了?” 徳昭晃了晃手上的樹枝條,語氣小心翼翼,生怕惹她不高興,準備隨時將話收回:“人多,你牽著這個,我們就走不散了?!?/br> 半秒后。 她捏住樹枝條的一端,腳步輕輕柔柔的,繼續(xù)往前。 · 地買好了,接下來就該忙花種的事了。 如今已入冬,想要大批量種花,得等到來年開春了。 外面雖天寒地凍的,但只要在室內(nèi)將火盆燒旺,暖和和的,也是能種一兩盆花的。 幼清準備去買點新的花種,拿回來先種種看。 上街的時候,正好半路碰見毓義的馬車,毓義瞧見了她,她卻沒有瞧見毓義。 “九堂哥,街邊那人長得和你府里的那個幼清姑娘挺像?!钡植惶?,沒了紅斑,簡直一個人在天上一個在地上。 徳昭正拿了他遞來的南州折子,還沒來及翻看,聽得他說這話,當即丟了折子,掀起車簾。 果真是她。 “停車!”徳昭急哄哄就要往外去,毓義一把抓住他的臂膀,問:“九堂哥,約好今日要去我府里飲酒的。” 徳昭一心想著幼清,哪里有功夫同他解釋,嘴上道:“下次,下次一定去,今日有急事?!?/br> 說罷便掀簾跳下車,徑直朝幼清奔去。 毓義拾起榻上的折子,意味深長地往外看了看,目光探及幼清,不由地多看了幾眼,再往旁一瞧徳昭,低頭躬腰,全無半點王爺架子,殷勤討好,哪里還是朝政上那個令人聞風喪膽殺伐果斷的大將軍王。 毓義搖搖頭,長嘆一聲。 原本幼清慢悠悠地在路上走著,徳昭突然冒出來,倒嚇了她一大跳。 又看前方有輛馬車,不是睿親王府的,看標識,倒是毓郡王府的,又因為毓義拄著下巴靠在車窗邊看,露出半個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