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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恰錦繡華年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00

分卷閱讀500

    個背叛了另一個,另一個八成已不在人世;

    “二,蕭天航認(rèn)識流徵,夜光畫是流徵畫的,地下藏書室抄有經(jīng)文的紙是流徵寫的;

    “三,我曾調(diào)查過關(guān)于大伯和他兩個好朋友當(dāng)年在書院中的事,大伯當(dāng)年在書院也算得是風(fēng)云人物,他的兩個好友自然也不會差到哪里去,就算他們已離開書院多年,也未必不會有人記得他們當(dāng)年在書院里叱咤風(fēng)云的情形,可你猜怎么著?我不管是查閱書院資料,還是向我認(rèn)識的幾乎所有人明試暗探,竟然得不到關(guān)于其他兩人的任何線索,連姓名都問不到。

    “書院有好文展覽室、好字展覽室、好畫展覽室、手工藝展覽室、所有社團獲得的榮譽陳列室,以及所有獲得榮譽的學(xué)生的姓名榜——所有這些地方,我都查過了,雖然不知道流徵和玄昊的姓名,但所有在展、在榜學(xué)生的姓名都有相應(yīng)的人對應(yīng),那便證明所有這些學(xué)生中皆沒有流徵和玄昊。

    “記得你曾聽大伯說過,流徵玄昊都參加過錦繡綜武社,而那幾年的錦繡隊幾乎是打遍全京無敵手,這樣的榮譽,自然會記錄在書院的榮譽陳列室中,所有綜武隊員的名字也必然都會列在其上,可我查過了,沒有流徵和玄昊。

    “于是這件事就顯得頗為奇怪了,流徵玄昊,這兩個人像是被從這個世界上抹煞掉了,我們除了從大伯的口中、三友洞中、地下藏書室得來的那頁經(jīng)文中以及才剛得到的這幅夜光畫中能找到關(guān)于流徵和玄昊存在過的蛛絲馬跡之外,從任何外人的口中竟打聽不到分毫,就仿佛全世間的人都有志一同地想要從記憶里擦去這兩個人、從真實存在過的時間之河里將這兩個人撈出來扔到遠(yuǎn)遠(yuǎn)的別的地方去一般,他們毀去了這兩個人曾存在于世間的一切痕跡,唯一心心念念每日在精神上祭奠著這兩人的,唯有大伯一人而已。”

    燕七看著自己的弟弟,半晌方道:“你什么時候做過了這么多的調(diào)查?”

    “從我們由三友洞中出來之后?!毖嗑派贍敶瓜卵燮旱?。

    “……”

    “開始我只是純粹出于好奇,”燕九少爺慢吞吞解釋,“一直斷斷續(xù)續(xù)地隨意查著,直到發(fā)現(xiàn)我不管向誰問起流徵和玄昊,年輕人總是一頭霧水,年長者卻都毫不猶豫地否認(rèn)聽說過這兩個名字,那時我便覺得事情有些不簡單起來。”

    的確不簡單。讓所有人都不想再記起的兩個名字,讓所有人都想拋棄的兩個人,究竟曾經(jīng)做過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可即便這樣,這世上還有一個始終倔強地不肯忘掉過去的人,最愛在那后園子孤涼的瞧月亭里,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地下藏書室的那頁經(jīng)文和蕭天航收藏的這幅夜光畫,大概是唯一沒有被發(fā)現(xiàn)和銷毀的流徵留在這世上的痕跡,”燕九少爺繼續(xù)說道,“我們?nèi)绻胍^續(xù)深入調(diào)查此人,只有兩個突破口,一是大伯,一是蕭天航。我認(rèn)為蕭天航這一邊相對更容易突破些,畢竟這邊還有位你的傾慕者可以利用一下。”

    燕七:“……”

    燕九少爺:“當(dāng)然,你若舍不得,那我們就直接去搞蕭天航?!?/br>
    燕七:“……你這側(cè)漏的霸氣讓我覺得越來越hold不住你了。”

    燕九少爺站起身,撣撣袖子:“這是必然的趨勢?!?/br>
    燕七:“求別長大?!?/br>
    燕九少爺居高臨下地垂眸看著他姐,然后伸手罩在她的腦瓜頂上:“求也沒用?!?/br>
    ……

    刮風(fēng)下雪,擋不住燕七每早固定的戶外鍛煉,外頭天還漆黑,燕七已經(jīng)穿戴妥當(dāng)出了坐夏居,一路走去無燈無光,好在已是輕車熟路。從坐夏居出來是竹林夾徑,夜色里黢黢地立著,風(fēng)一過,便有枝上的積雪簌簌地落下來。

    從竹林中穿出,迎面就是燕府的那片湖,冰已經(jīng)凍得很結(jié)實了,白天的時候燕十少爺還在上面滑來滑去,唬得一幫下人嚇破了膽,卻怎么勸也勸不回他。

    燕七沿著湖往南走,下了一晚上的細(xì)雪,白天里才被打掃干凈的甬路又積了不薄不厚的一層,踩在腳下咯吱咯吱地響。

    一路這么咯吱過去,忽然從什么方向隱隱約約地傳來幾聲輕微的貓叫,這么冷的天氣,居然會有貓跑在外面,沒有凍死簡直就是奇跡。

    燕七繼續(xù)走了一段路,那貓叫聲卻似乎離得近了,聽得也更顯清晰,斷斷續(xù)續(xù)的,微弱的,凄慘的。

    燕七循著聲找過去,從懷里掏出個火折子吹亮,然后就在甬路邊的枯草窠子里發(fā)現(xiàn)了這只貓。如果此刻的感受必須化為言語,那么燕七已經(jīng)找不到能描述這感受的詞匯,她看著這只貓,蹲下身,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捏住它的脖頸,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掰斷了它的頸椎。

    它痛苦得太久,該給它個痛快的解脫了。被挖去雙眼的眼洞里還在往外淌著血,它的舌頭被人剪去了一半,它的尾巴徹底不見,它的腿斷掉了兩根,它的腸子拖在腹外。

    貓有九命,難怪它能撐著逃離魔掌,可再多的命也無法讓它撐到今天的太陽升起來暖洋洋地照在它的身上。

    燕七托著貓尸,走到離甬路遠(yuǎn)些的雪地里,放下貓,徒手挖開雪下已凍得又硬又冰的泥土,然后將貓埋進(jìn)去,沒有做冢,只把泥重新填回,拍平,灑上雪,最后踩個腳印上去,就這么直接踏著雪走了。

    從偏門出得燕府,拐出私人小巷,沿柳長街一直走,街的交口處,蕭宸一如既往地等在那里。

    “抱歉,我來晚了。”燕七和他打招呼。

    “沒關(guān)系?!笔掑房粗?,“你摔倒了?”

    “???哦,手上的泥是因為我剛挖土來著。”燕七貓腰捧起地上一把雪,在手上搓了一陣,泥和血被搓了下去,指尖卻因此而凍得有些僵硬。

    “挖土做什么?”蕭宸問她,眼睛望在她的手指上,自己的指尖便不由動了動,想要抬起,略一猶豫,還是放下了。

    “沒什么,走吧,跑跑就暖和了。”燕七跑起來,腿上的沙袋自和紫陽比賽過后就沒有再縛了,原該更顯輕盈的,可今日看上去卻有些沉重。

    “你今天不太高興?!迸芡暌淮笕?,翻墻進(jìn)入蕭家靶場準(zhǔn)備練箭的時候,蕭宸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是啊。”燕七的神情卻仍是一成不變的平靜。

    “為的什么?”蕭宸問。

    燕七拿起自己一向用的那把四十斤的弓,挽弓搭箭,“高山流水少知音,白頭到老難同心。謝家寶樹無人繼,恰似明月落溝渠?!币患涑鋈ィ┌卸^,直接沒入雪中,發(fā)出“沙”地一聲冷入骨髓的輕響。

    有高山流水的美景,卻沒有能與之分享的知音朋友;有締結(jié)婚姻關(guān)系要過一輩子的妻子,卻不能同心同意琴瑟和鳴;孩子不像父親,一腔風(fēng)骨情懷無后可繼。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