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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以如此匪夷所思的方式截下來,一愣神的功夫那箭已經飛了回來,雖不及用弓射出來的迅猛,可也著實攻了他個反應未及,“噗”地一聲正中心口——練習時候不帶人造血,雖然沒有見紅,卻也是個實實著著的五分,鄭顯仁上場也就來得及放出一箭,轉瞬間便遭反噬,瞬殺離場! “漂亮!”武珽不吝夸獎,眾人還在驚訝中,他已經沖到了最前頭,再厲害的新人也拖慢不了他向前沖的腳步,何況厲害的新人他又不是頭一回見著,喏,身邊那已經不能稱之為小胖的丫頭不就是一個? 雙方隊員終于在楚河漢界的中部相遇,于是老隊員們終于見識到了這位新人的厲害,那一條鞭子掄起來,時而迅猛時而柔韌,時而凌厲時而綿勁,原本軟遢遢的東西到了這位的手上竟似被充實了筋骨血脈,活脫脫地被他舞了一條靈龍出來! 一時間眾人的眼中處處都是鞭影,夾著令人生畏的破風之聲,剛柔兼俱千變萬化,能硬能軟能遠能近,最難得的是混戰(zhàn)之中還能做到不傷及隊友,這是何等的手感和控制力!這是何等的嫻熟和準確度! 鞭子雖不能似箭或劍這類尖銳堅硬的武器可一下子戳得對手見血,但卻能大面積的擾亂對手的動作和陣型,給己方隊員創(chuàng)造出無限多的擊殺對手的機會,于是這一次的訓練賽只一盞茶的功夫便結束了,鄭顯仁那一隊輸得都快掉了褲子。 “行啊蕭兄弟,這一手鞭法可真是出神入化!” “你這鞭子練了多少年?” “回頭得空了咱們切磋切磋??!” 眾人圍上來七嘴八舌地同蕭宸說著話,男人的圈子其實很好融入,只要你有真本事,你就能被得到認可和接納。 鄭顯仁黑著一張臉不肯近前,越看蕭宸那張淡淡然的臉越覺得這小子裝相,他也聽得了消息,這個蕭宸如今轉學進了錦繡,武長戈先就讓他進了綜武和騎射社,重陽節(jié)一過完他也就要去騎射社報道了,到時候無異于又添了個競爭對手——人可是后羿大賽的亞元。 今兒被這個新來的傷了面子,明兒兩人又要在騎射社里競爭,鄭顯仁越想越不是滋味兒,掂量了掂量自己的箭技,卻沒有能戰(zhàn)勝對手的把握,哪怕是箭神的徒弟元昶,后羿會上也只是險勝這人,想要找回這一場來,還真不能輕舉妄動。 ——娘的!怎么到處都有這么討厭的人!鄭顯仁恨得牙癢,他的奮斗經歷并不是一帆風順,每日里風雨無阻的苦練箭技,直到第三年上才被選入了綜武隊,剛剛得意起來就和姓燕的那丫頭不對付,結果惹到了元昶,平白輸了場比賽讓人恥笑了好一陣子。好容易這事漸漸被人遺忘,那姓燕的丫頭卻又成了綜武隊的主力炮,幾場比賽發(fā)揮出色,把他這個炮襯得毫無光彩,如今終于元昶滾去邊疆了,卻又來了個蕭宸!上來就讓他在隊友面前折了面子,這口氣是怎么也不想咽下! 鄭顯仁立在旁邊冷冷盯著隊友們圍著那蕭宸說話,臉色陰晴不定,一錯眼看見了在那里拾箭的燕七,忽然就有了個一石二鳥的主意。 宮里的迎霜宴由晌午開始,到了下午申時末方才散了,燕七進大門的時候正碰見從馬背上往下出溜的燕子恪,瞧著是喝多了,眉眼間帶著醺然,先沖燕七招手,然后扭頭叫一枝:“就綠牡丹吧?!?/br>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一枝倒是聽懂了,皇上一共賞了主子兩盆御貢珍菊,一盆帥旗一盆綠牡丹,全在他懷里抱著,聞言上前兩步,把左臂彎里的綠牡丹湊到主子跟前兒,見這人竹節(jié)似的手指伸過來,想都沒想就把這皇上都舍不得拿手碰一碰的菊中珍品給掐了。 “安安,來?!贝莼◥耗О阎杜嗟矫媲?,醉眼迷離地端詳了老半天,好容易找準了坐標,腕兒一抖就給人簪上了,“去玩兒吧?!?/br> 燕七頭上頂著快跟她腦袋一般大的大菊花就把燕子恪攙進了門,轉頭問一枝:“大伯怎喝了這么多?” “老爺和武大人們坐了一桌。”一枝簡單介紹了一句。 重點在那個“們”字上——武玥十幾個叔,除了幾個在外頭帶兵的,剩下的加上她爹,一個比一個能喝,但凡飲宴聚餐,沒人敢和這一伙子往一桌上坐,那絕對是不喝你個胃出血腦下垂不肯罷休的路子,燕子恪雖和武家人交情不錯,喝酒的時候也不會主動上趕著找虐,這次卻不知何故就把自己扔酒鬼坑里去了。 一路扶著去了半緣居,放到古梅樹干雕的小榻上,讓四枝泡了葛花茶來解酒,待一枝和四枝退下去,房里剩了伯侄倆,燕子恪微餳著眼,吐字卻是清晰:“烏犁人聯(lián)合了山戎、鞍靼、骨貊三大部族近逼固龍關,北塞不日便要開戰(zhàn),我已向皇上薦了武家兄弟帶兵前往增援子忱,節(jié)一過便要啟程,你可有話要帶?” 第206章 挑色 簪花記。 “這一仗很難打嗎?”燕七問。否則為什么不遠千里地派兵增援? “烏犁,山戎,鞍靼,骨貊,被譽為北塞四狼,族人皆擅騎射,弓強馬壯,體魄駭人。”燕子恪坐起身,清亮的眸子望住燕七,全未把她當孩子看,“往年這四個部族為著一畝三分地你奪我搶常年爭戰(zhàn)不休,北塞地區(qū)才因此形成了微妙的平衡,單論任何一部,皆不能對我朝邊境造成威脅,而今烏犁新王上位,野心十足有勇有謀,短短時間內竟將其余三部族拉攏到了一起,彼此放下芥蒂一致將箭指向了我朝,這樣的實力便不容再小覷了。子忱的部下雖能征善戰(zhàn),卻吃虧在人數偏少,四部合一,大軍壓境,便是燕子連弩再強勁,也是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燕子恪探了探肩,聲音按下去,“皇上也想在史冊上多留幾筆?!?/br> 一輩子當太平皇帝,這么沒個性的一生如何能讓后世子孫仰望銘記?如今的太平盛世那也不是現(xiàn)在龍座上的那位開創(chuàng)的,他是承了個余蔭,雖然聽說登基前后那幾年有些不安穩(wěn),卻都是皇族內部那些人人都清楚但就是不能說的勾當,這個當不了政功,更不能算武功,當今這位又是個好面子的,那四部聯(lián)盟撩sao天朝這種事,換了別的皇帝說不定先來個離間計什么的把這場戰(zhàn)爭盡量化解了去,這位可不是,一聽要起戰(zhàn)那眼睛都帶放賊光的,離間個屁,智取個屁,化解個屁,打打打,犯我天朝者,甭管遠近,逮著了往死里誅! 這位不僅好面兒,還愛虛榮,這仗不僅要打,還要打得漂亮,怎么樣的仗才算漂亮呢?——鯨吞。特么屎殼郎大小的蠻子國還敢來推天朝這么大一坨……咳,特么叫你推!直接大批量涌過去給你碾成渣! 這樣的仗才爽嘛!我們?yōu)槁锕膭钌B(yǎng)啊,玩兒的就是人海戰(zhàn)術,玩兒的就是人多欺負人少,你不服啊,不服過來咬朕啊,朕就是這樣的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