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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呢?誰這么無聊又陰險地拿這件事來作文章?!這么做能對誰有什么好處?無非就是敗壞陸藕的名節(jié)和他老喬的名聲罷了,他老喬身為京都知府也許的確樹了不少敵人,可陸藕一介深閨女子又能把誰得罪到非要讓她名節(jié)盡毀甚而無顏再活于世的地步? 再說,知道陸藕送他香囊的人并不多??!當(dāng)時在場的只有姓武的丫頭和燕家的小七,另還有崔家的兩位少爺,那兩位少爺和他老喬無怨無仇,崔家小四爺甚至還是這仨丫頭團伙中的一員,更沒理由毀人家姑娘的名聲,武丫頭和燕小七就更不可能了! 是誰?還能是誰?既能和陸經(jīng)緯說得上話并取信于他的,又熟悉陸藕能時常接觸到她的,并且就在今天這宴會場所可以隨時說動陸經(jīng)緯的,還能有誰?! ——陸蓮! 喬樂梓是剛才在畫舫上聽武玥告訴他的那姑娘的名字,也知道了那姑娘就是陸藕的庶姐,眼前這事除了她再沒別人,她在軒館里丟了臉,不去自審欠缺之處,竟是遷怒到了自己的meimei身上!簡直——簡直惡毒至極! 喬樂梓心中對于陸藕的心疼似乎又多了一分,有著這樣一個惡毒的庶姐,這樣一個混蛋的父親,這小姑娘平日在家中是生活在怎樣一種可怕又無助的境地里?。?/br> 第173章 公私 “呵呵?!?/br> 陸經(jīng)緯還在眼前咆哮,喬樂梓推開他,劈手奪回他手上的香囊:“陸大人,我不知你們太常寺幾時連官員佩什么樣的香囊都要管了?” “姓喬的!你別與我在這里裝糊涂!你這香囊哪兒來的?你有臉收卻沒膽認(rèn)是嗎?!”陸經(jīng)緯揮著拳頭,恨不能一拳鑿在喬樂梓的臉上。 “是我送的啊?!币粋€聲音忽然不緊不慢地從旁邊插了進來。 陸經(jīng)緯循聲看過去,卻見是燕子恪家的七姑娘,日日同陸藕玩在一起的那一個。 “你莫要替六娘打掩護!”陸經(jīng)緯喝斥燕七,“只怕就是你們平日在耳邊攛掇她行下了如此敗德之事的!你與我閃開!從今后再不許與六娘往來!” “陸伯伯您很奇怪,”燕七卻不為所動,淡淡看著陸經(jīng)緯,“明明與小藕無關(guān)的事,您卻非要往她身上攬,我只見過把臟水往別人身上潑的,沒見過拿臟水潑自己女兒的。您口口聲聲說小藕敗德失節(jié),不管此事是否有理有證,至少也要回到家里關(guān)上門細(xì)論,您這樣不管不顧地叫嚷起來,不止壞了小藕的名聲,也壞了您自己的名聲。另外我再說一句,這香囊是小藕端午送我辟邪用的,阿玥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因當(dāng)時我身上已有了其它的香囊,就借花獻(xiàn)佛當(dāng)著小藕的面轉(zhuǎn)送給了喬大人,當(dāng)時不僅是我,小藕和阿玥在,崔大人家的兩位公子也在,因而算不得私相授受,何況喬大人是京都知府,百姓的父母官,做兒女的將辟邪之物孝敬給父母,難道也要被看做敗德之事?” 燕七只是將當(dāng)日情形略做了改動,把陸藕給喬樂梓香囊改成了經(jīng)了她的手,事實上在公共場合當(dāng)著那么多人贈送辟邪用物,就算說成是陸藕親自給的喬樂梓也不算是私相授受,只不過燕七不想給陸經(jīng)緯留下任何借以發(fā)作的話柄,對付這種昏聵糊涂的人,就得讓他徹底找不著由頭。 所謂糊涂,那就是別人都能看得清的事實、想得明的道理他卻看不清想不明,不聽旁人言,只認(rèn)為自己才是唯一明白真相的人,這種人,就是陸經(jīng)緯。 “莫要再在這里巧舌如簧唬騙長者!大人說話哪有你這晚輩插口的份!你與我讓開!”陸經(jīng)緯怒斥著抬手指向陸藕,“六娘,給我過來!今兒我既敢將這事光明正大地說出來,就敢大義滅親清理門戶!姓喬的!此事你若不與我交待清楚,今兒就甭想善了!” “呵呵。” 一聲涼嗖嗖的笑忽然響在了陸經(jīng)緯的身后。 “信國公的壽宴上,有人在這里大呼小叫地訓(xùn)斥我的侄女,”說話的人慢慢從后頭走上前來,刀尖似的眼尾輕輕挑起,森森涼地刺在陸經(jīng)緯的臉上,“陸大人,你是沒把信國公放在眼里呢,還是認(rèn)為我燕家隨意可欺?” 陸經(jīng)緯強捺不快向著燕子恪抱了抱拳:“燕大人多心了,此系陸某家事,與信國公和貴府并無任何干系?!?/br> “你之家事,不在家中解決,卻要在信國公府上喧賓奪主,難不成是將這里也當(dāng)做了你陸家的地盤?”燕子恪微微向前探著身子,一臉好奇地望在陸經(jīng)緯的臉上,“我只聽說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竟不知陸大人你竟也有如此的野心和氣魄,隨便在何處都可劃地而據(jù)、冠以陸姓,實是令人細(xì)思之下惶恐至極啊。” 喬樂梓在旁邊聽得簡直要跳起來為自己這條蛇精病基友擊掌叫好了——夠狠!抓住對方個話把兒就敢往頭上扣欺君和犯上忤逆的罪名!做為一個三觀正確、品性端方的正義化身警察蜀黍,對此喬樂梓只想說一聲:干得漂亮! 陸經(jīng)緯卻險些氣出一口老血來:這分明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任誰都能聽明白他不是這個意思,燕子恪竟就敢當(dāng)面顛倒黑白給他捏造罪名! “燕子??!你莫要故意歪曲我之話意借題發(fā)揮!”陸經(jīng)緯怒喝,“此系我父女二人與喬樂梓之間的私事,與旁人一概無關(guān),旁人亦無權(quán)過問!” “哦,你們的私事自是與我無關(guān),”燕子恪淡淡地道,“我來此,只談公事。喬大人?!?/br> “下官在?!眴虡疯鞴響?yīng)道。 “高綺珠遭人傷害一案可已審理完結(jié)?”燕子恪負(fù)手問道。 “尚未完結(jié)。”喬樂梓道。雖已揪出了兇手,可還沒有正式記錄口供并由案犯和證人等畫押歸檔,自然不能算是徹底結(jié)案。 “既未結(jié)案,自當(dāng)以公事為重,理應(yīng)速回衙內(nèi),開堂問審,還受害人以公道,懲兇頑、播正氣,代天子明公理、正法規(guī)、塑天顏、揚天威——拖沓怠慢、因私廢公便是損天威犯天顏之舉,一切妄圖以私事凌駕于公事之上者,皆應(yīng)以防礙執(zhí)法與辱犯天威雙罪合并論處——喬大人,本官手下可借予你秉公執(zhí)法?!恢?。” 燕子恪話音方落,一枝已是躬身立在了身旁,喬樂梓亦不怠慢,緊接著便向著陸經(jīng)緯一指:“防礙執(zhí)法者,拿下!” “你們——”陸經(jīng)緯才剛怒喝出兩個字,已是被一枝反剪了雙臂并且一指點在身上說不出話來。 “先帶去府衙看押,待本府就此案與此間涉案人員及其家眷交待清楚后便回衙審理?!眴虡疯饕槐菊?jīng)地吩咐一枝,心里頭卻在嘖嘖生嘆:陸經(jīng)緯你這糊涂蛋,惹誰不好你惹燕子???!惹誰不好你惹他侄女!瞧見了嗎?三言兩語就能給你整牢里去,冠冕堂皇一番話讓你一點兒錯都挑不出,有理有據(jù)干脆利落,你沖他侄女吼一句他就能讓你在牢里蹲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