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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成了慘白。 “少夫人方才建議本官讓尊夫進入車中以身試法,竟是想在本官的眼前殺掉尊夫,雖說本朝律法規(guī)定,犯死罪之孕婦可產子后再行刑,然而畢竟孩子也是失了父母雙親,你在九幽地府,可放心得下他?”燕子恪涼淡的聲音一句一句地刺入顧氏的耳孔。 “燕大人!”顧氏仿佛氣得渾身哆嗦,“您縱是信口雌黃也要有個限度!您說我要在您眼前殺掉拙夫——根據何來?!我一介婦孺,手無寸鐵,又懷了身孕,您倒是說說我要怎樣才能在眾目睽睽下殺掉拙夫?!” “呵呵,顧氏,”燕子恪一笑即收,雙眸眙作冷月霜刀,“本官方才令人在玻璃車內大做文章,你為何垂首不看?” “大人所為自有大人的道理,我一介婦孺,只有靜候聽令的份兒,難不成這也錯了?” “兇案發(fā)生在貴府館驛,無論是否人為,貴府皆逃不了干系,爾乃閔家長媳、現(xiàn)紫陽仙館主持內務者,而本官乃此次案件之主事官,在貴府館驛中所作所為皆為找出案件根由、分定責任、了結后事,于情于理,本官令人在你面前之作為,你都當謹慎仔細觀之、思之,更何況方才一應手腳皆不屬日常所見、正常所為,爾卻充耳不聞、視若未見,合常理乎?” “我身懷有孕,cao勞了一整日,又經歷了這樣的事,難免心神勞頓,自是無暇旁顧,大人之言未免強人所難了些!” “哦,既是如此,倒該將娘家人請來探視一二,聽說令堂亦跟隨令尊來至御島伴駕,不若本官這便著人將之請至此處,既可寬慰于你,又可順便請顧夫人代你往那玻璃車中一試。” “——燕大人!此間事與家母有何干系?!她老人家上了年紀,禁不起這樣的折騰,您這么做有濫用職權之嫌,妾身縱是豁出腹內骨rou也要進宮去告御狀!” “呵呵,寧豁骨rou進宮告狀,不肯移步入車一試。也罷,顧氏,本官不勉強你,也不折騰令堂,本官讓人推了這車前往令堂下榻館驛請她在那里試。來人,推上車,走?!?/br> 燕子恪一聲令下,眾手下齊聲應喝,登時圍上去五六個人,推了那玻璃車便要行動,顧氏蒼白著面孔緊緊抿唇盯在燕子恪的臉上,眼前這個男人明明生了一副霞姿月韻雅人清致的相貌,眸中蕭冷的目光卻是如此狠辣無情不見慈悲。 “大人真的會讓家母入車一試?”顧氏顫抖著聲音輕聲問。 “會?!毖嘧鱼龅卮鸬?。 “您明知家母無辜,還要逼她送死?” “要怪就怪她生了個殺人兇手?!?/br> 顧氏慘然一笑,兩行清淚滾落下來,啞聲道:“大人請令手下停手罷,不必麻煩了,我認罪……左不過一死,還能比如此活著更痛不成?” “芷苓!你——”閔宣威出現(xiàn)在軒門處,滿臉的震驚,滿目的復雜,望著自己的結發(fā)之妻一時頓口無言。 顧氏看向他,眼神卻是冷到冰,唇角挑起一絲譏嘲,挺直了肩脊道:“閔宣威,我死了,想必你也如愿了吧?從此不必再費心地遮著掩著與人在外面約會了,只可惜韋春華已不能同你白頭到老,不過這世上永遠不缺賤人,你總能再找到一個和你不相上下的結成連理,我在九幽之下祝你們長命百歲,斷子絕孫。” “你——”閔宣威身子晃了一晃,臉上已是駭然,“你是如何——” “如何知道你和韋春華勾搭成jian的?”顧氏笑起來,“你們男人大概永遠不會明白,女人對情之一字是有多么的專注與敏銳。成親三年,哪怕是在新婚夜里,你也從未稱我一聲‘娘子’,某日夜里,你情之所致,竟是這么叫出來,在旁人看來許會認為這不過是夫妻情趣,然而只有身在其中的我才知道,這并非正常,這是你失口而為,這是你,隱情外露!你向來不喜養(yǎng)家雀,嫌那東西太吵,然而某一天,紅薇拎了只黃鶯兒與你說話,你竟撮了唇逗弄它,還與紅薇講了如何給它清理羽毛。你一堂堂男兒,忽對我妝匣中畫眉的螺黛大感興趣,那螺黛乃御貢珍品,某次我跟隨婆母入宮探望貴妃娘娘時,貴妃娘娘賞賜了我四錠,民間根本無處有售,便是官眷也極難入手,你不知內情,只問我這螺黛從何處買得,我騙你是從老杏齋買來,隨后令人悄悄掩伏于老杏齋外,果然看到了你貼身親信進了鋪子……” 閔宣威望著顧氏,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半晌方道:“便是如此又怎樣……男人三妻四妾難道不是尋常之事?你如此善妒莫非還有理了?” “嗬嗬!”顧氏仰天而笑,“三從四德,女戒女規(guī),每個女人自小都是受著這樣的教導,而究竟依此做能否活得痛快,那也就只有女人們自己心里才清楚了!你若想納妾,我雖不痛快,也少不得強顏歡笑依你從你,然而你卻搭上了韋春華,堂堂國公府的嫡出小姐,怎么可能會與你做妾?!我不知她看上了你哪一點,寧與有婦之夫暗通款曲,也不肯堂堂正正地明媒正嫁,若她自甘下賤情愿與你做妾,我也認了,奈何我有容人之意,她卻毫無容我之心——許是與你在外茍且時趁你不備,將她嘴上的胭脂故意印在你貼身的汗巾子上,你那日喝多了酒,毫無所覺,卻被為你更衣的我看個正著!這難道不是挑釁?這難道不是示威?” “你——那也不至于要害她性命!”閔宣威被顧氏當著這么多人揭了隱私,一張臉漲得紅里發(fā)黑,不由得惱羞成怒地吼了起來。 “不至于嗎?”顧氏眸中閃著恨極的光,“我與你成親三年一直難有身孕,好容易數(shù)月前有了身子,我乘家中馬車前往寺中進香還愿,回府途中被人驚了馬匹致使小產,再去尋那人卻早已不見,若是尋常百姓,豈會找不到蹤跡?!禮親王壽宴上有人端了茶過來給我,我那時正與人閑話,未經細思,卻不料喝過之后回家不久便上吐下瀉險些丟了性命,總不能是禮親王要在自己的壽宴上要害人性命給自己添晦氣!我向來未與人結仇,這幾次三番欲害我的,除了她還能有誰?!你礙于我背后娘家不敢休我另娶,韋春華若想做你的正頭夫人,就只能將我弄死做你的續(xù)弦!而你——閔宣威,這一切你敢說你不知情?!你縱然不會幫手也是默許放任,我再性兒軟愚鈍,也不可能對欲殺我的兇手心存善念!” “這一切都只是你的胡亂猜測!無憑無據豈可當真?!”閔宣威惱火地矢口否認,畢竟……他也有階在身,此事若被御史臺知曉,他那夢想的錦繡前程可就…… “哈哈哈……”顧氏尖聲大笑,“我不需要什么憑據,昨夜里你做那花簽時我便已下定了最后決心,你與韋春華皆是榴月生人,花簽的內容是你寫的,你竟已不要臉到想要當著我的面與韋春華示恩愛——她為你綰發(fā),你為她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