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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下面的格子里翻找書目冊子,“這么多,哪個是?” “黑皮的?!毖嗑派贍斅掏痰?。 元昶把黑皮子的本子抱出來放在柜臺上,一摞又一摞,足有十幾摞:“這么多怎么找?” “藏書閣中有數(shù)十萬冊書,每一本書目冊上有一萬個書名,”燕九少爺?shù)?,“書皮上有編號,找寫有‘壹肆’和‘貳貳’兩個號數(shù)的便是?!?/br> 于是很快找到這兩本書目冊子,再按編號查到了“零一四零九零六”和“零二二零四零七”兩個編號對應的書名。 、。 “嘁,怎么樣,查到這一步,完全不通了吧!”元昶瞪向燕九少爺,“你倒說說看,這個又要怎么解?” “白居易有一首詠雙石的詩,”燕九少爺不緊不慢地道,“說的是有兩塊石頭,因相貌丑陋,被人嫌棄而不用,有一日落入白居易手中,便將之清洗去泥垢,見這兩塊石頭‘孔黑煙痕深,罅青苔色厚。老蛟蟠作足,古劍插為首。忽疑天上落,不似人間有’,于是一塊用來支琴,一塊用來貯酒。白居易因云:每個人都有自己所好,每一物都希望自己能有一個伴,感嘆自己垂垂老矣,恐愈來愈無法與那些正值青春飛揚的人相與,便回頭問這兩塊石頭可愿與他相伴,詩的最后一句便寫道‘石雖不能言,許我為三友’。而據(jù)錦繡書院的院志所載,在書院的后山,有一處天然山洞,洞內(nèi)鐘乳奇秀,其中最大的三塊仿如人形,勾肩搭背連成一體,因而得名‘三友洞’,只不過后來因山體塌方,掩了洞口,再經(jīng)數(shù)年藤草生長遮蓋,如今已很難尋得那洞口所在了?!?/br> “又作何解?”元昶繼續(xù)追問。 “不知。”燕九少爺看了燕七一眼道。 知弟莫若姐,燕九少爺這聲不知,是當真不知了,燕七只好自己動腦,對著那書目簿子發(fā)呆,不知覺后面排了好幾個人,都在那里問:“掌書怎么睡了?叫醒他叫醒他,等著還書呢!”掌書就是那位圖書管理員,這會子還在椅子上昏著。 元昶將書目簿子放回原處,在那掌書身上戳了兩指,待掌書悠悠醒轉(zhuǎn)時,這三人已經(jīng)離了藏書閣好大一段路了。 “甭想了,”元昶將手一揮和燕七道,“那什么三友洞都已經(jīng)被堵了,你就算想出了答案,咱們也進不了那洞,索性作罷,咱們再去鉆洞玩!燕九你可以走了?!?/br> “鉆洞啊,”燕七抬眼看向元昶,“記不記得此前在假山上見過的洞,其中有一個的洞口形狀你說像鹿來著?” “那個洞啊,”元昶咧嘴一笑,“你別見山就是山的,看著什么都往鹿影上面想,況且那洞太小,我收收腹興許能鉆進去,你的話……” “快閉嘴?!毖嗥叩?。 “那就去試試吧。”元昶壞笑了半天,把燕九少爺往旁邊一推,拉著燕七就走。 “下午第一堂是嚴先生的課?!毖嗑派贍敶е诛h走時輕描淡寫地留了這么一句話。 元昶腳一頓手一僵:“……燕小胖,下午訓練完我去找你,咱們那時候再去山上找洞?!?/br> 嚴先生這姓氏就很有震懾力的說。 第84章 三友 每個人都有不能說的秘密?!?/br> 燕七拖著被武長戈cao練得快散了架的胖軀,被元昶拽著一路奔了假山,后頭還慢悠悠地跟著燕九少爺。 “你來干嘛?”元昶不滿地瞪著他。 “別問了,快走?!毖嗥叩馈R驗檫@問題她已經(jīng)先問了燕小九了,燕小九說怕她卡在洞口,總得有個人能搭把手把她弄出來。 那洞位于一株植于不起眼處的大芭蕉樹下,倒壓了“蕉葉覆鹿”這典故。洞口的形狀的確像是一只梅花小鹿,大小只有一個鹿身那么大,就算是元昶恐怕也很難鉆得進去,平日里更不會有學生嘗試往這洞里鉆,因而洞口青苔生了厚厚的一層。 “應該不會是這里?!痹茢喽ǎ恢秆嗑派贍?,“除非是他這樣的骨頭架子,否則誰能鉆得進去?” “那回吧?!毖嗥咭膊幌朊銖?,正累得只想趕緊回家趴窩呢。 見燕七想走,元昶又改變主意了,伸手進那洞口里探了探,眉頭一挑:“有風!” 有風,說明這洞不是死洞,它的另一端有通風口。 “不若我把這洞口踹大點好了,我看這石頭似乎也不是很結(jié)實?!痹拼蟾庞X得自己這個提議已經(jīng)有了“破壞公物”之嫌,因而先看向燕家姐弟,這兩人若是不同意的話就只能再想其他的法子。 結(jié)果人倆根本毫無公德心,一個揣著手不理會,另一個將頭一點:“好啊?!?/br> 元昶挺高興,頭一回自己干壞事有人這么捧場,頓時有種狼狽為jian的精神愉悅,當下二話不說,氣運丹田勁發(fā)雙足,跳起身一聲斷喝,一腳向著那洞口石頭蹬去,“咔啦啦啦”一陣碎裂聲響,鹿影成了野豬影,放燕七通過也都不成問題。 “進!”元昶精神十足地一揮手,邁步率先鉆進洞去,燕七和燕九少爺?shù)溃骸澳阍谶@兒等吧,我很快就出來?!?/br> 燕九少爺繼續(xù)沒理會,揣著手倒先她一步邁進去了。 洞腹內(nèi)陰涼潮濕,洞底凹凸不平還布滿了幽苔,一個走不小心就要滑上一跤,燕九少爺無法再揣著手,只得一手撐著洞壁慢慢往前挪,突地腳下一個趔趄,還是沒能避免滑摔,身子一仰,眼看便要坐到地面那堅硬不平的地上,忽覺背上多了兩只軟軟的胖手,比磐石還要穩(wěn),比山藤還要韌,只一攬一扶,便將他穩(wěn)穩(wěn)地托住,重新扶他站好,聽見耳后那一如既往、一成不變的波瀾不驚的聲音響起:“別扶著洞壁,全是尖棱利角。”緊接著手上一暖,被她牽住了手,就像是小時候的每一天每一月,這只手總是這樣暖暖牢牢穩(wěn)穩(wěn)地牽著他,穿過門跨過檻,走過春度過秋,在沒有爹娘陪伴的每一個日夜寒暑,只有這手,一直是他最安心,最溫暖的依靠。 好在洞腹越來越寬,也能勉強并排走下兩人,姐弟倆擠擠碰碰的摸著黑往前走,倒也不必擔心撞到洞壁,因為前面還有元昶在開路。聽說修習內(nèi)功的人可以夜間視物,看樣子所傳不虛,那貨一直在前大步走著,沒見半點猶豫,更不必打亮火折子照路。 “喂,我說,”元昶忽然開口,“這次說不定真的摸對了門路,地上有只水囊!肯定是有人來過這里!” 有了發(fā)現(xiàn)就有了動力,三人繼續(xù)往前走,而后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個洞當真深得可以,兩刻鐘的功夫過去,居然還沒有到頭。 “照這個長度,我們這會子都已經(jīng)走到了書院外面去了。”元昶推算著。 “若是按這個方向,”燕九少爺忽然慢吞吞接話,“我們此刻的位置,正是在書院的后山山腹內(nèi)?!?/br> “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