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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此事,我這才知道那梁仙蕙竟然是這么一個可怕又虛偽之人!” “天呢……真看不出她竟是這樣一個人,虧得長了一副好相貌……” “好相貌?呵呵,越是鮮艷的蘑菇越有毒,越是長得漂亮的女人心思越多!都說林公子暗慕她,她偏裝著一副根本不在意的樣子,但凡見著了就冷起臉來匆匆避開,好似多自愛多避嫌似的!我方才所說的看到她同林公子在國公府家后園子里‘偶遇’卻是我親眼所見!我那時正好閑逛至附近,見了他兩個在那里說話,不好近前,只得暫避在暗處,湊巧將他們之間的話全聽了去——當時梁仙蕙見左右無人,句句話都帶著暗示,意思里曖昧不明,搞得林公子愈發(fā)對她鍥而不舍起來——簡直是不要臉!” “哦?他們都說什么了?你跟我學學!” “這會子不方便,等這里散了你去我下榻的客舍,我細細說與你聽?!?/br> 兩人說著話便慢慢回望峰廬去了,武玥和陸藕轉臉一記對視: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呢!燕七蹲在地上還在勤勤懇懇地往石縫里支小木棍,被武玥陸藕一人撈了一條胳膊架起來,一路嗅著八卦的味道也回往望峰廬去了。 游戲重新開始,之前用來做簽的紙片被玩得卷了邊,于是李桃滿重新裁了新的紙寫下龍之九子的名字。之前共玩了九輪,因而新的一輪又由她來率先發(fā)放紙簽,照舊洗亂順序隨機發(fā)放,而后眾人一起亮簽。 燕七抽到了狻猊要蹲在地上,武玥抽到了赑屃,要背劉三小姐繞圈,陸藕再一次被關進凈室,李桃滿作詩,陳八小姐吃點心,武十四唱歌,周四小姐彈琴,梁仙蕙喝苦茶。 “但愿那月落重生燈再紅……”武十四才起了一句,就聽得梁仙蕙聲音頗響地打了個嗝,正要停下來笑話她,卻見她臉色刷白,喉嚨似被人掐住般發(fā)出嘶聲,驚恐且痛苦地伸手入嘴想要往外掏什么,眾人被她這副模樣嚇住,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嘴里不斷地涌出白沫來,一雙眼向外暴凸,布滿著駭人的血絲,不過須臾功夫,梁仙蕙栽倒在地抽搐了兩下,一動不動了。 “啊——”一片刺耳的尖叫沖破望峰廬的茅草頂,在森冷的山壁深谷間經(jīng)久回蕩。 第3章 嫌疑 能動手就不吵吵。 “她真的死了嗎?”武玥驚魂未定地遠遠望著望峰廬,一群人方才屁滾尿流地從死了人的屋子里逃出來,連哭帶喊地往前頭叫人去了,若不是燕七說一會子只怕官府來人勘查時還要把眾人叫回來問訊,不若留在這里等,武玥和陸藕也早就尿奔回去各找各媽了。 兩個人緊緊夾著燕七,擠成一團在望峰廬外遠遠立著,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便見一伙子僧俗兩摻向著這廂狂奔而來,其中夾著一襲青蓮色的袍子。 好家伙,從來沒見那貨如此奔放地撒丫子跑過,平日里不是飄逸如仙就是冷傲似梅的裝X做派,今兒這是怎么了。 燕七籠著袖,心里按著步點給燕九少爺喊“一二一”。 燕九少爺奔著奔著就瞥見那廂巖石前傻挫挫地戳著的他親生的姐,嗯,頭發(fā)沒亂,臉上也沒淚痕,鶯黃底子繡折枝梅的棉裙兒也干干凈凈,精神看著也還好,不像傻嚎傻哭過的樣子,登時就放緩了腳步,手往袖里一揣,臉上猙獰的表情倏地不見,一派的云淡風輕,仿佛剛才呲牙咧嘴狂奔的另有其人,慢慢悠悠地晃到了燕七跟前兒。 “我還道你看破了紅塵渡劫去了?!毖嗑派贍斅掏痰氐?。 渡你妹的劫老子又不是成精的狐貍。 “狐貍精都是美人兒,你這么丑,充其量也就勉強是個蛤蟆精?!毖嗑派贍斖斓馈?/br> “你屎殼郎精。”燕七道。 燕九少爺推了她一把。 ……特么,這貨不張嘴都能損人,你才糞球。 一眾湊熱鬧跑來圍觀的香客被攔在限定距離之外,官府的人從城中趕來還須個把時辰,主持方丈進入案發(fā)現(xiàn)場看了幾眼,令個小和尚立刻往前頭寺里去,小和尚用了盞茶時間帶回個人來,高高的身量長長的腿,穿了身紫棠色繡牡丹暗紋的閃光緞錦袍,頭插白玉簪,腰圍玄絲帶,走起路來如行云流水,一徑流進了望峰廬里去。 足過了小半個時辰,里頭又使了小和尚出來尋人,先是知客僧,后是負責炊事的和尚,最后是武十四、李桃滿、陳八小姐、劉三小姐、周四小姐、武玥、陸藕、燕七,一個也沒少,全拎進了望峰廬。 望峰廬里梁仙蕙的尸首仍保持著死時的姿勢倒在地上,臉上被人蒙了塊素色的帕子,然而仍能隔著這薄薄的絲帕看到她臉上死時凝固住的猙獰僵硬的表情,幾個姑娘全都嚇住了,驚恐慌亂地擠作一團,陳八小姐甚至嚇得哭起來,待要轉身向外逃,卻見門口不知幾時竟被兩名武僧把守住,張惶間扭回頭望向那正倚窗立著的紫袍男人,黃昏的殘陽被隔在崇山之外,他逆著光,使得靜靜環(huán)胸而立的身形顯得高大沉冷,在窗格里形成鋪天蓋地的籠壓之勢,令屋中所有被罩于這暗影之下的人都幾乎透不過氣來,他的面孔遮在暗影里,只有一對瞳子亮得似山巔雪光。 “狼——”陳八小姐因驚嚇而心神大亂,指著紫袍男人口不擇言地尖叫了一聲出來,腿一軟便癱坐在了地上。 “狼”放下環(huán)胸的手臂,慢悠悠地抻了抻袖口,微微偏臉,放了身后冷金色的余暉進來,染亮一角眉眼,但見入鬢長眉像紫毫在素宣上綿勁利落的一記挑筆,眼皮兒卻垂成灰太狼發(fā)壞時的死魚眼,涼涼腔開口應她:“噯。” 仿佛陳八小姐喚的是聲“郎”。 占了被嚇尿的陳八小姐一個大便宜,紫袍狼君若無其事地將雙臂重新抱回胸前,“死者系中毒而死,”聲音清和里透著幾分冷淡,“你們八位皆有行兇嫌疑?!?/br> “胡說!你胡說!不是我!”陳八小姐在地上哭,其余人又驚又惱,顧不得攙她起身。 “是不是你,我說了算。”紫袍狼君好整以暇地看著地上的姑娘一哭二鬧,“天要黑了?!?/br> 四個字成功地嚇僵了陳八小姐——這屋里還有一具尸體呢!黑暗,死尸,狼,再沒什么能比這些更可怕,不能再哭了,讓這噩夢趕緊過去吧,她要回家! 陳八小姐止了鬧,哽咽著縮進眾人堆里去,紫袍狼君偏頭看了看窗外天色,看了看玻璃上面目模糊的丁老頭,轉頭望向面前的八個大小姑娘:“我需要知道當時情形,從頭到尾,任何細節(jié),一處不落地說與我聽?!闭f罷伸出一根修長手指向著門口的方向一點,“你,過來做筆錄,一個字也不許漏?!?/br> 跟來圍觀燕七受審的燕九少爺被抓了壯丁,慢吞吞走進屋,尋了紙筆,在窗根兒找了把椅子坐下,蘸墨提筆,等著眾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