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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卻見遠處的一棵李樹下坐著一個人。我跑近想問問路,見對方是一位年輕男子,又有些膽怯,硬著頭皮問道:“請問……” 我才開口,樹下的男子便抬起臉看向我,向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低聲道:“噓——再等一會兒,美麗的姑娘?!?/br> 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他正編著花環(huán),模樣認真。 我頓時有些犯難,想就此離開自己尋路;可眼看時候不早,我怕自己亂闖一通誤了宴會的時辰,只得耐著性子站在一旁百無聊賴地看著他編著花環(huán)。 “你是哪家的小姐?我從未見過你呢。”他突然站起身笑著走近我,在我毫無防備之下,將手中的花環(huán)戴在了我的頭上,“上天將美麗的你送到我面前,我便將心愛的花環(huán)送給你了?!?/br> 我嚇得連連后退,伸手一邊去取頭上的花環(huán),一邊快速地回答道:“我不是哪家的小姐,我是周彥華的妻子?!?/br> 我將花環(huán)還了回去,不敢再待下去。 從他輕佻孟浪的話語里,我感受不到善意,若繼續(xù)待下去,我不知在這深宮高墻里,我能怎樣應(yīng)付。 好容易回到暫住的屋子時,我已落得一身狼狽,小宮女早已候得不耐煩,見了我這般模樣,更是不喜。 我不等她開口責罵,便道:“我隨意換身簡單素雅的妝容出席,你送我過去便可?!?/br> 小宮女皺了皺眉,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由著我自己打理。 隔著窗子,我聽見她對路過的宮女小聲抱怨著:“送她來的嬤嬤說她是個貴人,讓我好生伺候著,我看根本就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女人。出去了一趟,回來便衣衫不整的,也不知與那個野男人幽會去了。還貴人,我看是賤人!” 有宮女問道:“你知曉是哪家送進來的么?” 小宮女道:“誰知道呢!” 聽著小宮女惡意污蔑我的污言穢語,我倏地起身,出門便打了那小宮女一記耳光。 “你再污蔑詆毀人,我不介意做惡人!” 小宮女許是被我這般氣勢嚇得不敢言語,捂著半邊臉,默默流著眼淚。一旁交頭接耳的宮女見狀,早已噤若寒蟬地走開了。 “該打!”角落里傳出一道些許熟悉的聲音,我聞聲看去,正是我在花園里遇見的那個人。 見了他,我頓時皺起了眉頭,想到他竟然跟蹤我,心中立馬防備起來。 他緩緩踱步上前,小宮女見了他,顧不得臉上的疼痛,彎腰行了一禮:“蔣公子?!?/br> 蔣姓男子折了一根柳條在手,輕輕拂過小宮女的臉頰,笑道:“你知曉你方才詆毀的人是誰么?那是鼎鼎大名的天子恩師周大學士的夫人?!?/br> 小宮女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偏頭瞅了瞅我,又默默地垂下了腦袋。 蔣姓男子也不去管那宮女,隨手將柳條兒扔在她腳邊,淡漠地說道:“這兒不需要你了,自去反省吧?!?/br> 小宮女猶猶豫豫地撿起地上的柳條,踩著急匆匆的步子走了。 “周夫人,久慕芳名?!贝虬l(fā)走了小宮女,蔣姓男子又向我走來,“在下蔣勝,先前在花園不知夫人身份,孟浪之處,請夫人見諒。” 我見他態(tài)度誠懇,沒有多加計較,不咸不淡地應(yīng)了一聲。 轉(zhuǎn)身之際,這蔣勝又追了上來,殷勤地道:“夫人初來乍到,若要赴宴,小子愿帶路,算是賠罪?!?/br> 我不好三番兩次地給他冷臉,只得僵硬地笑了笑:“那便有勞蔣公子了?!?/br> 蔣勝的人脈不可謂不廣,與閨中小姐少婦皆有交情,一路上總能遇上前來與他交談的人,我頭疼無比。 “蔣三郎這次帶來的是哪家的小姐,面生得很啊!”路上,遇上一位大家閨秀,見了蔣勝便停下了腳步,拿扇子掩著嘴,陰陽怪氣地問道。 蔣勝大大方方地道:“鐘小姐污我名聲可以,卻不能污了學士夫人的名聲?!?/br> 那鐘小姐詫異萬分地盯著我:“哪位學士的夫人?我可沒見過這么年輕的學士夫人!” 蔣勝道:“天子恩師,重歸朝堂的周家大公子。鐘小姐自小的夢中情郎,可還記得?” 鐘小姐的臉色頓時變了,不善地盯著我看了看,又滿臉怨氣地指著蔣勝罵道:“蔣勝你這負心薄情的人,少拿此事膈應(yīng)人!你敢與周公子的夫人勾搭在一起,可想過后果么?” 蔣勝毫不示弱地回了一句:“怎么?看到我與別的姑娘走在一起,你吃醋了?” “啊呸!”鐘小姐朝著蔣勝啐了一口,便氣沖沖地走了。 我在一旁也算是聽出了一點端倪。 這針鋒相對的兩人,看來有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往啊。 不過,此時,我倒不敢再與蔣勝一路了,委婉地拒絕了他的好意后,我跟隨著人群總算是到達了宴會的宮殿前。 我不知周彥華何時出現(xiàn),也不知他如今身處何處,有些百無聊賴地走動了幾圈,隨意找了處山石坐下。 才坐下沒多久,便聽到身后有人喚了一聲:“小魚姑娘?!?/br> 第90章 此情可待成追憶 蕭琬! 此時此地見到蕭琬,我仍舊有些反應(yīng)不及。在她面前,我總覺得低她一等、矮她一截,單獨與她相處,我更是有些手足無措。 起身,我微微笑著回應(yīng)了一句:“蕭小姐?!?/br> 蕭琬溫溫婉婉一笑,真誠地請求道:“方便借一步說話么?” 我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宴會尚未開始,各處都三三兩兩地聚集了一些人,沒有一張熟悉的面孔。我再看蕭琬,竟然會覺得親切。 此刻,我識得的人,也只有她。 點頭同意后,她便帶著我穿過一條長廊,低聲在我耳邊說道:“家母一直想見見你。你不用擔心,家母沒有旁的意思?!?/br> 我笑著沒有說話。 怎么可能會沒有旁的意思呢? 不管怎么說,在蕭家人眼中,我是橫亙在周彥華與蕭琬之間最大的障礙,蕭家為女兒的終身大事,對于憑空出現(xiàn)的奪走了周彥華的人,自然想要見見。 蕭母端坐于一眾貴婦人之間,儀態(tài)安詳,雍容華貴,舉手投足間皆是貴氣,言語溫和,那雙眼睛卻仿佛刺進了我的心里,將我的卑賤丑陋一覽無余。 在蕭琬的介紹下,我與在座的一眾夫人小姐見了禮,再向蕭母行禮時,蕭母笑著拉住我的手,如同母親撫摸著女兒的手一般,滿臉慈祥地打量著我。 可越是這樣溫和又慈愛的目光,越是讓我感到怪異。 “怪不得周家那小子舍得下琬兒和銘兒,這孩子一看就惹人憐愛,哪個男人狠得下心惹這孩子傷心呢?” 蕭母的話,聽得令我一陣反感。 她話里話外看似在夸贊我,實則是在怪我迷惑了周彥華。 聽著周圍此起披伏的或明或暗的諷刺和恭維,我的臉面漲得通紅,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