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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過失敗。 說到底,他自認為的保護,實則是不信任。 不過,既然他不愿我知曉這一切,不如便遂了他的意,我仍舊可以當作不明一切。 啟程回鄉(xiāng)那一日,事先雇來的車馬車夫早已等著門前。 天冷風寒的清晨,巧兮見那車夫縮著脖子跺著腳等候在一旁,便回屋拿了兩塊熱乎乎的烙餅塞到那車夫手里:“辛苦您早早地候著,您還未用早飯,先進來坐坐吧。” 那車夫看上去是個老實巴交的老人,感激地接過巧兮遞過來的烙餅,卻是搖頭笑道:“多謝姑娘!不過,我就不進去了,在車里等等也不冷。” 巧兮還欲說些什么,周彥華已搬著打包整理妥當?shù)哪甓Y走來,她欲上前幫忙,周彥華卻是繞過她,道:“去屋里幫美珠拿些細軟衣裳?!?/br> 巧兮沒多說,快速跑到屋子,不由分說地替我挎過細軟包裹,笑瞇瞇地問了一句:“姊姊,可還有落下的?” 我又細細點了一遍,抱起周洲,替他攏緊了衣帽,笑道:“都清點齊整了,走吧?!?/br> 巧兮一邊向外走著,一邊說著:“我從未如此盼著過年。從前是一個人靠著他人的施舍救濟活著,只要能填飽肚子便好,過年不過年跟我也沒多大干系。其間,替人家做過短工,過得也不如意,后來,因不忍受到那些人的欺壓剝削,我便逃了出來,沒想到遇到了赫連老爺……” 我甚少聽巧兮提起她的身世遭遇,她也只與我說過遇到赫連平的前后,卻不知她竟吃過這許多苦頭。她說得簡單,但這些年的艱辛苦難又豈是這三言兩語便能說得清的? 自那日與赫連平談過巧兮對他的心思后,我不知曉赫連平之后與巧兮說了什么,但是看她之后總是一副郁郁寡歡的模樣,想必赫連平是將話與她講明了。 即便心疼她為情所傷,我更不愿她日后承受更深更大的痛苦。 如今,她再提起赫連平已然沒有最初的歡喜與忐忑,更多的是無奈與傷感。 見她如此模樣,我輕嘆一口氣,輕拍了拍她的肩,勸道:“別去想他了。今后,你也有家人了,只要你愿意,我們一家人每年都能團團圓圓地過年?!?/br> 聽聞,巧兮用力地點了點頭,眼中泛著點點淚光,卻是依舊笑得明媚:“巧兮有姊姊就夠了!會一直留在姊姊身邊照顧姊姊!” 我被她這番話逗笑了:“說什么傻話呢!姑娘家總要嫁人的,你賴在我身邊,可不像話!” 巧兮嘟著嘴抱怨了一句:“哎呀!姊姊怎么總是想要我嫁人呢!”說著,急匆匆地往外跑去,一骨碌地爬進了車廂。 即便是在車馬啟動后,巧兮依舊是悶著腦袋一個人坐在角落里,也不知是在與誰慪氣。 近來,我的確常常在她耳邊念叨此事。一來是她也到了出嫁的年華;二來是想讓她早些對赫連平死心,從這段沒有結(jié)果的感情里走出來。 如今看來,我倒是低估了她對赫連平的癡心程度。 而巧兮見我挨著她坐下,如臨大敵般,忙起身向旁挪了挪,在車馬一陣顛簸下,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傾倒。 周彥華一把拉住她,待她重新坐穩(wěn)后,皺眉質(zhì)問了一句:“車馬顛簸,不好好坐著,胡亂動什么?” 一聽周彥華這有些責備的話語,巧兮便深埋著頭不聲不響地坐著了。我不滿地斜了周彥華一眼,伸手在他胳膊上擰了擰,隨后又笑容可掬地對巧兮道:“你別理會他!他這人就是不會說話!好了,你不是很高興能與家人聚在一處么?你看,今日就回家了,高興些?!?/br> 巧兮微微抬頭,掀起眼皮瞧著我,低聲問:“姊姊沒在鄉(xiāng)里給我安排親事吧?” 我忍俊不禁地笑道:“你這腦袋里想著什么呢?姊姊即便有這個心思,也沒有這份力氣啊!我許久未回鄉(xiāng)里了,到哪里去給你找如意郎君呢?” 聞言,巧兮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終于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那便好!” 巧兮因放下了心,也便緊挨著我坐下,開始逗弄著我懷里的周洲。車廂內(nèi),一時歡笑陣陣,卻是周彥華完全被隔離在一旁。 今日陽光甚好,照進車廂,暖融融的。 冬日的暖陽,最是醺人,巧兮與周洲玩鬧了這會子,在車廂內(nèi)吃過餅子填飽肚子后,這一大一小便沉沉地睡去了。 我找出細軟包裹中的衣裳為她披上,指尖輕輕劃過她的眉眼,微微嘆了一口氣。 此時車廂內(nèi)安靜得落針可聞,聽到我這輕微的嘆息聲,周彥華靠過來,疑惑不解地看了看巧兮,又望著我,問道:“怎么了?” 我舒展了眉頭,溫溫淺淺一笑:“沒事?!?/br> 周彥華卻是不信,伸手撫了撫我的面頰,靜靜地盯著我看了片刻,便湊近輕吻了吻我的嘴角,柔聲道:“你為她盡心盡力了,有些事你左右不了,別去強求?!?/br> 被他當著巧兮的面與我這般親近,我有些不自在,慌亂地點頭后,便推開他坐直了身子。哪知周彥華卻是愈發(fā)貼近了我,伸臂將我撈進了他的懷里,在我耳邊說道:“難得她與孩子都睡下了,這一路,你還要冷落我么?” 我瞬間紅了耳根,囁嚅著:“外邊還有……你忍一忍不好么?” 周彥華卻是在我耳邊曖昧地笑道:“我并未對你做什么???你要我忍什么?” 聽他如今得意的調(diào)笑口吻,我自知他是故意曲解我話里的意思,以此消遣我。然,面對這樣的周彥華,我又打從心里歡喜,面上又羞又惱地道:“你真是……再這般欺負我,我便不讓你進門了!” 周彥華正了正臉色,忙道:“不可!我還指望著你為我開枝散葉呢!” 我見他愈說愈沒個正形,對他怒目而視:“在外人面前,你也與我說這些話呢!” 周彥華笑道:“我方才一時著急說錯話了!別生氣……日后,這些話我只在你面前說?!?/br> 他微頓過后的那句話仿佛情人間的低語呢喃,纏綿旖旎,聽得我面紅耳赤,若不是眼下情形不容許我做出過激的舉止,我哪會任由他由此胡說下去。 平復了紊亂的心緒,我睨他一眼,小聲罵道:“登徒子!不害臊!” 而周彥華絲毫不理會我的低罵,卻是輕輕撫上了我的腹部,嚇得我險些站起了身,好在他緊緊地抱住了我。 我皺眉低聲質(zhì)問:“做什么?” 周彥華極其認真地看著我,繼而十分不解地問了一句:“為何你肚內(nèi)至今沒有動靜?” 我嘟囔半晌卻不知該如何回答,絞盡腦汁終于回了一句:“你也說了,孩子的事,要隨緣,急不來的。” 周彥華卻心神不寧地“嗯”了一聲,隨后又道:“回縣城后,找雪瑩看看?!?/br> 我不由奇怪地問:“我沒生病,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