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么？”

    我腦中頓時(shí)浮現(xiàn)過往的許多片段，突然不敢直面張慶延的問題，低下頭，遲疑了半晌，方才答道：“好?！?/br>
    明明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回答，卻偏偏令我情不能自已，為過往的歲月流下了眼淚。而這眼淚卻讓張慶延誤以為我的回答是違心的，他抬手為我拭去眼角的淚水，我茫然地看著他。

    他微微一笑，雙手捧住我的臉，嘆息一聲：“美珠，你似乎過得不好。”

    我拼命搖頭，推開他溫暖的手掌，淚水不住滑落，而我依舊堅(jiān)定不移地咬唇說著：“好！他對我很好！是我不夠好，配不上他！”

    張慶延一把按住我的肩膀，似乎努力控制著情緒：“他若待你好，為何卻對你見死不救？又怎么讓你傷心落淚？”

    我本是渾身乏力，頭腦昏沉，被張慶延這一頓清吼，四肢更是無力，也沒有爭辯的心思。而他許是察覺到方才的語氣不是很好，坐在床沿伸手?jǐn)堊×宋?，我推開他幾分，他不死心地再次抱緊了，低頭親吻著我的額頭。

    我渾身一顫，下意識地去推拒去反抗，無奈逃不出他的禁錮，反而激起了他的情/欲。

    “美珠，你有身子在身，我不想傷害你。若你亂動(dòng)，我可能控制不住自己?！睆垜c延盯著我忿恨的眼神，輕聲寬慰道，“我替你換下衣物時(shí)，也未曾生出不軌的心思，此刻更不會(huì)?！?/br>
    我怒道：“你如今這般對我，難道便不是圖謀不軌了？”

    張慶延輕輕撫摸我的肩頭，微熱的嘴唇輕輕掃過我的面頰、耳垂，最后，在我耳邊低聲說道：“美珠，我們本該是夫妻，卻偏偏出現(xiàn)了變數(shù)。我不忍傷害你，只想親近你。”

    我慌亂地躲避著他的親吻，他似乎失去了溫和耐心，突然將我壓在身下，捧住我的頭，我來不及呼出聲，他便將我的嘴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地堵住了。

    他的親吻笨拙得有些粗暴，令我心中格外害怕，曾經(jīng)的美好，此刻頃刻化為煙云。

    我只愿，這一夜，他沒有來救我。

    被他如此對待，我只覺生不如死。

    我的心如一片死海，早已放棄了掙扎，眼睛酸疼得流不出眼淚。

    也許是我不再反抗，張慶延的動(dòng)作輕柔了許多，許是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他抬頭盯著我看了許久，最后懊惱地拍了拍額頭，說了一句：“我真是該死！”

    隨后，他翻身下床，在床邊靜默了許久，一聲不響地走了出去。

    我盯著頭頂?shù)拿┎菸蓓敶舸舻乜戳嗽S久許久，直到窗外一陣?yán)滹L(fēng)躥進(jìn)來，我才下意識地抱住了身體，起身在屋內(nèi)木桌上發(fā)現(xiàn)了疊得整整齊齊的衣衫，正是我的衣衫。

    換下衣衫，我推開屋門，漫天繁星布滿天際，仿佛天穹下鑲嵌著顆顆奪目寶石。

    張慶延正坐在屋頂上，默默注視著我，觸到我的目光，他又抬頭看向了天空。我也沒有多加停留，舉步離開了茅草屋，昏昏沉沉地回到了家中院門前。

    院門不知是我出門前打開的，還是我特意為周彥華留著的，我已記不清了。

    院中靜悄悄一片，周炤想必睡得正香吧。

    我不知周彥華是否回來了。但轉(zhuǎn)念想想，若回來了，他發(fā)現(xiàn)我不在屋里，又怎會(huì)無動(dòng)于衷？

    收回混亂的思緒，我拖著沉重的步子來到廚房，點(diǎn)上燈，燒了一桶熱水。浸泡在熱水里，我感覺渾身酸軟無力，想來是病情愈發(fā)嚴(yán)重了。但是，我不想身上留著張慶延的味道，使勁搓洗著身子，仿佛想要將他有關(guān)的一切都要從自己身上抹掉。

    即便他沒有做到最后一步，卻已令我傷了心，也寒了心。

    我記憶中的延哥哥，從不會(huì)這般粗蠻無禮地對待我，從不會(huì)做出違背我意愿的事，何遑論對我做出這禽獸不如的事。

    在內(nèi)心深處，我本覺自己配不上周彥華，若連自身的清白也教人毀了，我又有什么資格留住他？又有什么臉面要求他斷絕與其他女子的來往？

    我不知疼痛地搓洗了許久，看著渾身紫紅的皮膚，我仍覺自己身心不堪。

    我不知自己是如何進(jìn)屋爬到床上睡了過去。只是，這半夜睡得并不安穩(wěn)，只覺身體燙得厲害，頭腦昏昏沉沉，不知霧里云端。

    額頭突來的涼意讓我感覺舒服了許多，我費(fèi)力睜眼去看時(shí)，燈火葳蕤處，周炤正坐在床邊的凳幾上眉心緊蹙。見我醒來，她眼中閃過一抹如釋重負(fù)的光芒，隨即，便滿臉怒容地看著我，聲色俱厲地?cái)?shù)落道：“魚美珠，你大半夜的不睡覺去哪兒鬼混了？你這樣不愛惜身子，不愛惜肚子里的孩子，是成心讓我哥為難么？”

    我此刻不想與她爭論，而嗓子里像是在冒火，我只得艱難地說道：“我想……喝水?！?/br>
    周炤微愣，起身從桌邊斟過涼水，我起身，接過她手中的杯盞。涼水入喉，我頓覺嗓子舒服了一些，將杯盞遞回她手中時(shí)，對她擠出一抹笑容：“謝謝。你回去歇著吧?！?/br>
    周炤從我手中奪過杯盞，橫我一眼：“你如今這副模樣，我哥又不在，我只好委屈自己照顧你咯！萬一你燒成了傻子，我哥回來還不得罵死我！”

    我發(fā)現(xiàn)周炤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也許，她曾經(jīng)是極其不喜歡我。然而，正如周彥華所說，她的心眼并不壞，只是被嬌慣壞了，性子有些嬌蠻任性。

    如今，我與她的關(guān)系雖是緩解了幾分，卻并沒有要好到她會(huì)為了照顧生病的我而夜不能寐的地步。此刻，她卻這樣做了，不管出于何種心理，我都應(yīng)該感激她。

    而周炤見我一眨不眨地看著她，臉上有幾分不自在，她故意兇巴巴地呵斥：“看什么看！”

    我微笑著重新躺回去，似乎因?yàn)橹転葸@別樣的關(guān)懷而忘記了前半夜所有不快的記憶。

    期間，周炤為我換了幾次涼帕子。她再坐回到凳幾上時(shí)，見我沒有睡著，便輕聲問道：“你是不是信了我白日里的話，夜里出去找我哥去了？”

    我不置可否，周炤又繼續(xù)恨鐵不成鋼地說道：“我說你是不是傻！你難道不信任我哥么？我說那些話不就是為了堵你的心么？實(shí)話告訴你，我哥不是被哪個(gè)女人勾引了去，只是去山那邊的鎮(zhèn)子里辦件事，明早就回了?！?/br>
    我心里本就將信將疑，聽了周炤的這番話，頓覺自己愧對周彥華。

    “他出門了，怎么不與我說一聲？”

    周炤滿不在乎地笑了一聲：“你那時(shí)睡下了，我哥讓我轉(zhuǎn)告你。吶，你知道的，我為了氣你，故意說了那些話?！?/br>
    我心里好氣又好笑，此刻心里卻輕松了許多。

    毫無防備地，周炤突然彎腰湊到我跟前，話語里帶著幾分懇求：“大嫂，我哥若是知曉你是因此而染病，定會(huì)責(zé)罵我。那時(shí)，大嫂幫我說說話？今晚，我一定好好照顧大嫂！”

    每每有求于我時(shí)，周炤總是這副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