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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界摸黑生活了近半個月的時間, 凌若雖沒能達到東華熟門熟路的地步, 卻也跌跌撞撞的可以尋到他西邊的園子,聽一聽曲觴流水。 浮玉愿意斂盡自身光華叫凌若意外,她在浮玉“不慎”跌倒后打趣道:“喲, 鳥人不喜歡發(fā)光的東西啦?” 他聳了聳肩, 無所謂道:“喜歡幾十萬年了,偶爾溫和一點, 沒壞處?!?/br> 凌若笑了笑,道:“其實你也挺在意東華。” 浮玉“嚇”道:“話可不能亂說!” 凌若道:“你們那么多年的兄弟, 豈能說斷就斷?!?/br> 浮玉眨了眨眼睛, 細長的眸子瞇成一條直線,他朝她面前傾了傾, 打量著凌若削瘦的下巴, 雪色的肌膚晶瑩,嫣紅的唇瓣微微張開, 貝齒微露, 帶著淺淺的笑意。 “你怎知, 我收起凰炎是為了東華?” 凌若答道:“自然是你看不得他受苦?!?/br> 浮玉笑道:“自然是見不得某人受苦。” “東華這眼疾來的突然,聽聞是娘胎里帶來的弱癥?!?/br> “娘胎……”浮玉嘲諷道:“你信了?” “怎么?” “天后肚子里有東華的時候便是仙娥們重點照顧的對象,他會有弱癥?”不待凌若皺眉, 他話鋒一轉(zhuǎn),哈哈大笑起來,“就這么個自小錦衣玉食的太子,還真就有弱癥!你說好不好笑, 哈哈哈哈哈哈……” “→_→” 浮玉顛三倒四的哈哈了半天,凌若已經(jīng)被他耍的牙癢癢,恨不得一腳踹死他,終于趁著一片漆黑的情況下拖走他的凳子,聽著他夸張的“哎呦”一聲后,笑得花枝亂顫。 浮玉這個活寶走了之后,凌若托著腮,眨著眼睛思考人生。 到處都是烏漆麻黑的,啥也看不到,東華這眼疾…… 凌若嘆息一聲,想著要不就去不周山住下得了,他負疾在身,還要每天忙里忙外的勞心勞力,得趕緊培養(yǎng)出一個繼承人才行! 可繼承人挑誰呢? 聽梧——青丘也指望著她。 凌若幽幽的伸手探到桌邊的盤子里,拈了一塊桃花酥吃了。 她邊嚼邊想:這東華為天界也算鞠躬盡瘁了,休個假也不成了嗎! 她慢悠悠的吃光了一整盤子點心,拍了拍手,“呼啦”一聲站了起來:“是得跟東華好好談談了,這白天勞心,晚上勞力,萬一哪天累死了……” “如花?!?/br> 如花聽見呼喚,麻溜的就小跑到她身邊,福了福,道:“帝君,您餓啦?” “(;一_一)我除了餓了叫你,其他時間沒叫過你?” 耿直的如花搖頭:“好像……” “好像?” 不耿直的如花點頭:“還叫我聽風賞雨,觀魚嗅花?!?/br> “——過了?!?/br> 如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帝君,您叫我有什么事么?” 凌若道:“這——廚房里燉雞湯了嗎?” “燉……了……” “那好,咱們帶著雞湯去看看東華,快中午了,他也該餓了?!?/br> “可是……”如花遲疑道:“天君吩咐過,要您留在若水不見的?!?/br> “這樣啊……” “嗯嗯?!?/br> “那我們悄悄地去!” “這……不太好吧~” “也是,你就別去了吧?!?/br> “不行不行!” “那你廢什么話!我在這也待了大半個月了,給他送次湯也不算不告而別?!?/br> 如花抿著唇并不敢說話。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天界仿佛陷入了永夜之中, 再無光明。 凌若捧著溫熱的甜羹, 想著想著忽然就笑了起來。 東華從來不是自私的人——至少,她在白傲的夢境里見到的東華,心懷天下。 彼時白傲年幼, 他便獨自一人頂下所有罪責, 卻不見有一句怨言,只因他是白淺陌的獨子。這樣的人, 為了私欲,罔顧天下——她不會信, 沒有人會信。 被他只手掩映的太陽究竟去了哪里? 人界若是連著一個月都沒有光明, 妖魔橫行,必然變成另一處煉獄。 那么,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他到底在掩飾些什么? 凌若想的腦子里亂糟糟的, 她實在無法猜透東華的行為,給不出哪怕任何一個牽強的解釋。 “東華, 你的眼疾, 病的太久了。”她喃喃自語著。 她雖不是天下之主, 也沒有心懷蒼生的胸懷,可就是不能這么放任東華。 靈宇——藥尊的嫡傳大弟子。 想到這,她決定立刻到青丘把靈宇交過來, 起碼給東華好好瞧瞧。不過是從娘胎里帶出來的弱癥,沒什么好值得掩飾的,更不是什么丟人的事情,東華心里既然有這個坎, 那邊悄悄地帶靈宇來紫宸殿,躡手躡腳的來,給他瞧完在躡手躡腳的回去,想來東華不會拒絕,即便他拒絕,她想過了,綁也要綁起來仔細的給他診治一次! 想著,她便要往青丘趕去,卻在黑暗里踩到裙擺,一下子跌在了地上,慌亂中想抓住什么,卻扯住了桌邊的流蘇,一下子帶倒了桌上一套上好的白玉茶具。 門“吱呀”一聲開了,急促的腳步聲在黑夜里無限放大。 “誰?”凌若警惕著,忽的想起這是東華的寢殿,除了他,就是如花,如花被她遣過去燉雞湯,那么—— “東華,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東華的呼吸聲略有些急促,他半跪在她面前,下巴輕輕的擱在她的肩上,他輕輕含上她粉嫩的耳垂,看著她紅透的一整張小臉,心里疼的厲害。 “若兒,天黑了,睡吧。” 凌若攬著他的脖子,奇怪的說道:“可我才剛睡醒不久,再說,你怎么知道天是黑的?” 東華默了一會,只抱著她站了起來,“既然你剛睡醒,咱們出去聽聽風聲吧,秋夜里也不是很涼,你從前很喜歡……”他說著,停了下來,長久的壓抑與克制下,他知道有些話不該說。 “我從前很喜歡什么?”凌若卻問了出來。 東華愕了一下,道:“你在我的書房前,種了一棵栗子樹?!?/br> “栗子?”凌若興奮的從他懷里掙脫了出來,“我很喜歡栗子的,以前我在青丘,每年這時候栗子成熟,我都會待在樹下,聽栗子‘啪啦’的掉下來揀栗子,可好玩了。” “那棵樹……”東華張了張口,沒能說出原來的話來——那棵樹在你走后,竟無緣無故的枯萎了,他即便引了蓬萊的仙水也沒能救活它。 凌若繼續(xù)道:“不過呢,如果真是我種的,現(xiàn)在咱們?nèi)タ隙ㄒ部床坏搅?。?/br> “你怎么知……” “栗子樹,大部分狐貍一生也不會送出去,哪怕一棵?!?/br> “你若說是小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