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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小心翼翼的,低微的捧到他面前,乞求他能施舍一眼,對啊,曾經(jīng)——可全是曾經(jīng)了。 他慢慢的閉上眼睛,只伸手扼住白傲的手腕,甩開他的手,慢慢地朝紫宸殿的方向走去。 黑云逐漸散去,陽光似姍姍來遲一般,漸漸刺破云層,散落世界的每一片角落。 東華靜默的立在東南角的梧桐樹前——那顆他親手新栽上的小樹身邊,再有個三五年,也該長大了,只是不知道,到了那時候,那只小狐貍,還肯不肯來,哪怕看他一眼。 白傲慢慢走到他的身邊,望著他玄色長衫浸出的深色血跡,竟不可遏止的笑出了聲。 東華沒有一絲反應(yīng),半晌不語。 白傲擋在他的身前,一字一句的逼問他:“你在等她?” 東華垂眼,默認。 白傲哂笑:“你讓她帶走伏羲,其實早就知道曲云出事,可你偏要她來尋你,可是你心虛了?” 東華冷冷的抬了一下眼皮,并不想與他多說。 白傲只冷笑著揭穿他:“東華,事情的嚴重性已經(jīng)超出了你的預期,你現(xiàn)在倒有閑心同她耍心眼!” 東華終于換了一種表情,“曲云不服,無法出聲,這件事我自然有辦法……” “曲云琴弦盡斷!”白傲惱怒的打斷了他,“凌若九尾還沒覺醒!” “什么!”東華再也無法保持一貫的淡然。 兩個人同時沉默著,白傲先開口打破了沉默:“伏羲同樣自斷琴弦,你是怎么做到的?” 東華似不愿回憶這段過去,并不真的回答他。 白傲大睜著眼睛,仿佛想到了什么,他很不可置信的問道:“你——軒轅劍?” 東華伸手輕輕磨痧著梧桐樹不足二指寬的軀干,心中卻想著:倘若她還沒有覺醒,也就是說,她的情絲未斷,他和她的緣分未盡…… 他心頭有萬般滋味,烏黑的眼珠卻看不穿一絲情緒。 白傲被自己的想法嚇到,心有余悸的問道:“既然如此,你為何還留著伏羲在身邊?” 東華忽的在唇角浮過一絲冷笑,望向白傲那張與白淺陌相像的眼睛時,一整顆心全是蔑視,他毫不掩飾的告訴白傲,“你,同你母親一樣,一樣的固執(zhí),一樣的可笑,可笑至極!” 白傲此生最恨旁人說起他的母親,好話也好,壞話也罷,總之,沒有人可以在他面前提起他母親。 他咬著牙,極力的壓抑憤怒:“東華,你當真以為,我怕你?” 東華面上早已是淡淡的神色,這次更是連話也不跟他說了,他眼中就沒有過他,縱使為蓬萊帝君,那又如何,這天上地下,他何曾放進眼里過一絲一毫。 白傲緊握著拳頭,連骨節(jié)都嘞的咯吱咯吱響,爆著青筋的面容、似要噴出火焰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東華,卻又眼睜睜的望著他走近紫宸殿,籠上淺紫色的仙障。緊閉的大門,“吱呀”的聲響,白傲看著,立著,一動不動。 暴雨帶來的狂風嗚嗚的怒吼著,吹到青丘時,帶起的拍門聲,與凌若指間流淌的音律相鳴,竟又詭異的合拍。 鎮(zhèn)魂曲在她指間嗚咽著,東華指間的平靜,白傲手中的傲氣長存,到了她手中,竟只剩下詭異的嗚咽,帶著痛苦、又夾雜著對屠戮的興奮。 凌若的手指越動越快,心間對鮮血的渴望愈加強烈,她想到白傲的血,鮮紅,帶著甜味;想到東華身體上,帶著冷梅清香的血腥味,不知道嘗起來會是什么味道的。 想到這,她嚇得勾斷了琴弦,待反應(yīng)過來時,楠木琴已然被她周身帶起的戾氣損毀,琴身折斷的詭譎,琴弦更是根根盡斷,而她自己,已是冷汗?jié)裢噶撕蟊场?/br> 她依舊跪坐在蒲墊上,靜默的望著眼前的一切,有說不出的心慌意亂。 伏羲此刻就在她面前的不遠處,不知為何,她很想伸手撥動一番琴弦,想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撥動了她,若是能,那自然是好,若是不能?呵,白傲的法子太過單調(diào),不如讓她的琴弦一根一根的繃斷,一點一點的收緊,叫她的琴身,一段一段的粉碎,再將她的殘魂,一寸一寸的凌遲。 這樣恐怖的想法出現(xiàn)在腦海中的時候,她驚覺自己的手指依舊將伏羲的第一弦崩到了極限,她忙松開了手,聽著伏羲痛苦的嗚咽了一聲,她再不敢待在這個屋子里,只是簡單的過了一個上午,她卻因為自己的不得意,冒出了許多可怕的想法,在這樣下去必然不行! 清心咒,對,清心咒,東華必然知道清心咒怎么彈。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知道東華會彈清心咒,只曉得這時候要趕快找到他,她怕自己的一顆心平靜不下來,再毀了伏羲,功虧一簣。 六千年前的蟠桃宴上,她發(fā)狂過一次,那是她晉升五尾的時候,恰好嗅到血腥的味道,那味道原也不過是路過的小仙娥不小心被銀盤割傷了手指,早已經(jīng)將血跡輕輕擦去,不留一絲痕跡,可是,她偏是嗅到了,并且越來越強烈的渴望更多的鮮血,她害怕了,甚至控制不住戾氣,就在可能被反噬的時候,她一眼望見了東華。 橫抱著伏羲琴的東華,平靜的彈奏著寧神的清心咒,他甚至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過她一眼,可她卻在最無助的時候遇見了他,從此淪陷,死心塌地的想要跟著他,想要再聽一聽他的琴音,看一看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毫無瑕疵的一雙手。 只不過那雙手,無論她怎么努力,就是觸不到一絲一毫,那只是不屬于她的氣息,繚繞在她的周身,叫她無法自拔,讓她甘心付出一切。 凌若怔怔的,怎么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找東華,可是,即便想不明白,她前行的方向,卻是紫宸殿。 沒有了高聳入云的梧桐樹,她抱著伏羲琴,跟著沉霜的指引,一步一深淺的朝著東華的寢殿跑去,她怕再遲了,連路過不知發(fā)生何時的小仙娥,她也想嘗一嘗味道。 她終于趕到的時候,白傲已經(jīng)離去,望著面前飄散的厚厚的仙障,她極力的想要破開,她等不了了,心頭的沉悶,對血液的渴望已經(jīng)無法平息。 伏羲琴早就被她丟在腳邊,沉霜明顯的發(fā)覺了女主人的不對,一回頭,卻見到她笑出了狐貍的尖牙。 已經(jīng)不再是渴望,而是充滿了玩味。 她盯著沉霜,覺得這個劍靈實在是可愛,好想握在手心,收緊她的脖子,捏碎在手里。 沉霜靈力受損,她不是不敢反抗凌若,而是在她發(fā)狂地狀態(tài)下,主人不在身邊,她竟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抗能力。 紫宸殿的大門驟然被打開,東華感應(yīng)到了沉霜的呼救。 東華見到她這副模樣,心頭驚慌到無法言語的地步,眼中甚至出現(xiàn)了當年的溪疊。 溪疊的自控能力十分強大,為了天下蒼生墮魔,封印冷崖,可終于無法抵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