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叉著腰,指著它的鼻子大罵,“往北是哪里,往北才是酆都好嗎,你把人引進酆都,冥君給了你什么好處?令主罵了你多少回了,你為什么就是改不了說謊的毛???再這么下去總有一天剪掉你的舌頭,再往你的大臉上抹鍋灰,看你拿什么臉見人!還不快滾……滾滾滾!”把訛獸嚇得屁滾尿流,夾著尾巴一溜煙跑了。 師徒三個愣愣地看著他,璃寬笑了笑,三兩下把燃起的火踩滅了,“艷姑娘你看,不讓我跟著你們,差點就上了別人的當。剛才那是訛獸,滿嘴沒有一句真話,要是聽了它的,這輩子都走不出陰山了。還是別趕我走吧,我可以做向?qū)?,保證萬無一失。不相信我,寧愿相信一個謊話精,傻子才這么缺心眼。”連說帶罵,好像把他們唬住了。 可惜現(xiàn)實總和希望背道而馳,等來的不是他們的熱烈歡迎,是魘后的大力質(zhì)疑。那雙美麗的眼睛盯住他,眸中光華閃耀,聚星成海。他不由自主捂住了自己的臉,“艷姑娘會他心通嗎?窺人內(nèi)心是不道德的!” 無方扒下了他的雙手,“剛才你說令主罵了訛獸好多回,你是怎么知道的?你給我說實話,你究竟是什么人?”嘴里說著,虎口卻張開,赤紅的指甲徒然暴漲了三寸,像鐵鉗一樣,牢牢扼住了他的脖子。 璃寬嚇得一動不動,他就說了,和氣的人生氣起來不是鬧著玩的,魘后是這樣,令主也是這樣。魘后的指甲好尖啊,隔著鱗片都能感覺到刺痛。不敢想象那五指扎進皮rou是什么樣的慘況,大概會立刻斃命吧!他嘗試著往后縮了一點,她的手也跟了過來,發(fā)現(xiàn)實在不能逃脫,他耷拉著眉毛說:“靈醫(yī)別生氣,其實我確實拜在令主門下,不單如此,我還是他的得力助手呢。只因我家主上快成親了,靈醫(yī)又救過我的命,我想請靈醫(yī)參加令主的婚禮,作為我的親友,我在魘都會很有面子。” “就這么簡單?”無方手上緊了緊,“敢有半句謊話,我救回來的命,照樣可以重新送入黃泉?!?/br> “別別……”璃寬手腳亂劃拉,“我要想害你們,也用不著跟到這里來。我就是想請靈醫(yī)喝我家令主的喜酒,順便參觀一下我們魘都,沒有別的用意?!?/br> 葉振衣忽然冒出來一句,“可你一開始就隱瞞身份,這是為什么?” 扣住脖子的手已經(jīng)半松開了,璃寬頭子活絡(luò),趁機掙了出來。掙脫后就撿回小命了,他松了口氣道:“你們整天對我家令主說長道短,我敢透露自己是他的手下,不會挨你們的打嗎?所以我這么做是事出有因,我要用行動豎立魘都的形象?!?/br> 無方懶得聽他聒噪,轉(zhuǎn)身便往紺馬崖方向走。他在后面緊追不舍,邊走邊喊:“靈醫(yī),看人不能只看表面,要深入了解才……”話沒說完,眼前一花,一條白練直襲面門而來,還沒等他反應,直接就被打飛了。 振衣看著那只蜥蜴消失在視線盡頭,喃喃道:“魘都令主大概早就知道我們來梵行了?!?/br> 無方優(yōu)雅地整理了下畫帛,“我們不是什么大人物,梵行剎土上來往的妖魔多了,魘都又忙于預備婚禮,那位令主未必會注意我們。璃寬目前雖沒有做對我們不利的事,但他過于執(zhí)著,反倒可疑。所以把他送遠一點,只要他能趕得及喝他們令主的喜酒就可以了。” 天亮的時候,紺馬崖終于到了?;颐擅傻囊黄旃饫锟此闹埽幌肫鹚醯竭@個世上那年,流連在一所空置的院落里?;▓@中有假山,有花草,每一張葉片上都暈染著晦暗的藍。她在黎明和黑夜的交接里行走,死寂的世界,一切都是死的。還有院子里那口漆黑的水井,駐足片刻,有說不清的壓抑和恐慌涌上心頭——一只煞,本不應該有這種感覺的。 紺馬崖上并沒有發(fā)現(xiàn)貓丕的蹤跡,他們踏上這里時,只有一塊空空的平石,和幾只逃竄的松鼠。山風凜冽,吹散了濃霧,三個人站在崖頂上,一時沒有了方向。 茫茫妖界找一只不起眼的貓丕,無異于大海撈針。走了那么久,撲一場空,其實早有預料。無方看看振衣,他濃眉緊蹙,想必很是失望吧!她在他肩上拍了拍,“總有辦法的,實在不行我們在這里設(shè)醫(yī)館,迎八方妖魔。只要貓丕還在梵行剎土上,就一定能找到它?!?/br> 他慢慢搖頭,“妖就是妖,四海為家,哪里有固定的落腳點。師父不必為我cao心,修為能不能找回來,都不重要。鎢金剎土走了一遭,遇上你和瞿如,已經(jīng)是我的福氣?!?/br> 他越是這么說,越是叫她們不好受。瞿如訥訥地,“可你終究是人,不能飛升,總有老去的一天。我不愿意看見你須發(fā)皆白時,我們還是現(xiàn)在的樣子?!?/br> 這就是凡人的可悲,生命短短幾十載,起點比所有物種都高,得道比誰都難。因為飛禽走獸沒有七情六欲,人在紅塵中翻滾,俗世紛擾,須臾便老了,死了,變成供桌上小小的一方牌位,人生一場空。 瞿如這樣說,無方很快便聯(lián)想到了振衣凄涼的晚景,就算有兒有女,青春不再有什么用。她有點難過,想了想道:“你別怕,以后我替妖看病,賺他們的修為就是了。你只要筑基結(jié)丹,后面有我助你一臂之力,活個三五百年不成問題?!?/br> 振衣失笑,“這么做不會敗壞師父的好名聲嗎?取人修為,和打家劫舍有什么分別?” 她答得一本正經(jīng),“你情我愿的事,怎么能算搶奪?我可以少收一點,每只妖取上一二十年,對他們本身沒有什么損害。你是我徒弟,如果死得那么早,怎么傳承我的衣缽?” 他深深看她一眼,“師父的大恩大德,我無以為報……” 結(jié)果瞿如跳出來,“我也可以幫你取,無以為報就以身相許好了,我不嫌你死得早?!闭褚麓蟀櫰涿?,很快別開了臉。 瞿如受了冷遇,終于向無方哭訴起來,這是什么師弟,連一點尊重前輩的意識都沒有。無方被她吵得頭大,束手無策看著她。 忽然振衣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大家屏息聽,轟隆隆一陣鳥翅拍打的聲響,崖旁的林子里竄起無數(shù)鳥雀,似乎是受了驚嚇,朝天猛掙上去,照這情形看,林中必然是有天敵。 無方示意他們緩行,自己飛身先入密林。照著先前驚鳥的位置尋過去,發(fā)現(xiàn)那里有一彎小湖,湖水清澈見底,湖畔有個貓形的身影,長尾彎曲垂落在湖面上,尾尖一點閃亮,昏暗中如同一盞小燈籠,正在釣魚。 這是貓丕?無方站在那里,看它緩緩搖動尾巴,甜美無害的一張臉,饑腸轆轆緊盯水面。水下有金色的鯉魚,尾鰭飄拂,轉(zhuǎn)身華麗。那魚身也會發(fā)光,水上水下相映成趣,如果忽略捕獵和被捕獵的關(guān)系,倒是一副很別致的畫面。 貓丕渡過第九劫,便有十條命,那時會幻化、會喚雨,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