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柔嫩唇瓣。

    令容漸漸安靜下來，撐在他胸膛的胳膊滑向肩頭，手指亦落在他臉上，摩挲描摹。熟悉的冷硬輪廓，眉眼、鬢角、鼻梁，每一處都不肯放過，輕輕撫摸。

    唇舌漸漸糾纏在一處，令容從前都是被韓蟄壓著承受，這回膽大了些，試著主動親他。

    窈窕身段壓在韓蟄身上，柔弱無骨，手指慢慢挪向他頸間，解開領(lǐng)口。

    呼吸漸而急促，韓蟄雙臂愈收愈緊，身子緊繃，在令容尾指無意間掃過喉結(jié)時，喉中猛地一聲嗚咽，卷著令容翻身，轉(zhuǎn)瞬便將她壓著。

    親吻驟然激烈，那只作惡的手也被韓蟄擒住，壓在頭頂。他的手掌炙熱，烙鐵似的鉗著她手腕，在令容忍不住軟聲告饒時，將她扛起來，大步進(jìn)了浴房。

    ……

    翌日清晨，韓蟄難得的沒有早起。

    令容醒來時正靠在他懷里，身上頗覺酸痛，又似有種奇妙的舒泰，讓人懶洋洋的，遂往他懷里鉆了鉆，接著睡回籠覺。

    迷迷糊糊中，同榻的人卻不安分，趁著令容沒醒，往錦被里鉆了鉆。

    一手握住她綿軟雙足，另一手肆無忌憚，直至將令容折騰醒時，又將她欺負(fù)了一通。

    整個后晌令容都沒能出門，因昨晚韓蟄急躁間將衣裳撕壞，便只穿寢衣在屋里呆著歇息，請人去外頭成衣鋪買了幾件衣裳，負(fù)氣之下，當(dāng)然沒再給韓蟄做夜宵。

    當(dāng)晚，韓蟄的夜宵換成了其他的。

    好在他還算有良心，因令容實在掛念昭兒，他也頗擔(dān)心兒子，在連著饜足后，總算肯點頭讓令容回京。因范通父子已被刺殺身亡，河?xùn)|諸將或敗或降，余下的又彼此不服忙著爭奪，韓蟄身上擔(dān)子輕，便分了點人手護(hù)送，錦衣司幾回奉命回京的眼線也沿途暗中保護(hù)。

    令容吃過虧，自然也謹(jǐn)慎許多，朝行夜宿，不兩日便抵京城。

    ……

    河?xùn)|的戰(zhàn)報已陸續(xù)傳入京城，范通父子被刺殺的消息更是振奮人心。

    比起令容離京時的人心惶惶，如今倒是安生了許多，商鋪酒肆如常開著，街市上熱鬧如常，還有兒童牽手游戲，唱著坊間流傳的童謠，詞兒淺顯順口，聽那意思，連孩子都篤定韓蟄有本事穩(wěn)定大局似的。

    令容隔著馬車聽見，自然覺得歡喜。

    到得府門口，韓蟄遞出的消息已先一步抵達(dá)，令容匆匆進(jìn)府，原想去楊氏那里，實在放心不下昭兒，還是先朝著銀光院去了。

    好在昭兒一切都很好。

    姜姑說令容剛走的那兩日昭兒確實哭得厲害，晚上雖照常吃奶，卻總要多醒幾次，過了兩三晚才像是習(xí)慣了，夜里睡得安生，白日里偶爾想起來哭會兒，因有楊氏和韓瑤常過來瞧，倒也能哄好。

    此刻昭兒還在午睡，小小的手攥成了拳頭，藏在軟白的袖中。頭發(fā)才剃過，只長出點黑茬，睫毛倒是濃長，蓋著漂亮的眼睛。

    令容怕吵醒他，都沒舍得親，只趴在小搖床旁邊，癡笑著瞧了會兒，往豐和堂去。

    楊氏正得空，見令容回來，自是歡喜的，叫魚姑泡茶，又取了令容最愛的蜜餞糕點，問她途中是否受驚受傷，又問韓蟄在那邊的境況。

    令容逐一答了，提起傅家的事，畢竟是歉疚的。

    遂真心實意向楊氏請罪，一則為她怕傅家闔府上下被范自鴻連累的私心，再則為那晚輕率行徑惹出的麻煩。

    楊氏不嗔不怪，只叫令容記住教訓(xùn)，往后引以為戒。

    令容當(dāng)然記著的——這教訓(xùn)足夠她記一輩子。

    楊氏聽她言辭懇切，頗多悔意，倒是一笑，“能長教訓(xùn)就好，旁的不必放在心上。你才能多大？我在你這個年紀(jì)，也不是事事都能處置得周全，還不是一路栽著跟頭走過來，經(jīng)得風(fēng)浪多了，自然行事穩(wěn)重周全?！?/br>
    旁邊魚姑亦笑道：“這也不能全怪少夫人。我記得當(dāng)年夫人生完孩子，那半年心思都系在孩子身上，做事偶爾丟三落四，過了大半年才好些。少夫人記掛著孩子，心神不能專注，偶爾疏漏也是有的?！?/br>
    這顯然是寬慰打圓場的話了，令容知她好意，順道討教些帶孩子的事。

    末了，又問起傅家的事來，“范自鴻是朝堂逆犯，堂嫂私自藏匿，當(dāng)時雖沒鬧出去，這罪名卻是躲不掉的。母親這陣子都在京城里，外頭……有消息嗎？”

    “放心，沒人知道。不過，蔡氏和傅盛還是進(jìn)了錦衣司，等存靜回來處置罷?！?/br>
    這便是只追究主犯，不會過分牽累的意思了。

    令容前世遇人不淑，婆媳齟齬，這輩子嫁入相府，見識過許多高門貴婦，于各府婆媳相處的事也知道許多。楊氏寬厚睿智，待她幾乎是當(dāng)女兒般疼愛，這般恩情，著實難以報答，心中感激莫名，終是半跪在楊氏跟前。

    “傅家疏忽失察，險些招致大貨，這教訓(xùn)不止我會銘記，爹娘和兄長必定也會刻在心上！母親的苦心和寬宏，令容絕不辜負(fù)！”

    楊氏將她扶起來，也不多說，只拍了拍她手背，似寬慰，似期望。

    ……

    十一月下旬，范通手下幾位刺頭的將領(lǐng)或是歸降朝廷，或是被斬殺，悉數(shù)安分下來，剩下幾股散兵游勇，靠河?xùn)|歸降的軍隊便能平定。

    韓蟄再無擔(dān)憂，率兵回京。

    這場仗來得突然又迅速，氣勢洶洶，卻在范通死后土崩瓦解，前后不過月余時間，卻為京城除去了心腹大患。

    永昌帝甚是欣慰，因韓蟄已居高位，金帛錢財不足以表彰其功勞，特地下令朝中五品以上官員到城門迎接，陣仗十分隆重。三年里連著數(shù)場戰(zhàn)事，韓蟄驍勇善戰(zhàn)之名早已遠(yuǎn)播，這回范通謀逆，劍指天子腳下，京城里上至達(dá)官貴人，下至販夫走卒，幾乎都與勝敗性命攸關(guān)，是以格外留心。

    這月余時間，茶余飯后坊巷間談?wù)摰慕允琼n蟄，如今他得勝歸來，自是擁在路旁，感激夸贊不絕于耳。

    韓蟄倒是習(xí)以為常，盔甲嚴(yán)整，黑馬神駿，自朱雀長街端肅行過，往皇宮復(fù)命。

    而后，以戰(zhàn)事軍資靡費，百姓多艱為由，謝絕了永昌帝的慶功宴，孑然回府。

    韓鏡年事漸高，自太夫人過世、唐解憂喪命后，更是添了重重心事，五內(nèi)郁結(jié)，肝氣不調(diào)。偏他又是剛愎要強(qiáng)的性子，當(dāng)了大半輩子相爺，在韓蟄握穩(wěn)權(quán)柄之前，放心不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