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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提和離的事。 韓蟄心里揪著,深濃的眸色幾番變幻,沉聲道:“給書房掌燈?!?/br> 姜姑應命,往側間里掌了燈盞,照得滿室如晝,而后恭敬退出。 韓蟄自鋪紙研磨,從筆架上挑了支趁手的狼毫,揮筆便寫。 寫信總比說話容易,令容介意章斐的事,他澄清就是。橫豎當年對永昌帝拔劍是為了章素的兄弟情分,跟章斐沒半點關系,好解釋得很。輪到高修遠那件,筆勢便頓住了,他緩緩寫了幾個字,又覺無從下筆,紙上染了團墨跡,頗為礙眼,隨手揉成一團,扔在旁邊。 寫了三遍才算滿意,韓蟄將紙團在燭上燒了,將家書封起來。 家書自然不夠,他這回外出,半點東西沒給她帶,反慪了她一肚子氣,哭得委屈。心里覺得理虧,珍珠首飾之類她未必稀罕,也不好攜帶,想了想,另寫張紙條塞進信封里,這才放心去睡。 第133章 戰(zhàn)情 家書寄到金州時, 令容才跟宋氏對坐用完飯,在園里散步。 傅老太爺身子骨不算強健,這回雖只是風寒, 卻有些病來如山倒的架勢。他喪妻頗早,這些年沒續(xù)娶, 膝下唯有兩個兒子,沒養(yǎng)過女兒, 待令容堂姐妹倆便很好。這兩年傅綰出閣遠嫁, 令容常在金州, 傅盛娶的一房妻室去歲病歿,膝下便甚為荒蕪。 令容回金州后陪著侍疾,跟老人家說說話, 逗他高興,老太爺?shù)臍馍购昧瞬簧佟?/br> 前晌令容又過去陪著解悶逗趣, 晌午時老太爺吃了藥小睡, 傅錦元守在那邊, 她隨宋氏回屋, 暫且用飯。 金州物產頗豐, 有許多令容惦記的吃食, 宋氏準備得豐盛精致, 令容吃得心滿意足。 就只是腹飽后略覺得撐,趁著天陰涼快, 母女挽臂慢行。 宋姑將家書遞來, 蠟封之外空無一字, 遞信的人卻說得明白,是給少夫人的。 整個韓家上下,會閑得沒事遞信給她的沒旁人,令容瞥了一眼,遲疑著拆開,揪出信箋一角,果然是韓蟄的筆跡。她有點猶豫,覷向宋氏,宋氏笑意溫婉,“是誰寫的?你先瞧瞧,我去前面亭子等你?!?/br> 令容不知信里內容,沒好意思說是韓蟄,點了點頭,自尋個蔭涼坐下。 信箋用的是她買的松濤箋,玉白整潔的紙面,底下有古拙的墨色松濤花紋。 韓蟄的字跡風骨遒勁,行楷灑落如行云流水,信寫得不長,先說他有公務即日南下,無法前往金州親致歉意接她回府,只好請她見字如晤。后說章斐雖曾幼時相交,卻是因章素之故,當初拔劍相護,是為章素兄弟之義,換了旁人亦會如此,與章斐無關。別苑里駐足招呼,也是敬章老祖孫恩義,且兩府世交,不宜視而不見。最末說那晚出言無狀,請她萬勿介懷。 態(tài)度是夠誠懇了,韓蟄那樣冷清倨傲、俾睨天下的性子,能寫這封家書實屬容易。 可章斐的事雖解釋得明白,卻只字不提無端因高修遠而拈酸吃醋的事。 胸懷天下鐵腕強勁的相爺,如今連謀奪皇位的勃勃野心都漸漸流露,卻還不肯承認那無端喝醋的狹隘心眼。他寫下這家書時,必定也是沉肅著眉目,神情緊繃,令容都能想象到他那固執(zhí)又別扭的模樣。 她心里暗嗤了聲,將信箋瞧了兩遍,仍舊折起來裝入信封。 這一瞧,才見里頭還有個紙條,仍是韓蟄的字跡,展開來瞧,卻是兩道菜的做法,不提用料做法,卻寫如何以色香辨別掌握火候,每道菜寫了十來條,頗為細致。 這著實讓人出乎所料,先前令容向韓蟄討教秘訣,那位還斷然拒絕。 如今主動道出秘訣,算是賠罪的禮物嗎? 令容瞧著紙條,唇角繃不住牽起來,又輕哼了聲,壓著唇角裝入信封。想起身,到底惦記韓蟄做出的美味,又將紙條取出來,細瞧了兩遍,上頭許多細節(jié)都是她先前從未留意過的,若照著嘗試,未必沒有奇效。 想起相府廚房里四溢的香氣,壓著的唇角又忍不住牽起來,心里躍躍欲試。 趕到牽頭亭子,宋氏見她唇角微微抽動,似是刻意生氣又忍不住歡喜似的,心中洞然,“是存靜的家書?” “嗯?!绷钊莸吐?,嘀咕道:“那個臭木頭!” “什么?”宋氏沒聽清。 令容微咬紅唇,笑而不答。 宋氏便撫她發(fā)髻,語聲溫柔,“他忙成那樣,能抽空修書給你,還是惦記著的。方才外頭遞信進來,你哥哥又要隨存靜去嶺南,這趟出去,還不知何時會回來?!?/br> “去嶺南?怎么回事?”令容微訝。韓蟄信里只說南下,沒提緣由。 宋氏也不清楚,“沒說緣故,只叫咱們別擔心也別張揚。是派心腹來的,想必事關重大?!?/br> 令容聽罷,頷首出神。 傅益是兵部的人,跟韓蟄南下,不可能是為錦衣司的事,多半是因戰(zhàn)情調用。永昌帝有閑心去別苑避暑,近來也沒聽嶺南有動靜,韓蟄這回南下,動靜隱秘,想來是另有安排。 這般想著,有些懸心,卻也無從探查詳細,后晌瞧過老太爺之后,挑了宋氏手底下擅長廚藝的丫鬟,將韓蟄那兩道菜試著做了,果真與紅菱先前做的味道截然不同——還真是廚藝秘笈! 韓蟄一走,銀光院暫且無事,楊氏派人問安探望之余,也遞話給令容,可多住幾日。 待傅老太爺病勢好轉,傅家另一件大事便cao辦起來——傅盛的婚事。 …… 傅盛雖比傅益年長,卻不學無術,游手好閑,從前養(yǎng)出一副霸王脾氣,直到得罪田保、連累令容的婚事,傅伯鈞才覺事關重大,下狠心教導。傅家在金州也算名門,傅伯鈞為他娶妻,傅盛也老實了許多。 誰知那姑娘命薄,進門沒多久便病故了。 如今要娶的這位姓蔡,是山南節(jié)度使蔡源中的女兒。 金州屬蔡源中節(jié)度,那位軍權在握,轄內各州賦稅多半扣在手上,在這朝廷不敢擅動節(jié)度使的世道,也是巨富高門。 原本蔡家不太將靖寧伯府看在眼里,因那姑娘也是婚后喪夫,尋不到門戶相近的再婚人家,見傅盛是伯府嫡長孫,雖幼時頑劣,這兩年不曾胡作非為,便看中這門親事。 傅盛喪妻后并無意中人,傅老太爺跟兩位兒子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