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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臺,都未能換來韓蟄半點回音。 十七歲那年父親為她定了親事,卻因男方后來急病而死,不了了之。 舊日心事在歲月里封存,她幾乎決定放棄,直到此次回京,才得知她離京后不久,韓蟄便入軍中歷練,信件暫由韓鏡收著。后來韓蟄回京閉窗讀書,考取功名,信件仍原封不動的存在韓鏡那里。再后來韓鏡擱雜物的屋子不慎起火,滿箱信件盡數(shù)燒毀。 她跟著祖父拜見韓鏡的時候,韓鏡還不無遺憾歉意,“也是老夫朝務繁忙,一時粗心,撲滅火才想起里頭有那些書信,倒耽擱了他兄弟間互通的音信。” 章瑁之不知內情,只說無妨,她卻恍然明白實情。 之后與高陽長公主敘舊,才得知韓蟄成婚是圣旨所賜,迫于無奈,娶了傅氏擺著而已。 埋在死灰中的心意重燃,蠢蠢欲動。 此刻,兩人孤身相對,章斐瞧著跟前滿目冷硬的韓蟄,早已尋不到舊日痕跡。 她畢竟害怕忌憚,深吸了口氣,屈膝行禮,“韓大哥,昨日的事確實出乎所料,我也覺得心驚。但我與少夫人攀談,確實是為求畫的事,我站在她右首,珠串卻在她左邊,哪怕如少夫人所言,珠串是有人蓄意割斷,也不可能是我出手?!?/br> 韓蟄臉色更沉,“引開她注意,能給人可趁之機?!?/br> 章斐眉心劇跳,眼底驟然添了慌亂,“韓大哥,我絕無此意!兩府數(shù)代世交,幼時承蒙韓大哥和夫人照拂,我怎會……” “錦衣司里有百種酷刑,讓人生不如死。”韓蟄打斷她,目光鋒銳冰寒,“皇親國戚,婦孺幼子,概無例外?!?/br> 這態(tài)度冷硬漠然,章斐的聲音卡在喉嚨,對著那道目光,下意識避開。 韓蟄聲音更沉,“宮女已招認主使,我只想聽你親口承認。兩府交情深,動刑對誰都無無益。”見章斐仍不肯松口,添了怒色,拂袖轉身欲走。 章斐心中大駭。 錦衣司的刑罰著實酷烈,韓蟄冷厲無情的名聲她也早有耳聞,章斐哪敢嘗試?且以這里的手段,犯事的宮女既已招認,她未必能夠逃脫,苦撐無益,一旦用刑,更會丟盡章家臉面。昨日的事她始料未及,鬧到如此境地,對甄皇后畢竟稍有不滿。 恐懼與擔憂洶涌而來,她趕上兩步,忙道:“韓大哥!” 韓蟄巋然不動,稍稍回身,神情冷沉洞察。 “是……”章斐遲疑了下,低聲道:“皇后囑咐我,引開她的注意?!?/br> 韓蟄盯了她一眼,鋒銳的目光令章斐不自覺打個寒噤。 …… 前后不過小半柱香的功夫,韓蟄便推門而出,命人落鎖。 往隔壁牢間去,那位命婦只是無辜被牽累,如實交代了當時經(jīng)過和見聞,并無耽擱。 韓蟄心里有了數(shù),趕往關押宮人的牢房。 昨日樊衡審訊時已撬開了割斷繩索那宮女的嘴,對別人雖曾審訊,卻只取口供而已。 韓蟄迅速看罷,最初跌倒的那位宮女叫銀霜,是甄皇后身邊得臉的人,口供上的敘述與旁人并無出入,承認是她不慎撞到范貴妃的宮女,才致貴妃貴體受損。至于她站不穩(wěn)的原因,說是腳底下踩著珍珠打滑所致。 她是皇后跟前的人,認罪也很快,錦衣司雖動了刑,沒挖出旁的,便如實寫上。 韓蟄看罷,吩咐提來銀霜,由他親自審訊。 宮女再嘴硬,也沒法跟錚錚鐵骨的硬漢和被訓練過的死士相比,先前錦衣司沒深究這細節(jié),未曾深挖,此刻韓蟄親審,果然問出了新的東西。 這日逢朔休沐,不設朝會,韓蟄理清經(jīng)過時才巳時二刻。 他將案情奏報寫明,換上官服便入宮面圣。 永昌帝昨晚歇在了麟德殿。 范貴妃從虛弱中醒來時,得知失了孩子,哭得昏天暗地,他過去陪了兩個時辰,也實在覺得傷心,待范貴妃累得睡著后,便先走了。再怎么昏聵荒唐,眼巴巴盼了九個月的孩子驟然沒了,他哪還有心思召幸旁的嬪妃?因對甄皇后存了芥蒂,也沒去延慶殿,只往麟德殿里躺著,也絲毫沒有斗雞走馬的興致。 躺到清晨,用罷早膳,因昨晚沒睡多少,便在殿里昏昏沉沉地打盹。 聽得韓蟄求見,意外之余,也迫切想知道錦衣司查案的結果,忙叫人召進來。 …… 入了初夏,天氣漸暖,麟德殿的窗戶半敞,風入朱窗,吹得簾帳輕動。 韓蟄進去時,永昌帝眼睛底下有些浮腫,眼神也無精打采,開口便問道:“貴妃的事查得如何了?” “臣已查出結果——”韓蟄才開口,外頭便傳來劉英跟人說話的聲音。 永昌帝皺眉,不耐煩道:“誰啊!” “回稟皇上,皇后娘娘送了些糕點過來?!眲⒂⒃谕鈶?。 永昌帝皺眉,下意識看向韓蟄。 韓蟄保持恭敬姿態(tài),端然道:“據(jù)臣所查,昨日的事與皇后娘娘有些牽連。不如當堂稟明,若臣所查有疏漏之處,皇后正好吩咐,臣再去查。” 永昌帝在大事上沒什么主意,聽著有道理,便叫皇后進來。 許是為了昨日無辜死去的孩子,甄皇后換了身素凈裝扮,發(fā)間裝飾也不太多。不過幼學家教使然,即便裝扮素凈,仍有溫婉柔順姿態(tài)。進殿后見著韓蟄,她愣了下,旋即端然行禮,道:“皇上失了愛子,臣妾怕傷心過度損及龍體,特備了幾樣糕點和滋補的湯?!?/br> 說著,從隨身宮女手中接過食盒,擱在御案旁。 永昌帝掃了一眼,道:“正巧,昨日案情查明,皇后一道聽聽?!?/br> 甄皇后便款款落座,一雙眼睛沉靜從容,落在韓蟄身上。 韓蟄遂取了奏報,交劉英轉呈永昌帝,將查案經(jīng)過簡略陳述。那割斷繩索的宮女已然認罪,還供出了主使教唆她的宮中嬤嬤,錦衣司昨晚原想提審,因嬤嬤是內廷司的人,內廷司不肯放,彼時永昌帝和甄皇后已歇了,內廷司不肯通傳,錦衣司不能硬闖宮禁,故未能提審嬤嬤。 這結果在甄皇后意料之中。 見永昌帝瞧過來,甄皇后微微怒道:“內廷司這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如此要緊的事,該來通報才是,別說是個嬤嬤,就是本宮身邊伺候的,該查問就得查問!”說罷,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