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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權(quán)相養(yǎng)妻日常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51

分卷閱讀151

    了,當(dāng)即躬身請入其中。

    令容滿心狐疑,跟著管事穿過花圃間的夾道,迎面五間歇山飛檐的大屋,兩旁耳房抱廈齊全,雕梁畫棟,彩繪精致,連窗上的厚紗都像是新糊的。冬日里萬物凋落,唯屋前幾株臘梅盛開,香氣浮動。

    管事躬身請兩人入內(nèi),便沒再打攪。

    屋中炭盆稍得旺,熱氣熏人,令容解了披風(fēng)搭在架上,狐疑開口,“這是哪里?”

    “妹夫的私宅?!备狄孀咧磷琅?,倒了兩杯熱茶,遞給她一杯。

    令容手捧熱茶慢慢啜飲,將這屋子詫異打量,不甚確信,“夫君的私宅?”

    傅益頷首,“除了他沒人知道,不過如今,韓夫人倒是知道了?!?/br>
    “所以——”令容坐在桌旁,瞧著他日漸鋒銳干練的眉眼,“究竟怎么回事?”

    “前陣子唐敦突然有事回京,他叫我暗中尾隨,回京后跟府上的韓夫人暗中聯(lián)絡(luò),但不許聲張,連你也不讓知道。我藏了好些天,直到這水陸法會的圣旨下來,夫人找上我,引薦了幾位高手,讓今日埋伏在后山救你?!?/br>
    “就這樣?”令容雖猜出是韓蟄跟楊氏合力籌謀,于內(nèi)情仍是滿頭霧水。

    傅益便笑了笑,挑眉道:“他能讓我插手此事已算信任,豈會說詳細(xì)內(nèi)情?”

    “倒也是。”令容頷首。

    雖說內(nèi)情未明,但楊氏放任她被掠走,又叫人埋伏救走她,顯然是要給范自鴻扣一頂劫持相府少夫人的帽子。法會隆重,又是韓蟄平叛回京的當(dāng)口,消息一旦傳開,必致物議如沸,楊氏將她安排在私宅,后面想必還有安排。

    事涉朝堂爭斗,傅益沒提錦衣司,也不見樊衡蹤影,恐怕這回楊氏用的是娘家的人手,且是能暗中埋伏隱蔽,讓久在軍中的范自鴻都難以察覺的高手。

    ——為她這微不足道的兒媳,楊氏必不會動那干戈,但若為奪回韓墨丟掉的相權(quán),楊氏調(diào)些潛藏在京畿軍中的高手,并不意外。

    韓家密謀篡權(quán),除了朝堂上手握重權(quán)的相爺,最要緊的便是楊氏身后的京畿兵權(quán)。

    這般密謀中,韓蟄能讓傅益這外人插手,確實是難得的事了。

    令容理不透旁的關(guān)竅,暫時也不作多想,只問傅益南下時是否順利。

    兄妹倆坐著說話,直到傍晚將近,傅益才往別處去歇息。

    到日落后,有仆婦端來飯菜,又備了熱水,侍奉得甚為勤謹(jǐn)。令容愜意地沐浴罷,換了稍顯寬敞的寢衣,上榻睡覺。

    然而,怎么可能睡得著?

    韓蟄歸來,京城必會涌起暗潮,唐敦這回露了形跡,往后會更肆無忌憚,須早些設(shè)法報那一箭之仇。

    令容睜著眼睛,在帷帳里出神。

    ……

    京城以南近百里,韓蟄收到楊氏命人快馬遞來的消息時,臉色陡沉。

    擔(dān)憂推測盡數(shù)變成事實,他站在營帳外,瞧著正生火造飯的軍士,眼底漸漸堆積怒意。站了半天,因臨近年節(jié)夜色暗沉,索性叫來韓征,囑咐他明日如常帶軍行進,卻以巡查為由,縱馬出了營帳,揀條僻靜的路,疾馳而出。

    深冬的夜風(fēng)刀子般冷厲,刮在臉上生疼。

    他在暗夜里目力仍極好,將前路辨得清楚,腦海里卻半被令容的模樣占據(jù)。

    討賊連連告捷,大勢將定,韓鏡忽然召唐敦回京時他便覺得不對勁,后來楊氏和樊衡兩邊的消息遞來,唐敦果然跟范家勾結(jié)在了一處。

    身在錦衣司多年,唐敦的性情他知道七八分,雖會在小事上遷就堂妹,也因唐解憂的事懷恨在心,但絕不會為私仇輕易斷送仕途前程——尤其唐敦的前程軟肋都捏在韓鏡手里,更不可能輕易背叛。

    唯一的可能,便是韓鏡授命,讓他假意投靠范家,打算借范家的手除去令容。

    果然,沒多久就傳來了韓鏡提議做水陸法會,讓女眷去拈香聽講的消息。

    那一瞬,韓蟄的心仿佛跌入了冰窖。

    但失望過后,仍需籌謀,祖孫倆同歸而殊途,相爺?shù)蔫F腕之下,他已不可能再如從前那般步步退讓。這一番籌謀安排,夾雜祖孫間的心結(jié)齟齬,夾雜朝堂爭斗,為免唐敦和范自鴻起疑戒備,他甚至摒棄唐敦所熟悉的錦衣司不用,轉(zhuǎn)而請楊氏調(diào)用了楊家的數(shù)位高手。

    待水落石出,祖孫間必會有場爭執(zhí)。

    而這些,卻將令容卷了進去。

    韓蟄眸中如墨,勒韁駐馬時,沉睡在暗夜中的別苑已在眼前。

    這是韓蟄的私宅,里頭人手不多,卻都牢靠可信。他叩開門扇,將駿馬交與管事,踏著甬道兩側(cè)極昏暗的燈籠光芒往前走,夜風(fēng)卷著臘梅的淡淡香味送到鼻端,他瞧著早已熄了燈火的屋宇,腳步更快。

    孤身前行二十余年,他從沒嘗過思念滋味。

    像是有東西吊著、牽引著,讓素來沉靜的心忍不住愈跳愈快。

    韓蟄大步抬步走向正屋,見門反鎖著推搡不開,遂翻窗入室,輕而易舉地走了進去。

    屋里炭盆暖熱,簾帳早已垂落,里頭只有兩盞昏暗的燈燭靜靜燃燒。

    令容膽子小,陡然到了陌生住處,沒有熟悉的人在身邊,不敢摸黑入睡,留兩盞燈取亮,心里總能踏實些。卻還沒踏實到能安然入睡的程度。

    明明身體疲累,腦海里卻仿佛始終有根弦繃著,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她有些煩躁,聽到極輕微的窗戶響動后,便豎起耳朵細(xì)聽。

    沒有任何旁的動靜,但黑沉沉的簾帳外,仿佛多了個人影。她的心瞬時提到嗓子眼,縮在被窩里動都不敢動,緊緊盯著那道黑影。簾帳掀開,魁偉高健的男人大步入內(nèi),無聲無息,隔著最后兩道簾帳,微弱的燭光終于照在他臉上。

    韓蟄!

    令容幾乎是驚坐起來,訝然看著本該在百里之外的夫君。

    韓蟄怔了下,刻意放輕的腳步再不收斂,兩步入帳,卷著尚未散盡的夜風(fēng)寒氣,坐在榻上,將令容連同被褥一道攬在懷里,兩只手臂鐵鑄似的,力道很大。

    他身上還穿著行軍所用的細(xì)甲,貼在臉上冰涼。

    但堅實的胸膛,有力的雙臂,熟悉的男人氣息,卻叫令容腦海緊繃的那根弦霎時松了。她攀著他肩膀坐直身子,聲音帶了驚喜笑意,“夫君怎么回來了?身上好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