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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權(quán)相養(yǎng)妻日常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00

分卷閱讀100

    韓蟄隨即唿哨召來下屬,將刺客身上藏的□□盡數(shù)卸了,帶往錦衣司。

    ……

    錦衣司的牢獄外,火把熊熊燃燒。

    年節(jié)的熱鬧氛圍似乎被隔絕在外,墨色深濃的夜晚,這座牢獄愈發(fā)森冷高大,黑睽睽的暗影像是蹲伏的巨獸,許多鮮活的人命有進(jìn)無出——其中不乏惡貫滿盈的江湖宵小,也不乏人面獸心的朝堂重臣。

    五名活著的刺客,能吐出的東西實在不少。

    韓蟄在獄中整整待了一宿,次日清晨,便帶兩名隨從親自前往筆墨軒中。

    年節(jié)里生意冷清,筆墨軒關(guān)門數(shù)日,初四時重新開張,也只有半數(shù)伙計留下來照應(yīng),生意門可羅雀,都頗清閑。

    韓蟄過去時,伙計正懶洋洋地卸鋪面門板,見有官差過來,也不認(rèn)得品級,只陪笑道:“大人您來得可真早,快里邊請?!?/br>
    “你們掌柜呢?”韓蟄身后緊隨的下屬問道。

    這顯然是來者不善,伙計猶豫了片刻,正想推辭,見韓蟄面色冷厲,不敢撒謊,只好道:“各位大人稍等,我這就去請他?!闭f罷,匆匆回身入內(nèi),不多時,便請了郝掌柜出來。

    郝掌柜滿面堆笑地迎出來,見是韓蟄站在當(dāng)堂,忙恭敬行禮,“大人光臨鄙店,可是為高公子?快——給幾位貴客看茶?!?/br>
    韓蟄面色冷淡,“有件事要請教,錦衣司走一趟吧?!?/br>
    “喲,這……”郝掌柜臉色一變,笑容堆得更濃,“草民就是個規(guī)規(guī)矩矩的生意人,不知大人有何見教,只管在這里問,草民若知道的,絕不敢隱瞞?!?/br>
    韓蟄面色冷沉,懶得跟他廢話,命人拿下。

    郝掌柜哪肯就范,兩只肩膀被捏得生疼,忙求饒道:“哎,這是怎會說的……”話音未落,后頭簾子掀開,傳來少年人清朗的聲音,“大清早的,韓大人好威風(fēng)?!?/br>
    “高公子?!表n蟄眼皮微抬。

    高修遠(yuǎn)快步走到跟前,“郝掌柜是生意人,不曾犯過半點刑律,韓大人就這樣空口白牙地抓人嗎?”他自入京城,便頗得郝掌柜照拂,見老人家恭敬陪笑還遭受欺壓,實在看不過眼,仰頭盯著韓蟄,胸膛微微起伏。

    兩人上回見面還道謝寒暄,再碰面,卻又成了這情形。

    高修遠(yuǎn)的父親當(dāng)年蒙冤,便是刑部和錦衣司聯(lián)手促成,加之錦衣司狠辣之名在外,行事又詭譎神秘,對錦衣司深為厭煩。彼時雖非韓蟄主事,高修遠(yuǎn)因厭惡錦衣司,對韓蟄亦無好感,見他強(qiáng)橫闖入捉人,自然不滿。

    韓蟄將他瞧了片刻,忽然動了動唇角。

    “錦衣司拿人,向來如此。不過既然你問——”韓蟄自袖中摸出一枚核雕,在高修遠(yuǎn)跟前晃了晃。旋即,將那核雕遞到郝掌柜跟前,“認(rèn)得嗎?”

    那核雕瞧著并無殊異,卻有一處破了皮,里頭空蕩蕩的。

    郝掌柜面色微變,頓時停止了掙扎。

    這前后轉(zhuǎn)變盡數(shù)落入高修遠(yuǎn)眼中,他愣了愣,見韓蟄將那核雕拋向自己,順手接了。

    “此地不宜久留?!表n蟄念他出手相助令容的好意,淡聲道:“高公子另尋下處吧。這筆墨軒的事,好好想想?!?/br>
    說罷,叫人押了郝掌柜,出門后塞進(jìn)錦衣司那通身漆黑的馬車。

    高修遠(yuǎn)愣怔片刻,將那核雕托在掌心,丟下瞠目結(jié)舌面面相覷的伙計,從后門出去,在后巷慢慢踱步。

    剛才郝掌柜臉色驟變時,他便明白,韓蟄并非無故捉人。

    能勞動錦衣司使親自捉人,可見這位面相和善、風(fēng)雅有趣的郝掌柜并不是他所以為的那樣簡單。上京后許多事情浮上腦海,郝掌柜的許多奇怪舉動也愈發(fā)清晰,他在清冷晨風(fēng)里站了片刻,漸漸有了頭緒,俊秀的臉上蒙了寒冰,捏緊核雕,強(qiáng)壓怒氣,徑直往田保的住處跑去。

    第65章 藏嬌

    田保的住處在皇城腳下, 是永昌帝御賜的宅邸,寬敞氣派。因年節(jié)里沒朝會,永昌帝整日泡在范貴妃的溫柔鄉(xiāng),田保昨晚值了夜, 早晨暫時得空,留下最器重的小徒弟在旁伺候,先回住處歇息。

    誰知一到屋里,就見管事匆匆來報, 說昨晚刺殺失手, 刺客盡數(shù)被錦衣司帶走。

    田保聽了大怒, 將管事斥責(zé)一通, 悶在院子里,考慮應(yīng)對的法子——思來想去,半天也沒什么周全的法子, 畢竟刺客已經(jīng)進(jìn)了錦衣司,他的手再長,也伸不到韓蟄的地盤去。只消韓蟄嚴(yán)刑逼問,必能扣他個指使人刺殺御史的罪名。

    他沒法殺人滅口, 就只能跟皇帝求情,仗著永昌帝對他異乎尋常的親近,求個平安。

    ——這樣的事情,從前也有過許多回。如今雖形勢嚴(yán)峻, 他多求些情, 說說舊日的好處, 往韓蟄構(gòu)陷誣賴的方向引,引得永昌帝忌憚懷恨,必定還會護(hù)著他?;实郛吘棺堃危幼o(hù)他的本事還是有的。

    只是那將他罵了許久的御史逃出性命,終究叫人氣悶。

    田保由低賤卑微的小太監(jiān)飛黃騰達(dá),最恨人拿他的太監(jiān)身份藐視嘲諷,想著那奏章上的犀利言辭,心中更恨。

    正拿身旁伺候的小太監(jiān)撒氣呢,聽人稟報說高修遠(yuǎn)在門外,稍覺意外,叫人帶進(jìn)來。

    ……

    高修遠(yuǎn)最初進(jìn)這座府邸時滿心感激,而今卻頗厭惡,不肯去廳里,只在庭中站著。

    “我今日過來,只是想問兩件事?!彼⒅锉D请p微瞇的眼睛,“郝掌柜是你的人?”

    田保籠著袖子笑了笑,“他是我干兒子。怎么,他終于說動你了?”

    高修遠(yuǎn)雙拳微握。

    難怪!先前他離京時,郝掌柜極力勸阻,這次他回到京城,郝掌柜偶爾也會說田保差人來看他,悉心關(guān)懷,勸他去探望那位“孤獨”的表叔。直至今晨,在察覺郝掌柜可能跟田保有關(guān)時,從前對郝掌柜的感激親近便如臘月里帶著冰渣的冷水澆在頭上,森冷徹骨。

    別的欺瞞都是小事,要緊的是,高修遠(yuǎn)忽然意識到,郝掌柜在不知不覺間,仿佛已將他拉上了田保的賊船。

    田保是他最不想有牽扯的人,氣怒之下,高修遠(yuǎn)便匆匆前來,想要求證問清。

    誰知,一切果然如他猜測。

    高修遠(yuǎn)雙手微微顫抖,忽然見管事走進(jìn)來,湊在田保耳邊低語一陣。

    田保臉色驟變,雙目一緊,看向高修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