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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鮮活生動,盈盈欲飛,日頭映照下明媚鮮麗。 那副嬌俏模樣跟平常沒半點不同。 宋姑松了口氣,笑她整日只惦記著吃,然后陪令容去外間用糕點。 …… 糕點軟糯,酥酪甜香,令容吃完了心滿意足,站在廊下逗會兒黃鸝。 時值暮春,芳菲漸凋,風暖氣清。 在靖寧伯府中,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一日。祖父傅云沛、大伯傅伯鈞和父親傅錦元應該都去了衙署,堂哥傅盛身無功名游手好閑,哥哥傅益在書院讀書,母親宋氏和伯母田氏結伴進香,她原本也能出門去逛逛,卻因前幾日跟著宋重光胡鬧,被罰禁足抄書,只能趁午睡偷懶。 令容站在廊下,手指頭撥弄金絲鳥籠,心思卻早已飛出蕉園。 暴雨鐵箭清晰印在腦海里,她不知道是誰下的狠手,為何會在途中突襲,更想不透她為何能在被害后回到十二歲的年紀。 但令容卻知道,在伯府如今的安逸表象之下,正有危險逼近。 若她記得沒錯,她那位游手好閑的堂哥便是在近日捅下簍子,給伯府招來殺身之禍。前世堂哥闖下大禍時,伯府上下還絲毫不曾察覺,直至伯府傾塌,舅舅四處打探,才查明原委,詳細告訴了她。 ——靖寧伯府坐落在金州,離京城不過大半日的路程。因府里有爵位在身,祖父官居四品,雖不及京城的候門公府風光,在金州地界也算是排得上號的人家。堂哥傅盛游手好閑,仗著家中之勢,養(yǎng)成了一副霸王脾氣,等閑不肯吃半點虧。前幾日外出踏春,不知為何跟一位獨自游山的少年起了爭執(zhí),便將那少年捉到別苑關著,后來不知怎的,那少年竟死在了別苑。堂哥怕被責罰,將此事瞞得密不透風,沒半個人察覺。 誰知道,那少年竟會是大太監(jiān)田保的表侄。 田保的大名令容是聽說過的,幼時入宮做了太監(jiān),后來分派到太子李政身邊照顧。因當時的皇帝沉溺在聲色犬馬,李政又貪玩不聽太傅教導,對極擅投其所好的田保十分親近,更因田保伺候他飲食起居時體貼入微,十分親近信賴。 等李政登基,田保隨之飛黃騰達,沿襲了內監(jiān)干政的毛病,手握禁軍,驕橫跋扈。 他為人貪婪狡詐,身邊沒有親眷,認了表侄,定是頗為看重。 那少年因傅盛而死,田保怎能不記恨在心?忍了將近一年沒發(fā)作,卻逮著那謀逆案的機會,一舉將傅家置于死地。 令容不想重蹈覆轍,眼下最要緊的便是阻止傅盛做那蠢事。 她在廊下站了將近半個時辰才回屋去摹書,兩篇書摹完,仍是心不在焉。 至傍晚時分,宋氏歸來。 令容按捺了整個后晌,聽得娘親歸來,當即迫不及待地飛奔向垂花門。 宋氏如今三十四歲,出身書香門第,貌美依舊,風韻正盛。她今日去禮佛,打扮得頗為素凈,滿頭烏黑的青絲盤成倭墮髻,一襲妃色襦裙曳地,繡了玉白牡丹花紋,身上是蟹殼青的薄紗短衫,搭了杏黃的披帛,款步而行,風姿綽約。比起秋雨病榻上的憔悴模樣,此時的她容貌昳麗,宛如牡丹綻放。 令容滿心歡喜,撲在宋氏懷里,軟著聲音撒嬌,“娘!” 她已許久不曾撒嬌,宋氏稍覺意外,含笑將她肩膀拍了拍,“偷懶沒摹完書,想求情了?” “才不是?!绷钊菸寺暋?/br> “那是想做什么?又不是孩子了,還撒嬌?!彼问鲜?。 令容環(huán)抱她腰,仰起頭來,漂亮的眼睛里蒙著霧氣,卻有盈盈笑意,“是我做了噩夢,醒來就想見娘親。那兩篇書我早就摹好了,宋姑還夸我的字好看,晚上要給爹瞧。” 她如此乖覺,竟令宋氏意外,“當真?” 令容翹著唇角,邀功似的,挽著宋氏手臂進屋,將那兩篇字都擺在書案上。 她習字的時日不短,只是在伯府時貪玩,技藝平平。前世自從跟宋重光不和后,閑暇時除了以美食自娛,也常寫字養(yǎng)心。而今腕力雖還不及,摹起書來,卻不難,即便是心不在焉摹成,也比從前進益了不止一星半點。 宋氏瞧著高興,待傅錦元回府,便帶令容去找他。 …… 傅錦元是個紈绔,雖考了功名,有官位在身,卻沒大的抱負,閑暇時斗雞走馬,喝酒聽曲,快活得跟神仙似的。他也知道自己不思進取,心中總覺得虧欠宋氏,加之宋氏本就是少有的美人,便格外愛寵,別說納妾養(yǎng)伎,身邊連丫鬟也不留,內宅的事悉聽宋氏安排。 聽見宋氏進來,原本半躺在榻的傅錦元立馬翻身坐起,踱步到外間。 宋氏見了便皺眉,“怎么還不換衣裳?” “衙署事兒多,太累了,歇會兒再換?!备靛\元笑瞇瞇瞧向令容,“今兒沒給你娘闖禍?” “誰天天闖禍了?!绷钊菅鹧b生氣,瞧著父親的笑容,唇角還是繃不住微微抽動。前世生離死別,爹娘的音容笑貌只能在夢里回味,而今見到他們,焉能不喜? 她瞧著傅錦元傻笑,傅錦元便伸手在她鼻子上輕刮了刮,“要聽話。” 說話間,宋氏已將那兩篇書擺在桌上,“過來瞧瞧這個?!?/br> “嬌嬌摹的?”傅錦元探頭瞧了瞧,“進益不少!還是夫人教導有方!” 嬌嬌是令容的小名,隔了多年再聽見,叫人歡喜。 令容湊過去,小臉上全是笑意,“娘說我的字有進益,要獎點東西。禁足這幾天快悶壞了,明日恰好休沐,哥哥在書院也閑著,爹帶我們去別苑散心好不好?從別苑回來,我再抄五篇,絕不比這兩篇差!” “當真?”傅錦元意似不信。 “當真!”令容眼神誠摯。 她想去別苑散心,除了是為傅盛關押的少年,還是為私心——前世父親死在流放之地,母親終日以淚洗面,郁郁寡歡,終至撒手人寰,留她和傅益兩處孤單。而今且算久別重聚,自然得闔家出游一回,踏著晚春的余韻,賞景散心。 第3章 賜婚 次日一早,令容梳洗過后便往前院去。 才出了垂花門,便見傅益快步走來。 十六歲的少年郎錦衣玉帶,眉目英挺,大步走來時意氣風發(fā)。 令容記憶里的傅益還是黝黑瘦削的樣子,因石場服役辛苦,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