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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太和三年,七月初二日。 天微亮時,劉之燁已經(jīng)模糊里打了兩回磕睡,可每一回,他都強迫著自己忍下了睡意。因為,他的兒子伯玉還在生病中。 至于榮娘呢? 榮娘的精神頭并不好,一個晚上里,又驚又急,她這會兒明明覺得整個人困倦極了。可偏偏就是又沒有睡意。 劉伯玉喝了龐大夫給開的方子,煎好的藥湯。 這會兒,他睡著了。 當然,一個晚上里,榮娘沒忘記用冷水的帕子搭了兒子的額頭上,這般的為他褪了高燒。 許是龐大夫的藥好,高燒是慢慢的褪下去了。 天微亮時,天邊有一抹白色時。 龐大夫又來了一回,給確診時,道:“若是這孩子的發(fā)熱能褪了,不再復(fù)發(fā)的話,應(yīng)該就會沒事兒?!?/br> “不過……” 龐大夫有些遲疑后,還是被充了一句,道:“這孩子年紀太不了,這一回發(fā)熱的時間有些長,就怕將來對腦子有些影響。” 高燒會對小孩兒造成多大的影響? 榮娘想一想,有些害怕了。 后來,龐大夫還是安慰了幾句。才是讓榮娘、劉之燁這一對夫妻心情好受些。一個晚上熬下來,兩人在天光大亮后,見著兒子真?zhèn)€沒問題了。 這才是付了診金,準備抱著兒子伯玉歸家了。 昨個晚,那真是不好意思的在龐大夫家,打擾了別人一晚上呢。 龐大夫收了診金與藥費,又給開了一個療程的藥方子。自然抓藥什么的,就是在龐大夫的家中一手包辦了。 于是。 回去之時,榮娘抱著兒子伯玉,劉之燁是提著分好了,打包好的藥材。 剛回了三榕巷子口。 劉王氏、趙春花都是迎了上來,連連問了情況。榮娘大概講了講。趙春花瞧著女兒那大大的黑眼圈,也是心疼了。 “我來照顧了伯玉,三郎、榮娘,你們趕緊去睡會兒。想來昨個晚,你們都是沒歇好?!壁w春花這般講了話道。 今個兒,榮娘家的鋪子是沒開了。 畢竟,昨個晚,兩個壯勞力都去忙活了兒子的事情。這早晨開始要賣的豆腐之類的,那是沒做了。 以著趙春化的力氣,還真是沒法子一個干活兒的。 至于劉王氏這會兒也是提出了,給趙春花搭把手。 榮娘、劉之燁真是累狠了。這會兒,見著兒子伯玉情況也是不錯。夫妻二人又是瞧了女兒劉玉娘,見這孩子還是睡得香甜,倒不吵醒了她。 夫妻二人洗漱一下,就倒榻上補眠去了。 皇城,東宮。 在太子司馬仁的庶長子洗三之日。 太和帝給這個長孫賜了名,叫元曜。 司馬元曜這個名字,讓太子妃謝蘊挺滿意的。這一回的洗三之宴,東宮是小辦了一回。至于那位已經(jīng)去逝了花良娣。 在洗三之宴上,沒人提及的。 唯有楊昭訓(xùn)這個仇人,還是記掛著。當然,心頭也是不平衡的。因為,楊胭脂這個昭訓(xùn),離著良娣,這品階差的可遠了。 奈何花良娣是一個死人,楊胭脂是一個活人。 活人有時候,還真的爭不過一個死人。特別是這個死去的女人,為太子誕下了一個健康的小皇孫。 這一日。 在三榕巷子的榮娘,也是知道了,皇宮的太子司馬仁新添了一個兒子。不過,榮娘不在意的。因為,倪錦這個少年郎,就是過往了。 既然過往,自然不會追憶。 時間慢慢的過去。 在七月的下旬。建業(yè)城的外城北區(qū)的三榕巷子口,榮娘家的鋪子中。 榮娘從買了饅頭的一些苦力嘴里,聽出了一些消息。 當晚,榮娘就跟夫君劉之燁談了此事。 “是有這么回事?!?/br> 劉之燁沒隱瞞,也是實話實說道:“我聽差役提過,建業(yè)城附近的一些縣城,全數(shù)的嚴防死守。不許東南路的那些災(zāi)民往建業(yè)城而來。” “那水災(zāi)很嚴重吧?”榮娘問道。 “從六月下旬,見天就是雨,一直下到了七月上旬。”劉之燁的神色也是凝重的,他說道:“這一回,朝廷也沒拿出了什么震災(zāi)的行動?!?/br> “我就怕,今年的秋賦又要加啊?!眲⒅疅钫f了他擔心的地方。建業(yè)城這等繁華的朝廷京城,肯定是外面天災(zāi)人禍了,這里還是歌舞升平的。 那又如何呢? 就是如此繁華的建業(yè)城,那富麗堂皇的還是內(nèi)城啊。 在外城的四個區(qū),依然有許多活得窮困的百姓,每一年的季冬,依然有餓死、凍死的人。 “你這一提,還真?zhèn)€有可能?!睒s娘表示同意了夫君劉之燁的話。這時代的朝廷,哪個出了問題,最容易頭疼醫(yī)頭,腳痛醫(yī)腳。 拆東墻補西墻,這是常事兒。 總之,那賦的名目繁多,有些時候,連差役貼了公文,要念時,可能都得對著公文念了名目繁多的賦。 稅,那是朝廷的正稅,這個是有定制。 可賦不同,那彈性可就大了。 實際上,歷朝歷代的稅,真心都不高。奈何那個彈性大的賦,可就是要人命的苛政了。畢竟,你架不住朝廷想收就收,衙門想倒騰一個名目時,就倒騰出來一個名目。 若不然,為何講了草民二字? 那就是說平民百姓,低如草芥,在那些士族豪門眼中,不值得一提。畢竟,司馬氏的天下,與其共治的那是士族高門,與平民百姓沒半毛錢的關(guān)系。 百姓嘛,羊牛而矣,需要時,隨時宰了亨煮,又如何? 平常年月,剪一剪百姓身上的羊毛,那就更是小事兒。這便是百姓似羊,朝廷似刀,年年剪羊毛。 “咱家管不了別的,只能照顧好自己。”劉之燁安慰了妻子榮娘,說道:“放心,以咱們的家底,能應(yīng)付過去的?!?/br> 榮娘點了點頭。她當然知道的,以他們家的家底肯定沒問題。畢竟,若是榮娘這等里正之家,都破家的話。 這建業(yè)城都得哀鴻遍野了。 過了夏天。 進入了秋季。 秋天,一個豐收的季節(jié)。可對于老百姓而言,卻不是太友善的。因為,東南路的水災(zāi),朝廷表示要震濟。于是,大晉朝廷的治下,又是加賦了。 朝廷若想收一文錢,到了下面,真是收刮百姓時,官吏們不翻上了幾倍的話,那真是不可能的。 那又如何呢? 朝廷高官們的旨意,有天子的印璽,那是詔告天下的。 各處的衙門,肯定不會放手了這等上下齊撈的好機會。 秋。 東南路的更南邊,有大股小股的造反隊伍,起來反抗了朝廷的收賦,更是殺了小吏小差役。 對此。 朝廷就是派兵剿滅。 桓大將軍的兒子,桓小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