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榮娘這口吃食。

    “咯吱”聲響起。

    榮娘剛剛順著小凳子子，重新爬回了小榻時(shí)。她親娘趙春花就是回來了。

    “榮娘，吃飯了?！?/br>
    “今天可是香噴噴的rou粥?！?/br>
    趙春花提著一個(gè)小籃子，里面盛著一碗熱騰騰出鍋的rou粥。當(dāng)然，不是專門給榮娘熬的。而是給大姑娘劉遂歌熬好的。

    大姑娘味口小，這剩下的東西榮娘就是能沾點(diǎn)光彩。

    “娘?！?/br>
    榮娘抬起頭，望著親娘就是笑，笑得開心的模樣。

    奴仆的生活，就是按班就部。順著上面的吩咐，依著劉府的規(guī)距行事。很掬緊，也沒什么自由。

    趙春花每一天很忙碌的。但是，她若能尋得功夫，還是會(huì)偷偷的扣下一些食物，專門給年幼的女兒吃。

    對(duì)于守寡的趙春花而言，女兒榮娘就是她的唯一了。

    一碗rou粥。

    兩個(gè)粗糧餑餑。

    那是小籃子里全部的吃食。就是榮娘母女的午飯。當(dāng)然，這還是廚娘的好待遇。因?yàn)?，一般的百姓人家，一日朝食、夕食，吃了兩頓飯。

    榮娘喝了半碗rou粥，吃了半個(gè)餑餑。嗯，她和親娘趙春花，一起分享了午飯。

    “娘?！?/br>
    “飽飽?！睒s娘拍拍自己的小肚皮，表示了她吃飽了。

    瞧著女兒的可愛模樣，趙春花眼里溢出了幸福來。她覺得跟女兒榮娘這般在一起，天天能食飽，就是人生最美滿幸福的生活。

    哪怕她在廚房里，受了一些排擠呢。

    至少，有李啞婆的說合，她花了一些積蓄賄賂管事嬤嬤，這日子已經(jīng)松快多呢。

    第5章

    “嗝”。

    這會(huì)兒，榮娘打了一個(gè)飽嗝。

    她剛剛是小半個(gè)餑餑泡了rou粥里，泡成了粥糊糊，這才是填飽了她這個(gè)大胃王。榮娘自己感覺著，小嘴巴里一股的餑餑味道。

    至于rou味兒？

    嗯，沒注意到。

    許是因?yàn)檫@rou粥里，rou少得可憐吧。畢竟，榮娘喝的rou粥，是三房的遂歌大姑娘食用的不是一個(gè)版本。

    遂歌大姑娘是劉府的精貴主子，那rou粥自然是廚娘精心熬好的。

    至于榮娘這一碗粥，是她娘拿著剩余的rou粥再添了白開水和青菜，灑上少許的鹽粒，這混和煮出來的均衡飲食。

    rou星兒，榮娘是真見到的。

    就是少少的顆粒，不注意時(shí)，容易讓人忽視了過去。

    “娘去廚房干活了?！?/br>
    “榮娘乖乖在屋里玩兒。”

    “莫淘氣，要乖啊……”趙春花一邊收拾了碗、小勺子到小籃子里后，對(duì)女兒榮娘叮囑了話。例行的叮囑后，趙春花就是離開了。

    榮娘？

    榮娘又被鎖了屋子里，一個(gè)人待著玩兒。

    這小小的屋子，兩張小小的榻，一張小桌，兩只小凳子。嗯，還要加上了一只夜壺，這就是榮娘活動(dòng)空間里，全部的一切。

    外面……

    外面還是冬季，一年中，最冷的時(shí)節(jié)。

    建元元年，在榮娘的生活中，就是平淡的過去了。

    翻過新的一頁。

    來年，是大晉朝新皇帝登基后的新一年，改年號(hào)為升平。

    升平元年。

    春。

    三月初一日。

    榮娘滿一周歲的生辰。

    劉府在劉老太爺?shù)男⑵谥?，三房的遂歌大姑娘的周歲生辰并沒有大辦起來。不過，劉府的劉大夫人還是舉行了一個(gè)小小的拭兒禮。

    榮娘在吃著親娘趙春花專門給她備的雞蛋羹時(shí)，知道了遂歌大姑娘在拭兒禮上，抓到了一支毛筆，一個(gè)金算盤。

    “大姑娘將來定然是一位名門淑女，才識(shí)了得，賢惠端莊?！?/br>
    趙春花還學(xué)著拭兒禮上，劉二夫人的夸贊話，又講了一遍。

    榮娘默默聽著，愉快的吃了屬于她的一碗雞蛋羹。這可是她周歲生辰了，她親娘專門給做來犒勞她這個(gè)親女兒的生辰禮。

    “你跟榮娘嘀咕這些沒用的。榮娘一個(gè)小娃娃，哪懂了你學(xué)來的那些話兒？”李啞婆在旁邊搖搖頭。表示趙春花學(xué)來的話，跟她們這些奴仆哪有什么關(guān)系？

    “我這不是想著，榮娘跟大姑娘同歲。”趙春花說了她的打算，她道：“我想將來等榮娘的年紀(jì)再大些了，能求得夫人的恩典。讓榮娘到大姑娘身邊做一個(gè)小丫鬟?！?/br>
    “大姑娘身邊的小丫鬟，也是多少人眼紅的位置？”趙春花笑得開心，她道：“我的月例錢，加上榮娘的月例錢，在榮娘及笄的時(shí)候，總能攢一筆來?！?/br>
    “往后榮娘出嫁了，有一份好嫁妝，在婆家總是能挺起來腰桿兒?！?/br>
    趙春花說了一個(gè)親娘最純樸的愿望。

    李啞婆聽得趙春花這一翻話后，點(diǎn)點(diǎn)頭，道：“你這般早早打算，也是好事情。榮娘是春花你一輩子的依靠，你是得多多為她謀劃一下?！?/br>
    榮娘在旁邊聽著親娘趙春花和李啞婆的一翻話后，心中既然是甜蜜著，親娘真不愧是親娘，時(shí)刻為她著想。

    可榮娘也煩惱啊，她年紀(jì)太小了。這么小的她，親娘都在為她將來嫁人的嫁妝考慮了？

    會(huì)不會(huì)太早了一點(diǎn)兒？

    時(shí)光，不會(huì)為人改變的。

    榮娘就這般慢慢的長大著。

    升平三年，冬。

    劉府除孝了。

    翻過新年，到升平四年的春，三月初一日，榮娘就是滿了四周歲。

    小小女童，梳起了小丫鬟的雙髻。

    簡(jiǎn)單的藍(lán)布衣裳，簡(jiǎn)單的裙子。榮娘穿著樣式普通，但是，才過了一回水，她親娘專門給她做的新衣裳。然后，母女一起去了劉府主子們住的院落。

    這是生平頭一回。

    榮娘離開了，她生活了三年半之久的劉府下人房。

    高高的夾墻，曲曲折折的廊道，偶爾里，有假山，有小花圃。榮娘隨著生母趙春花最后到了劉府三房住的百明苑。

    百明苑，正院。

    趙春花候在了院中，等待著已經(jīng)進(jìn)屋中，被三夫人甄選的女兒。

    這一批的女童，一共十二人，全數(shù)兒來競(jìng)爭(zhēng)了遂歌大姑娘身邊的小丫鬟位置。十二人，最終能被選中的只余兩人。

    六分之一的機(jī)會(huì)。

    在屋內(nèi)。

    正被人點(diǎn)評(píng)的榮娘，心頭想著，競(jìng)爭(zhēng)真激烈啊。

    “你是春花家的閨女？”

    三夫人劉王氏問了一句。

    “回夫人，是的。”榮娘低著視線，聲音卻脆聲聲的，用她的小嗓門兒不輕不重的回了話。

    “把她選上。”

    三夫人劉王氏指了榮娘的位置，輕輕說了這么一句話。

    此話落，榮娘感覺到了，某些羨慕的目光是匯聚了她的身上。心里頭，榮娘還是高興的。她競(jìng)爭(zhēng)上崗了，也是成為了能領(lǐng)月例銀子的人。

    有薪水，真棒。

    哪怕榮娘如今的薪水，是按著最低等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