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
不愿濺她的血,也不愿毀傷她那比白雪更皎潔、比石膏更膩滑的肌膚……” “哈,正演到精彩的地方,” 杜桓說,“我們悄悄溜進去?!?/br> 他將手指輕輕放在嘴唇上,俏皮地挑了挑眉毛,然后貓著腰帶我從后門走入。 排演室很大,許多人坐在四邊,空出中間當是舞臺。 有一名女子臥于小床上,而莫柔站在一側(cè),襯衫袖子卷起,正演獨白。 “融融的燈光啊,我把你吹熄以后,要是我心生后悔,仍舊可以把你重新點亮;可是你,造化最精美的形象啊,你的火焰一旦熄滅,我不知道什么地方有那天上的神火,能夠燃起你的原來的光彩!我摘下了薔薇,就不能再給它已失的生機,只好讓它枯萎雕謝;當它還在枝頭的時候,我要嗅一嗅它的芳香?!?/br> 我從未讀過,不知這段臺詞的意思。 他走到床邊俯身,做出親吻女子的姿態(tài)。 這一吻,似有無限悲傷。 莫柔的聲音嘶啞中帶著哽咽,喃喃道: “啊,甘美的氣息……你幾乎誘動公道的心,使她折斷她的利劍了!再一個吻,再一個吻……愿你到死都是這樣?!?/br> 然后他緩緩直起身子。我驚訝地看到他的臉上已是淚痕滿布。 莫柔此刻的表情,是哀慟和憤恨的交融。他的眼神透過淚水,明亮而尖銳。 像是與看不見的敵人交鋒掙扎良久,那眼神繼而變得篤定而冷酷。 他輕聲道: “我要殺死你,然后再愛你?!?/br> 不知怎的,我渾身發(fā)冷。 “你之前看過嗎?” 杜桓低聲問我。 “并沒有。不過讀書時學(xué)過大概,似乎是一個男人因為嫉妒殺死他妻子的事情?!?/br> “是一個男人被jian人挑唆,殺死他妻子的事情,”他糾正我,“而我演的就是那個jian人。” “我倒是覺得,莫老師和你的角色可以調(diào)換一下?!?/br> 杜桓不出聲地笑。 我四處張望,并沒發(fā)現(xiàn)尚杰的身影。 直到排演結(jié)束,他才出現(xiàn):“小左編輯,不好意思,剛才我一直在忙。莫老師有粉絲過來了,按規(guī)定是不能看排演的,所以我得應(yīng)付她們。” “沒關(guān)系,”我接過他手中的簽證資料,看見不遠處莫柔抱著一束鮮花,正被幾個女生包圍著。他笑著替她們簽名,又配合合影,極盡偶像責(zé)任。 “你跟莫老師說我拿了東西,先走一步。” 今夜,心塞。 走出排演室,杜桓叫住我:“就走啦?虧我專門帶你進來,怎么連莫柔的簽名都不要一個?” “我不是他粉絲,”我冷冷丟下一句,“今天多謝你了?!?/br> 拔腿就撤,何必逗留。 我取車上路,剛開出劇院就遇見紅燈。 百無聊奈地趴在方向盤上,抬頭看天空,并看不到幾顆星,自然也無法辨認哪里是煤袋星云。 連星星都看不到的城市……真正的暗物質(zhì)恐怕正包繞著我所居住的這顆星球。 “咚咚?!?/br> 忽然有人敲車窗,嚇我一跳。 我靠近一看,竟然是莫柔。 他笑著揚揚下巴,然后示意我打開車門。 這人怎么就敢沖到馬路中央,強行要上車。 紅燈已經(jīng)轉(zhuǎn)綠,后面的車不耐煩地鳴起喇叭。 實在沒有辦法,只能開門讓他上來。 莫柔一坐下,就系好安全帶,頗有反客為主的自在。 “莫老師,有什么事情嗎?”我問,“你這樣半路殺過來,不太安全啊?!?/br> “你怎么不等我?”他倒先嗆聲。 “我應(yīng)該要等你嗎?” “你不等我,我這不就得專門給你送文件嗎?”他拿出一個信封,“之前小杰給你的資料中漏了這份?!?/br> 我恨不得車上安了攝像機,到底要看看他是不是說謊的表情。怎么每次不按常理出牌的背后都好似有個無比正當?shù)睦碛桑蛭覀€措手不及。 “我不是看您忙著應(yīng)付粉絲,不好打擾嘛,”我準備打轉(zhuǎn)方向盤,“現(xiàn)在東西送到了,我送您回劇院?!?/br> “別,”他一手抓住方向盤,“我這要是回去了,那幾個小粉絲還能逮住我?!?/br> “那我送您回家?” “我不想回家?!?/br> 我一踩剎車,停靠路邊:“那你想干嘛?” “秋冬,我跟你說啊,”他認真地用兩只手開始比劃,“我每次演完戲后呢,就很難走出角色,回到熟悉的家中更難以抽離,所以需要去一個陌生的地方,讓新的東西沖洗一下大腦?!?/br> 我瞠目結(jié)舌,這人真的四十二歲?胡編瞎造的功力跟丁當有得一拼。 “你要去哪里?”我發(fā)動了車,大不了送他去。 “你家?!?/br> 又是一腳急剎。 我轉(zhuǎn)過頭,對他怒目而視。 “你剛演完一幕兇殺戲,然后告訴我你沒有脫離角色,然后你說要去我家,”我咬牙切齒,“這份重任,小女子愧不敢當?!?/br> 莫柔湊近:“小星云,你還要不要和我去倫敦?” 又威脅我? “你合同都已經(jīng)簽了,違反合同你是要付違約金的?!?/br> “哦?”他嘴角掛著狡黠的笑意,聲音輕柔似吹氣,“那換個人跟我去。” 我攥緊方向盤:這是尊嚴和生存的決戰(zhàn)。 “我是說認真的,”莫柔愜意地靠著汽車椅背,“我每次演戲之后,都需要找個新環(huán)境去抽離角色的情緒。這些年,京城每個能去的角落,我都去過了,唯一沒干過的就是私闖民宅?!?/br> 從來沒有覺得京腔聽起來這么無賴。 一番掙扎后,我決定屈服。 哈姆雷特要站著死,而我選擇跪著生。 第7章 相識 我和丁當租住的二居室位于商業(yè)區(qū)。彼此都是非常挑剔的人,看房時好似開吐槽大會,東挑西撿,總有細節(jié)可以抱怨。最后選中的這間,樓層高,有大落地窗面朝車水馬龍的繁華夜景。我和丁當再發(fā)揮挑剔的審美,忙活半月,將它布置得頗為溫馨。 一打開房門,我首先沖去丁當房間,檢查他是否在家。 還好,他并不在。不然我就這樣帶著莫柔回家,可能會讓他聯(lián)想出字典那么厚的八卦。 從丁當房間出來,我看見莫柔背著手站在我的臥室門口,笑盈盈地說了四個字: “亂室佳人?!?/br> 我立即關(guān)上自己的臥室門:“您請坐沙發(fā)?!?/br> 想著是否要泡杯茶,可惜一打開櫥柜全是酒。 莫柔瞄見:“呵,酒瘋子?!?/br> “您是要喝水還是喝酒?”我不理會他給我貼標簽的行為。 “喝水吧。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喝酒怕你緊張?!?/br> 我端來水,他喝了一口,看見我站在茶幾前,似乎很局促的樣子。 “你可以坐啊?!彼f。 我便坐下。 這種感覺奇怪而不真實。并不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