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件事，如果按照她所說，是你強／jian了她，為什么她會答應和你一起去小旅館呢？”

    “所以說，她在說謊?！?/br>
    “我也覺得?！蔽伊⒖陶f。

    蔣宇的一側嘴角輕微抽動。他放松稍許，且微微得意。

    “如果方便的話，你可否跟我描述下進入旅館以后的細節(jié)？”

    “可以，”他坐直身體，“我們大約晚上8點到旅館開房，進入房間后，我們先是看了一會兒電視?！?/br>
    “電視上播的是什么？”

    “諜戰(zhàn)片，小雨很喜歡莫柔演的國名黨師座?！?/br>
    “然后呢？”

    “然后我們就發(fā)生了性／行為?！?/br>
    “有沒有使用安全措施？”

    “有?！彼c頭。

    “你確定？”我問。

    “確定?！庇质屈c頭。

    “安全／套？”

    “對的?！秉c頭。

    “李小雨是否拒絕發(fā)生關系？”

    “沒有?！?/br>
    我停下來：“你剛才點頭了。”

    “什么？”他沒反應過來。

    “剛才我問你，李小雨是否有拒絕發(fā)生關系的表現(xiàn)，你點頭了?！?/br>
    “可我回答的是沒有?！?/br>
    “所以你在撒謊，”我丟下筆，“因為你口頭答案和你身體給的答案不一致。之前我問你，是不是有很多女孩追你，你很得意，也很謙虛，你嘴上說沒有，但是卻在點頭。你說真話的時候并不會這樣?！?/br>
    他有點慌亂：“那是因為我沒有說清楚。我和李小雨發(fā)生／關系的時候，她一開始有點拒絕，但是之后同意了。女孩不都這樣嗎？”

    “你能將她拒絕時的表現(xiàn)和原話復述一遍嗎？”

    “她說，自己是第一次，不想這么快，害怕會懷孕。”

    “不是有安全／套么？”

    “……”他的眉頭微微皺起，“但是她還是害怕?！?/br>
    “這是發(fā)生在剛開始，還是過程中？”我問，“你是怎么說服她的？”

    “……是在過程中。我跟她說，說沒有關系，我們有保護措施，我會對她好的……”

    “所以你在撒謊?！?/br>
    “我沒有撒謊！”他的情緒開始激動，“我跟她說，我跟她說……”

    我冷冷地看著他：“你跟她說，會對她好，然后要和她分手，難道不是撒謊嗎？”

    蔣宇呆住。

    “你以為我在說你對整件事情撒謊，對嗎？”

    蔣宇仍然想要掙扎：“我沒有撒謊?！?/br>
    “那你為什么在剛才回憶的時候，眼珠一直往正右方看？”我說，“你可知道人在思考時，眼睛往右方看，是在進行聽覺性建構，也就是說，你在編造一場并沒有發(fā)生過的對話?！?/br>
    他癱在椅子上。

    “蔣宇，我建議你配合調查，主動自首。如果主動承認犯罪事實，我可以和李小雨溝通，看可否以補償和協(xié)議的方式解決這件事情。這樣不用上法庭，也能保住你們彼此的未來。”艾麗說。

    “我說秋冬，你真的干脆辭職，來做刑偵好了，”艾麗坐在副駕駛座上刷著手機，“時尚編輯這種活兒太大材小用了?！?/br>
    “我學了四年時裝設計，微表情研究只是兼職打工。你現(xiàn)在要我放棄四年的專業(yè)學習，去拎著半桶水繼續(xù)打工，那么貴的學費白交了啊?！?/br>
    了結了蔣宇的案子，我開車載艾麗一同去吃飯。

    “丁當說他已經訂好位了，在等我們，”艾麗說，“這家伙，一聽說我要請吃飯，速度比誰都快?！?/br>
    她刷進丁當?shù)呐笥讶Γ匆娨粡埡险眨骸鞍?，丁當又找男朋友啦？?/br>
    ”沒戲，”我趁等紅燈瞟了一眼，“又是單相思。”

    “怎么看出來的？”

    “兩人摟腰合照，其中一人身體卻向外側傾斜，而不是靠近丁當。你自己模仿下這個動作，別扭不別扭，”紅燈結束，我踩下油門，“說明那男生對丁當沒意思，根本就是避之不及?！?/br>
    吃飯的時候，艾麗就將我說的這番話捅給了丁當。

    “左秋冬，就你這樣還想找男朋友？”丁當惱羞成怒，“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要在戀愛時玩什么表情啊肢體語言識別，這樣你會一直單身的！”

    “憑什么，”我嚼著一口飯，“這樣才能助我大浪淘沙，去偽求真?！?/br>
    丁當搖搖頭：“這你就不懂了吧。戀愛是一定會有謊言的，只要不觸犯底線，你就要學著睜只眼閉只眼，朦朦朧朧才能愛下去?！?/br>
    艾麗發(fā)言：“這個我贊同秋冬，愛就該是清楚明白，霧里看花水中望月的東西不實際?！?/br>
    “所以你活了二十五年，還是零戀愛經驗??！”丁當攤手，附贈白眼一對，“然后你的未來，還是會漫漫長路形單影只啊?！?/br>
    艾麗作勢要打他。

    “對了，今天審訊莫柔的錄像，記得拷給我一份。”我說。

    艾麗放下手：“不是說沒有問題么?！?/br>
    “莫柔？哪個莫柔？演員莫柔？”丁當硬生生地插話。

    “丁當，我警告你，這個案件尚不明朗，我們警方是被要求封鎖消息，不能透露的，你別大嘴巴給我說出去?！卑惲嘧∷骂I。

    “你不這么緊張，我還不確定發(fā)生了什么?，F(xiàn)在你反應這么大，我感覺背后很有料??！你要不說清楚，說不定我會浮想聯(lián)翩，然后一不留神就抖出些什么～”丁當面對艾麗總是視死如歸般的賴皮。

    我嘆了口氣，繼續(xù)專注碗里的食物。他倆從小就這樣愛掐，丁當?shù)淖彀惖娜?，人間利器。

    但多虧從小在我身邊的他們，給我這個每天喪著臉的人注入一點生氣。

    晚上剛回到家，我就收到了艾麗發(fā)來的錄像拷貝。我抱著冰淇淋窩在沙發(fā)上，打開電腦開始回顧。

    “哇噻，真的是莫柔誒，”丁當剛洗完澡，敷著面膜在我身邊坐下，一回頭看見我手中的吃食，“你搞錯沒？我這樣努力地保養(yǎng)皮膚，你卻在我身邊吃這種致痘產品——你是在諷刺我嗎？諷刺我這么努力還沒有你的皮膚光滑！”

    “你想太多?！蔽颐念^。

    丁當看著電腦屏幕上的莫柔：“我是不是該找艾麗替我介紹下，讓莫柔上我們的真人秀?！?/br>
    說完他又自我否定地搖頭：“不行，這種老臘rou的綜藝感太差，只可遠觀不可褻／玩?！?/br>
    “聽說他演的諜戰(zhàn)片很火？”我想起今天蔣宇說的，開房都要先看莫柔主演的電視劇。

    “何止火，國民大戲啊！他演的角色天天上微博熱搜，”丁當掏出手機給我看，“他之前也演過很多電視劇，不怎么火，主要還是以話劇表演為主。雖然我只愛小鮮rou，但是不得不承認，莫柔的演技確實不錯?！?/br>
    確實好，好到我要將審訊錄像拷貝回家研究。

    視頻里，莫柔正在問我：“為何不